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懸疑推理 深淵專列 Act.07 [Phantom·幻影]

《深淵專列》 Act.07 [Phantom·幻影]

前言:

一雙懶惰的手,并不能證明一顆滿足的心。

——托·富勒

[Part1·賣圣經的]

從西北往東南去的陣風沒有停息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強。

引人作嘔的靈力正在慢慢侵蝕比利·霍恩的心——

——無論是環境中的靈,或是來自猶大的靈

它們此起彼伏,它們琴瑟和鳴。

它們編織出一張無法逃離的大網,越是安靜,比利就覺得越吵鬧。

當他閉上,看著江河浪涌落,總是期盼著時間能再慢一點,能再慢一點點。

因為三個半小時之后,他必須做出抉擇,這道選擇題將會決定他的下半生該如何度過。

沒人能幫他做這道題,他唯一的好兄弟福亞尼尼好像已經瘋了。

這可憐又可惡的智人暴弱的一面,吃完飯以后,就一直跟在猶大邊問東問西——似乎對歸一教十分興趣。

“猶大先生!猶大先生!”

福亞尼尼靠在船舷一側,和猶大一起淋雨。

“猶大先生!您能和我說說癲狂蝶圣教嗎?”

猶大輕笑道:“你對它興趣?”

福亞尼尼:“那當然了!如果我背幾句經書?算不算有用啊?這也是一種才華吧?”

“其實不是你想的那麼復雜”猶大抬起手——

——福亞尼尼的視線跟著這只手起起伏伏,它揮到哪里,福亞尼尼就看哪里,好像等待主人投喂狗餅干的小寵

“我認為,做任何事業,都講究[不忘初心]這四個字。”猶大以指抵,要福亞尼尼保持安靜:“開公司當老板,一定要有口號,要有企業文化。”

福亞尼尼笑道:“歸一教也算公司嗎?”

不等猶大用眼神去規訓——

——福亞尼尼立刻了自己一耳,指甲帶出好幾條泥。

Advertisement

“疼!哎呦哎呦疼!”

這小子臉鐵青,連忙認錯。

“猶大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話我不該說話.”

“我原諒你了,福亞尼尼,不必這樣苛責自己。”猶大從法依的兜里取來小刀。

他割開手掌,飽含維塔烙印的圣在[點石金]的特殊效果催化之下,變了萬靈藥。

輕輕過福亞尼尼的臉,傷口就愈合如初,不留任何痕跡。

“福亞尼尼,我一直都把歸一教當做公司來打理,至于你說的經書——”

“——《蝴蝶圣經》我是一個字都不記得,偶爾要用來念咒施法,才會撿起來讀幾句。”

“或許你的老板(BOSS)會和你說,深淵鐵道的一切都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為了平衡世界的兩極。”

“為了日漸張的國際局勢找第二條生路,為了躲避核大戰帶來的災難,創造一個地下庇護所。”

“它講起這些偉大事業從來都不會臉紅.”

福亞尼尼言又止,他本想說點什麼,猶大先生對傲狠明德的認知似乎有著嚴重的誤判。

BOSS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些事,它挖地的理由很離譜,可是猶大先生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

猶大接著說道——

“——這套說辭就和《蝴蝶圣經》,和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沒有什麼區別。”

“和阿門!和上帝保佑利堅!和天佑皇!和這些口號一模一樣。”

“都是宗教商標,是公司的文化產品——”

“——聰明人已經靠著這些東西撈了不錢,在鐵道當,在歸一教擔任教宗教祖。”

“你看哪個之翼,哪個暴力機愿意去鉆研經書?能保住教派的皇位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和傲狠明德爭什麼呢?爭的是福利待遇,爭的是產品競爭力,爭的是事業上升空間——跟著我有沒有前途,這才是重點。”

“傲狠明德找到你老師,許諾了一個明的未來。”

“我知道槍匠。”

猶大低下頭,摟住福亞尼尼的肩。

“我知道他,我很了解他。”

突如其來的親昵作使福亞尼尼有種寵若驚的覺——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和猶大勾肩搭背。

“這小子很有本事,就是被傲狠明德給害了。”

“要不是這兇在他心里下了蠱,他本該有更高的就。”

“你仔細想想,福亞尼尼,仔細想一想。”

猶大朝著福亞尼尼的耳畔吹氣。

“傲狠明德給了他什麼呢?一個人?一個家?”

“這些輕賤之算什麼東西?換來驍勇善戰的武忠心耿耿為它賣十年的命?”

“能換來我四百三十三個零號站臺?!憑什麼呢?這公平嗎?”

說到此,猶大眼睛里浮現出層層迭迭的,他破了心防。

“他要?!要溫飽?!這些我都可以給他嘛!”

“自古以來,哪個功人士不是三妻四妾后宮如云?為了就事業,拋妻棄子也是常態。”

“如果你要說——你老師不是為了這些東西,你老師有理想,有遠見。”

“哈”猶大輕笑道:“那就是被傲狠明德洗了腦,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螻蟻尚且要生,槍匠這麼干,他斷了多人的活路?毀了多的英雄夢?”

福亞尼尼不理解:“您在說什麼?”

“我要說。”猶大卷起袖子,熱結束了:“槍匠就是個烏王八蛋。”

福亞尼尼立刻急眼道:“猶大先生!您怎麼能侮辱.”

“我沒有侮辱他。”猶大打斷道:“我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按照公司制度商業模式來看待這個人,他到底有多麼的混賬”

“我要是傲狠明德,我給他開頂薪,我要封他做異姓王。”

“我和他稱兄道弟,恨不得把閣的位置讓一半出來,給他專門造一間辦公室,而不是晾在五王議會外邊。”

“打下來的疆土要分他一半,他的徒子徒孫就是地方行政區的王侯貴族。”

“可是現實呢?”

“現實是什麼?福亞尼尼?現實是什麼?”

“現實是你和比利·霍恩還要上前線,還要跑到香拉來賣命,要冒著生命危險和我做對。”

福亞尼尼膽怯道應:“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哪兒敢和您做對呀”

“說得好。”猶大故作假笑,輕輕鼓掌:“再來談談槍匠的下場吧。”

“他風不過五六年,就要接狡兔死走狗烹的凄慘下場。金雀跑去五王議會大鬧一番,結果傲狠明德連保護槍匠家人的能力都沒有——我知道,十二元老院除了無名氏以外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他們總是需要最勇敢的人站出來,站出來保護懦夫。”

“他的所有權力都被傲狠明德收回去了,只為了惡心我。為了讓我放松警惕。”

“呵”

猶大冷笑著,渾發抖——他難以理解這種自戰略,槍匠的塵晶箭彈使他如墜冰窖猝不及防。

“在我看來,這是同行要趕盡殺絕,你們的老師恐怕是遭人嫉恨,才會變一個短命的符號,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他現在怎麼辦呢?要怎麼辦呢?把歸一教徹底鏟除連拔起,事就會變好嗎?”

“總會有第二個猶大,第三個猶大出現,只要維塔烙印還存在,總會有人撿起我的經書,繼續念我的經。”

“可是有人敢接走槍匠的缽嗎?照著他這麼個活法,恐怕每個無名氏的英雄,做錯哪怕任何一件事,都要拿出來和槍匠比一比。”

“是呀!是!你們的老師是崇高的!圣潔的!無暇的!比他媽劇里不滿十二歲的小姑娘還要單純!”

“沒錯呀!他生活清貧,只要一個婆娘,有一個家就夠了!”

;“每天生活費不過三十五塊錢!對!不喝酒!偶爾煙,唯一的興趣好是釣魚!”

“這些我都知道!法依!是這樣對吧!”

法依·佛羅莎琳輕聲應道:“沒錯。”

“哈哈哈哈哈哈!真他媽可笑!可憐!”猶大幾乎著福亞尼尼的臉:“槍匠本就沒考慮過你們的,傲狠明德也是.”

“他們本就不在乎你,福亞尼尼。”

“當然了!”猶大厲聲對著船艙里嘶吼!對比利吼著!

“還有你!他不在乎你!”

“他只在乎自己的一世英名!他被傲狠明德控制了!”

“人生來自由!要追求幸福!不要滿足,還要滿足心里的!”

“這支槍反過來指著你們的腦袋呢!對吧?比利·霍恩!”

“你要是聽信我一句話!那就是對戰團的背叛!”

“你要是想去追求!那就是貪,只記得歸一教的魔,忘了槍匠老師的教導。”

“你!福亞尼尼!你也是!”

[Part2·鬼話連篇]

猶大咄咄人——

“——如果你們殺不死我,還活著回到無名氏的隊伍里!就是和我同流合污,就是歸一教的走狗!”

“你要花不完的錢,要榮華富貴,這些槍匠都沒有啊!~哪里得到你擁有呢?”

“老師如果想要的話,BOSS也.”福亞尼尼覺得哪里不對。

但是猶大本就不讓他說話:“所以他可惡!他可憐!他可恨呀”

“公司尊重優秀的人才,會不余力的褒獎他,把他捧得高高的。”

“哪怕他不接這一切,哪怕他反抗,哪怕他是個清教徒,是個出家人,是個出神化的求道者。”

“我會把這一切都塞到他里,把他該吃的全都送進他的肚子。把他該上的人都了,喂下藥送到他床上去。把他應得的錢財全都打進他賬戶,再給他開一張刷不完的信用卡,分三百六十年慢慢還。”

“可是他最不該做的事,就是分文不取——”

“——這該死的槍匠在用他的規矩,折磨你們這些可憐人。”

“最好把這一切都錄電視節目,然后在公司循環播放。”

“要讓每一個人都看清楚,只要努力拼搏,就會慢慢得到滿足。”

“慢慢的,你就不會了。”

比利·霍恩的,那種詭異恐怖的靈再次將他牢牢控制住。

是的,他想要為猶大的信徒。

是的,他每時每刻都想把法依抱在懷里。

是的,他要自由,他想要活出自我,而不是槍匠老師的側影,不是無名氏里沒有名字的人。

可是槍匠老師也不想留下姓名——

——連江雪明這個名字都放棄了。

雖然比利·霍恩不缺錢花,雖然福亞尼尼也不缺人緣。

可是每次想到槍匠老師那種清貧的生活,自律且克制的行為習慣,不用旁人去指點,不用報社的鏡頭去添油加醋的描述——他們都會不由自主的遵照老師的“愿”繼續活著。

接走老師的工單,比利就忙得停不下來,他也會崩潰,也想過放棄,槍匠老師走得太突然了。

跟到俱樂部二樓的聽眾席里,福亞尼尼只覺得疲憊,每一天,唐寧先生要說的話太多太多,要聽的事充滿的苦和心酸,繞過廣陵止息來找無名氏幫忙的人們,哪一個不是走投無路?

福亞尼尼羨慕故事里的壞人——

——因為壞人干了再多的壞事,只要做一件好事,或許就可以立地佛,或許就能夠得到諒解。

在此之前,壞東西掙到了錢,嘗過各種滋味,覺不到

至于槍匠老師?他活得好累啊,還要帶著學生們一起遭罪,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

他要是稍顯頹勢,就會變弱無力的小丑。

遠征途中被之翼襲,流傷了,之前所有的戰功都變笑話。

還好他死了,還好槍匠這個名字已經死了。

“傲狠明德和你們說的鬼話,我勸你們一句都不要信。”

猶大歪著腦袋,盯著福亞尼尼失去焦點的眼睛,過這小子的耳畔,向著客船里的比利·霍恩繼續傾訴。

?責任?家庭?自由?勇氣?”

“只有發不出工資的公司,才會拿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喂給腸轆轆的癡傻員工。”

“槍匠不但吃掉這些大餅,還給你們卷出一套新規則,卷出一套新標準。”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