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板層的隙之間爬出來一條條手臂，那是暴走的閃電星試圖自救，試圖保持人人形的本能，這些纖細的手臂就像嬰兒的肢，漸漸長出十來手指，而且沒有指甲，從指頭又重新融合拳頭大小的頭顱，漸漸長出五六顆眼睛——看清仙舟里四盛開的花瓣，它們就生出舌齒發出厲嘯。

費克伍德兩眼流，肢也不斷開裂生花。

等到指揮中心傳來信息，瑪琳確認了蓬萊號的位置，數據也完整保存。

“[AWayOut·生路]！”

皓首天尊拋棄了蓬萊號，又第一次回到了綜合的地臺。

他的臉十分難看，但是還沒有到絕的地步，心智堅韌得可怕——

——他一招手，地勤組人員互相配合，從墓葬群的采窗投下一束猛烈的，幾乎把皓首天尊當場殺死。

火焰滌凈他上的芽和花朵，從一層層焦黑腐爛的死皮中出淋淋的頭骨，曬足六十六秒之后，費克伍德·艾比幾乎跪伏在地，另一邊地勤組拿著簡易的噴火殺毒裝置，把天尊燒了一塊五的烤。

費克伍德再次爬起來，瑪琳親自抱著熱氣騰騰的“營養”，足有六升的元質潑在老祖宗上。

他的肢在慢慢愈合，蒙恩圣將他拉回人間。

他一聲不吭，換上新的防曬服，穿戴另一套護，準備繼續嘗試。

“去瀛洲二號基地，通知瀛洲號的閃電星開始暖機。”

瑪琳驚魂未定，低聲應道：“好的。”

蓬萊號只是一次嘗試而已，除了這條船以外，費克伍德還準備其他四個備選方案。

可是對于凌家人來說，凌天已經變了失敗品——

——魚人主父跪倒在豎井前，他痛哭流涕以頭搶地，兒子沒能完任務，對于家族來說就是奇恥大辱。

費克伍德剛要離開，就聽見豎井方向傳來驚聲尖，再回頭詳看。

凌家的主父已經跳進井口里，后續靈能災害的理工作，封井任務也有條不紊的繼續推進，巨人們把一堆堆泥土砂石填進深坑里，要防止原初之種的靈能污染從這條道沖出地表。

他依然沒有說什麼，雖然這次失敗的嘗試，讓他損失了起碼六萬多個人單位標準的祭品——但是還不夠深，遠遠不夠深，時間不等人。

他從脖頸的皮下組織，扯出一張淋淋的照片，這是他拼了老命從蓬萊號帶出來的東西。

照片的容卻出乎意料——

——槍匠正在看著他，過畫幅越過時空的界限，這個男人坐在艦艇仙舟的機械臺一側，冷眼看向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