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到站了。

月臺依然掛著中華新年的彩燈裝飾。

在短短的十來天里，雪明又一次死里逃生，有驚無險的干掉了數以百計的高價值目標。

在短短的半個小時里，他逮住阿綾老師一頓猛吸，學到了許多乘員日志上沒有寫的東西。

失石的擁有者并不像雪明想象的那樣——

——這些人數量稀，如小七當初說的那樣，在地下世界也算[稀人]。就武力值來說，失人要麼強得離譜，要麼拉到底。

阿綾師父的愚人金本就不算輝石。

靈翁認為——這個人太花心，本就沒有石頭喜歡。

貪得無厭，幾乎什麼寶貝都想要。

不能控制自己的表，卻能控制自己的緒，是非常可怕又可敬的人，能使用車站目前已知的六輝石中，百分之六十六的首飾。

沒有護命符，或者說隨手拿到的輝石，都能適配，都能使用。

一切都要歸功于的魂威，正是這種神力，讓擁有窺探輝石屬，了解護命符的喜偏好，最終運用輝石的力量。

雪明從這些信息里理解了另一件事。

人是會變的，伴隨人們心靈的長，理邏輯和榮格類型的變化，可能一開始十七八歲的驕傲年會獲得紅石，但是當他來到三十多歲，變得，變得穩重，變得狡詐，也許這位乘客會主更換首飾，因為紅石不再回應他，不再喜歡他。

如果能掌控自己的，將喜怒哀樂變一種工來使用，那麼同時使用多個護命符也不是不行。

另外關于阿綾老師那侍者服飾的說法——

——這位VIP就是一位隨行侍者，青金狼母的伴就是的雇主。也是三三零一心中的白月。

當侍者破繭蝶，或者已經擁有探索未知地塊的能力，也能為VIP，至于侍者的服要不要保留，那是VIP的自由。

說回輝石的事，能同時運用多種護命符本就有人格分裂的風險。且不說能不能做到，要弄到這麼多首飾，阿綾老師一定是個搞錢能力極強的人。

在地下世界，貿易中轉站也有人工打造的輝石首飾，這些石頭與靈翁所造的寶禮功效相近，但珠寶店的工匠們沒有靈翁慧眼識人的本事，不能照著乘客的格特質來分配石頭。

往往人們去購買其他輝石時，還要照顧現有護命符的小緒，兩個件如果不兼容，恐怕在陷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兩個輝石小寶貝都不會回應這腳踩兩條船的主人。

故而在貿易中轉站購買輝石，也算是一種賭博行為。

恰巧阿綾老師的魂威能看穿這些原石的屬，靠著這種本事，就能發一大筆財了。

雪明又想——

——恐怕地下世界的閃蝶們都是不缺錢的人。

是在貿易中轉站拉起一個輝石鑒定的小攤位，估計來購買鑒定服務的乘客們，能從稀人宮邸的服務站排到環城高速路去。

他一下子就想通了。

與阿綾老師初次會面時，對方說“給你個號碼牌，自己排隊去”的意思——這不是玩笑話，是真的。

這種人才在危機四伏的地下世界，在任何行業都能發發熱人追捧。

只是時間不夠了——

——雪明還想問更多，更多。

問更多他不知道的，想不到的事，可是做衛生保潔的乘務員提著吸塵沖進了VIP貴賓車廂。

領頭的春姐沒什麼好臉，要三人提讓位，帶著兩個新來的實習生，在展臺和桌椅旁做清潔工作。

蘇綾一邊抬一邊與雪明嘮嗑，態度瀟灑自然。

雪明一邊做記錄，一邊點頭沉思，心中記著人賬。

“這個東西呢，石膽，喜歡毒辣的人，也是黑石的一種，要它發的話，你就得變斷水流大師兄，對在座各位出鄙夷眼神。或是想想港片里的烏哥，它就立刻喜歡你了。”

雪明：“嗯...”

蘇綾：“還有這個，這個子是我從BOSS那里薅來的，雖然它說乘客一輩子只能用一條子，其實不是這樣的，在VIP群里它經常會拍賣一些。”

雪明：“是VIP的嗎？”

蘇綾：“沒錯，人在河邊走，哪兒有不鞋的時候。每年都會有幾個倒霉鬼在各失聯，如果子比人走得更早，那是什麼都留不下來——要是人比子走得早，還能留下這些。”

雪明：“這些VIP都死了？”

蘇綾：“也不一定，大多都是失聯狀態，最快的半個月就從地下莫名其妙冒出來了，又回到車站的系統里，也有十來年之后大變，完全變另一類人的特殊個。”

雪明：“哦，文不才先生就是這樣。”

蘇綾從展品柜里扛起一桿大槍，幾乎有一丈長。

“這條子呢，就是我去年從BOSS的拍賣群里撈到的好東西。但是很可惜，它的原主沒死。”

雪明：“那怎麼辦？”

蘇綾：“他找到我，要我把他的寶貝還回去——你仔細想想，我真金白銀買來的東西，怎麼可能還回去嘛，于是我就把他打了一頓。”

雪明：“BOSS不管這些事嗎？”

蘇綾：“它腆著臉為那個家伙重新造了一桿槍，算武池復刻。”

春姐打斷了這幾位乘客的閑聊，要他們趕從貴賓車廂滾蛋，準備做最后的掃尾工作。

于是蘇綾就拉上小七，另一只手抓住雪明的胳膊，是左擁右抱齊人之福的樣子，一路往其他車廂走。

一邊踏下鐵板，踩上月臺殷實的地磚，把腦袋往小七那頭偏，小七立刻會意，將老師臉上的墨鏡摘下，就見到那對明眸皓月般的眼睛著機靈勁。

阿綾與雪明說：“后生仔，你來九界打工，為傲狠明德做事，還有很多要學的。我時間也不多，今天就講到這里——但是我看你在日志本上寫寫畫畫，寫了那麼多人賬，不如你幫我個忙。”

雪明點頭：“盡管吩咐。”

“那你等我一下下。”阿綾快步跑回貴賓車廂的窗邊，手從展柜里掏出幾樣寶貝。

不過一分鐘的功夫，就見到這行為怪異格爽利的大姐姐扛著幾樣道回來，像是到了廢品站準備賣垃圾似的。

“這些東西呢，都打壞了，麻煩幫我修好它們。”

就聽見嘩啦啦的夸張靜，一團團帶著鐵銹的零件，還有凹陷的鐵皮鋼盔，連刀都腐爛的武裝備砸在雪明面前。

雪明心里有點沒底。

他立刻蹲下，翻弄著這些廢品零件，又立刻問。

“阿綾老師，我都看不出這些貴的原形了，你對我的手藝那麼放心？”

說實話，他心里沒底——

——這些服飾甲胄火兵已經不能算烏克蘭，稍稍清掉灰塵就能送進博館當文。

要是沒有原品的設計稿，沒有照片作參考，想要把它們修理好無異于癡人說夢。

“沒事兒，你慢慢修。”蘇綾手一抬，立刻從雪明的耳朵旁拉出一個副職業屬面板來。

那金燦燦的框架中顯示出個人資料的詳頁。

阿綾老師與雪明展示著[工匠]欄位。

“你看，目前你的副職業中，鐵藝和布藝的等級練的很高，但是呢！”

從工匠欄位兩個高亮的職階名中，還有兩條發的線，它們鏈接著[考古]與[制械]。

“只要你把這些東西修好，不論花多時間，空捯飭捯飭，一定有幫助的。你不是喜歡練級麼？”

;接著蘇綾又從雜的人屬面板中挑出[頭銜]欄。

像個[使用的魔師]，一溫熱和的金線構筑的[頭銜]。

“諾，你看！”

只見那對纖纖素手突然張開，與拉開橫幅卷軸一樣，就有一大串文字冒出來，都算作雪明的[頭銜]標簽，TAG備注。

[冷面魔男]

[敢頭皮都得死]

[快槍手]

[一邊害怕一邊砍人]

[每天不殺三個人很難睡]

[你要被吸惹]

[無名氏]

[史瓦西半徑漫游者]

[無獵媽人]

[工匠派]

[行走的藥]

[給我變！]

[變態外科醫師]

[練級！練級！練級！]

[我永遠喜歡泥頭車]

[青青飼養員]

[鋼鐵藝家]

卷軸還沒拉完，到[我永遠喜歡泥頭車]這里，雪明立刻抬手把這張詭異莫名的怪東西合上了。

“可以了，已經可以了...夠了...”

蘇綾沒什麼表，因為作不出表，只是稍稍噘吹氣，像是釋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小緒。

“Hiu！~那咱們說好了，你幫我修裝備，順便練練功，我在紅星山絕對護你周全——怎麼樣？”

小七立刻舉手：“那我呢！那我呢？老師！”

蘇綾立刻雙手抬起，往小七的腦袋旁送，要作法念咒。

小七疑：“老師你在干啥？”

蘇綾：“試圖驅散你腦袋上的[魅]，但是這種咒文太強，這個DEBUFF好像對你來說算是一種增益狀態，有了[]，你的長速度遠超我的預估，已經化繭了...真他媽離奇。”

小七打開阿綾師父的雙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綾立刻語氣嚴肅：“好，說回正事。”

雪明剛想掏筆記，準備接著記錄正事的詳實容。

蘇綾：“告辭！”

說完這句，這位古靈怪的VIP拔就跑。

接著雪明只覺背后生風，從月臺的地下通道涌出無數人。

不如此，還有五王議會的電梯接引廊道，從乘務員的休息室，從機電房，原本行人稀疏的月臺變得擁混。

人們朝著那個VIP狂奔而去，依稀能聽見狂熱的喊與RUARUA怪。

這就是雪明的知識盲區了。

是的，他不理解。

只見阿綾老師翻過圍欄，從鐵道的巖基往山爬，拽住投影布攀上五王議會的主樓層，立刻鉆進窗戶。

往窗外大聲喊，也不知道是與這些狂熱喊，還是與江雪明喊。

“后會有期！我們下個站點見！”

人們只是停在圍欄前，看著滾燙的熔巖河流洋興嘆。

江雪明有種哭笑不得的覺，他與乘務員要了一塊大桌布，把地上的碎鐵殘都包好，不落下任何廢料，想要扛起這個大布包，卻有些吃力了。

等流星趕到時，還在奇怪這熱鬧的站臺是怎麼回事，以為是歡慶元宵節，要立刻加這場狂歡。

雪明喊：“走了！”

流星立刻問：“去哪里？”

雪明：“回咖啡廳，回酒吧，回我們的[JoeStar]，把東西放下再去見BOSS。”

話音剛落——

——雪明眼中的所有UI都消失不見。

他心暗想，阿綾老師的魂威也有程極限，此刻已經走遠，所以眼中的UI指示都消失不見了。

最后這UI提醒欄還冒出一個巨大的嘆號，字符看上去嘲諷意味十足。

[你沒資格啊！你沒資格！已經被移出隊伍！]

......

......

杰森·梅與小侍者喀秋莎先是和江雪明客套了幾句，就回客房去休息了。

江雪明不知道該怎麼謝這位幕后默默付出的老大哥。

這次倫敦之旅，杰森的衛星地圖全程在線，他的報能力極強，關于查德頓堡的人員流，還有蒙恩圣各個教派的基本況，在江雪明開始行之前，這位在SAS深造的羅馬漢子早早就將材料準備好了。

還有最后的狙擊環節，也是杰森先生要喀秋莎提前去黃金鄉的廢礦道中作布防攔截。

有些人你看起來他不在線，其實人家早就把工作做完了。

“其實...你也不用跟我客氣什麼，我很討厭謝謝這種詞，很多人都喜歡用謝謝來代償別人的工作酬勞。”杰森站在客房門前，眼神飄忽的撓下，“我只是不服輸，你一定會跟著我跑去紅星山，對嗎？我只是不想輸給你，江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