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宵知道,京城與錦城相距千里,就一年的時間,日后是沒機會見面了。
“我送你一樣東西。”
秦韞一聽要送自己禮,眼眸瞬間亮起來,“傅姑娘想送什麼?”
傅元宵從口袋里出幾張符遞給他,“這是平安符,你帶著,可保平安。”
秦韞眼前的平安符,就是幾張符紙,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我會帶著的。”
“那再見了。”傅元宵抱著一袋吃的上了馬車。
秦韞拿著符紙,抬頭看著上了馬車,直到馬車走遠,他才收回視線,看著手里的符紙,取下腰間的荷包,把符紙疊好放進去,收好后,又重新掛在腰上。
馬車上,傅元宵發現蕭霽抱著兒子,一臉幽怨地看著他,“怎麼了?回京城你不高興嗎?”
蕭霽瞥了一眼懷里抱著的吃食,剛才他看的真切,這些都是秦韞送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會很生氣。
傅元宵發現蕭霽盯著自己懷里的包裹看,笑著打開包裹,里面是打包好的糕點,品種與很多。
看見綠豆糕,打開取出一塊遞到他面前,“這里的綠豆糕味道也是不錯的,你嘗嘗。”
蕭霽撇過頭,“我不吃。”
傅元宵看見他這樣子,忍著笑道:“夫君,我喂你吃怎麼樣?”
蕭霽聽見夫君這個稱呼時愣了好久,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喊過他夫君了。
他以為,這輩子也聽不到這樣喚自己。
這些突然聽見,都快懷疑自己幻聽了。
“你喊我什麼?”
傅元宵一彎,“夫君呀!”
蕭霽這次聽的真切,喊自己夫君。
怎麼突然又喊他夫君了?
之前不管他怎麼要求,就是不愿意。
傅元宵著一塊綠豆糕又往他面前遞了遞,“嘗嘗。”
蕭霽低頭看著邊的綠豆糕,幾乎沒有猶豫的張咬一口,清涼爽口,有些甜,不過能接。
傅元宵問:“味道怎麼樣?”
“味道還不錯。”
傅元宵又拿起一塊送進自己里,味道與之前并沒有不同,甜度也是喜歡的。
許是兩人吃的太香,襁褓里的寶寶了個懶腰,緩緩睜開眼睛,黑漆漆的眼眸四張著。
發現沒有理他,張就哇哇哭起來。
蕭霽剛把最后一口綠豆糕送進里,還沒來得及吃下去,就聽見兒子哭,他也顧不上吃綠豆糕,雙手抱著兒子,想起別人哄孩子都是左右搖晃,他嘗試著晃起來。
傅元宵一邊吃著綠豆糕一邊看著蕭霽哄兒子的樣子,可能是第一次哄,手法笨拙,卻有點可。
蕭霽哄了一會,兒子依舊張在那哭,他抬起頭向傅元宵,“宵兒,兒子還是哭,我哄不好。”
傅元宵想了一會道:“有沒有可能是了,或者是拉粑粑了?”
“上馬車前喝的,應該不是了。”蕭霽舉起兒子,湊近聞了聞,立馬察覺到味道不對。
“應該是拉粑粑了。”蕭霽沒理過,直接把兒子給另一輛馬車上的寶珠。
等送走了兒子,蕭霽把簾子起來,微風襲來,夾帶著草木的清香。
傅元宵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蕭霽的舉,視線落在他腰間,服有些空,他真的瘦了很多。
蕭霽放好簾子坐正子,發現傅元宵一直盯著自己看,他疑地低頭看了自己的穿著,是否有什麼不妥。
看了一會,并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他又抬起頭向傅元宵,“怎麼了?”
傅元宵收回視線,“沒怎麼,只是覺你服大了。”
“是嗎?”蕭霽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服,很寬松,確實有些大了,“可能是許巖買的時候,沒注意尺寸。”
傅元宵并沒有明說,許巖辦事向來認真,又怎麼會買錯尺寸?
回去的路程遙遠,不是幾天就能到的。
晚上大部分都是在客棧里的歇息。
蕭霖一直是由寶珠照顧。
晚上也是寶珠和翠兒流看著。
晚上,蕭霽一直睡不著,明明傅元宵就睡在自己邊,心里還是會擔心。
那覺就像是在做夢,怕夢醒了,什麼都沒有了。
反觀傅元宵卻睡的很沉。
蕭霽每次看見睡著的樣子,都會神。
也許分開的那段時間太漫長,讓他心里有了影。
白天趕路時,傅元宵發現蕭霽的臉不好,眼底烏青也愈發明顯。
;出細長的手指上他的臉頰,指腹著烏青的地方。
蕭霽吃飯作一頓,疑地抬起頭,“宵兒,怎麼了?”
“你都有黑眼圈了,晚上沒睡好嗎?”傅元宵嚴重懷疑他晚上沒睡覺,不然黑眼圈怎麼這麼明顯?
蕭霽沒照鏡子,也不知自己黑眼圈重不重,不過,他確實沒睡好。
“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你的黑眼圈出賣了你。”
蕭霽讓許巖取來一面銅鏡,等照過后,發現自己的黑眼圈確實也有明顯。
他把銅鏡遞給許巖后,也沒瞞,“我晚上睡不著。”
傅元宵這才知道他晚上不是沒睡好,而是睡不著。
“失眠了嗎?每天都失眠還是偶爾?”
蕭霽道:“這段時間。”
許巖忍不住道:“王妃,其實王爺睡眠一直不好,尤其是在王妃失蹤后。”
傅元宵想起蕭霽找來時,臉很差,也消瘦了很多。
原來不止是趕路才瘦的,而是睡眠不好。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找大夫來瞧瞧比較好。”
傅元宵抬起頭向許巖,“你去請大夫來給王爺瞧瞧。”
“屬下這就去。”許巖打著銅鏡快步離開。
許巖辦事效率一直很快,沒過一會,請來兩名大夫。
蕭霽此刻正在床上躺著。
他原本想讓大夫瞧過后直接趕路,距離京城太遠了,若不抓趕路,怕是會耽誤時間。
只是被傅元宵強制訂了客房歇息。
等大夫看完后,都建議蕭霽多休息,養好最重要。
傅元宵看著蕭霽不太好看的臉,有些擔憂,“他晚上失眠,有什麼好辦法嗎?”
大夫道:“有的,喝些安神的藥會有效果。”
“那就開些安神的方子。”傅元宵說到這里頓了頓,又道:“開一些,是藥三分毒,我讓人準備一些安神香。”
大夫應了一聲:“好的,夫人。”
蕭霽看著傅元宵的樣子,變化太大了,覺不像以前的宵兒。
宵兒雖不笨,卻懂的,像孩子。
現在的,哪里像個孩子?
大夫走后,傅元宵給他掖了掖被角,“等藥好了,你喝了藥先睡一會,回京也不在乎這幾天。”
蕭霽覺傅元宵把他當病人了,高興的是,傅元宵在關心他。
不高興的是,他并不想當弱者。
尤其是在傅元宵面前。
“我無礙,路上一樣可以睡。”
“你不好,路上馬車晃的厲害,你能睡得好?”
蕭霽道:“我是男人,不是弱的男人。”
傅元宵看出他眼里的堅持,也不再繼續勸,男人嘛,面子的。
“那喝了藥,我們就上路。”
蕭霽:“嗯。”
煎藥比較耗時間,蕭霽想起來,被傅元宵一把按在床上,“就這麼一會功夫,你都躺不住?”
蕭霽還真的躺不住,他看了一眼抵著口的那只手,忽然勾起角,“那你陪我一起躺著。”
傅元宵想著自己也是閑著無事,便欣然答應了。
“好啊。”
說完就開始外。
蕭霽見二話不說就答應,太過爽快,讓他又有些驚訝。
說睡就睡,這一點也不像的子。
傅元宵完服在他邊躺下來,蓋好被褥后,側著子,以手抵著頭看他。
“怎麼不說話?”
蕭霽瞧著一副散漫的樣子,笑著出手臂把摟進懷里,也沒掙扎,順勢靠過去。
“你有沒有后悔過?”
傅元宵疑地抬起頭看他,“嗯?”
蕭霽又重復一遍,“我是問,你有沒有后悔嫁給我。”
“沒有。”
傅元宵回答的太快,反倒是讓蕭霽愣了一下。
傅元宵又道:“我嫁給你,說明我們有緣分,而這緣分是上輩子結下的,你說,我們這緣分是不是很深?”
蕭霽怔怔看著,可是他覺得自己與傅元宵的緣分是靠自己設計得來的。
當初若不是他,傅元宵肯定會選蕭澈。
他所擁有的,也是他不擇手段得來的。
不然,他將會一無所有。
傅元宵了他的臉,“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蕭霽垂下眼簾,像是對自己說,“你說的對,我們是有緣分才會為夫妻。”
傅元宵看似隨口一問:“你最大的愿是什麼?”
“當皇帝,想要有一個家。”
蕭霽幾乎口而出,等說完他又怔住。
這些確實他這些年一直想要的,他確實很擔心,權利和家人都想要。
等蕭霽喝了藥,他們再次踏上回京的路。
喝了安神藥的蕭霽一上馬車就開始犯困。
馬車上鋪著厚厚的墊子,雖然馬車顛簸的厲害,一點也影響他睡覺。
等回到京城,已經是一個月后。
馬車進城后,傅元宵掀開簾子,打量著闊別七個月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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