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紙張上,扎著馬尾臉頰嘟嘟帶點嬰兒的小姑娘坐在餐桌前,面前的瓷盤裝了6個包子,手里拿了半個包子在吃。
畫的很可,神態還像,惟妙惟肖。
頭頂冒出橢圓對話框,框里漂亮的鋼筆字標明正在說:“再來10個。”
對話框旁邊還畫了一只胖嘟嘟尾打圈的小豬。
“……”
就知道他憋著壞,許南音又好笑又好氣,將紙張扔他懷里,“你才是能一口氣吃17個包子的豬!”
看小臉氣鼓鼓的漲紅,裴京墨笑得拍桌子。
笑他個頭!
許南音奪過他手里的鋼筆,將紙張摁到桌面上,在小豬頭頂寫“裴京墨”,為它亮明份。
裴京墨哼笑一聲,由著,指了指書柜第二層最右邊的位置:“小豬,把那本畫冊拿下來。”
許南音轉去拿,又忽然頓住,冷哼:“你誰小豬?”
“喊錯了,重來。乖乖,幫老公把那本畫冊拿下來。”
男人單手支著下,那雙蠱人心的深眼含笑睨,“去吧。”
目相撞,心跳還是會忍不住加快,許南音抿笑,走過去拿下了畫冊。
“畫的什麼?”
好奇地翻開看,驀的怔住。
畫冊里夾滿了鋼筆素描畫。
一頁頁翻過,雪白紙張上,嬰兒的小姑娘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趴在桌前做作業,在開滿玫瑰花的花園里秋千,在浴室里裹著浴巾著頭發怯地笑……
每一張都是四年前的,悉又陌生的模樣。
眼眶莫名盈了水汽,“怎麼畫這麼多?”
裴京墨幽幽道:“我手上沒幾張你照片,怕記憶里你的臉越來越模糊。”
許南音埋頭,模糊的淚霧中小心翼翼翻看畫冊。
聽到他酸不溜秋又涼涼的嗓音。
“偶爾畫一張,免得等你十年八年,你牽著老公孩子站我對面,我都認不出你。”
“離開你后,我沒想過也沒想過結婚。”許南音輕聲說。
“那誰說的‘老公接我回家孩子’?”
……小心眼子。
許南音合上畫冊,只見他幽幽淡淡的目落在口,“就這沒瘦。”
“我當時都要信以為真了,沒被你氣死算我命大。”
耳發熱,許南音把畫冊抱在前,有點心虛地咳了聲,手他頭頂短短的烏黑發茬,“當時不就是……故意氣你嘛。”
裴公子眼神涼颼颼,仿佛渾上下都在控訴,語氣卻盡是稱贊:“厲害。你可真會氣人,真會我心窩。”
沒人比他更懂怪氣了。
許南音有點好笑,把畫冊放到桌上,俯雙手抱住他脖子,在他耳邊聲說:“我補償你行不行,聽憑裴老板發落……你想怎麼樣我都配合。”
“確定?”裴京墨挑眉。
撞上他晦的目,許南音呼吸都了,“嗯~”
裴京墨黑眸微瞇,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慢悠悠拎起鋼筆,在新畫的那張素描畫右下角標數字:520。
隨后將紙張塞進了畫冊最末。
他剛要合上,許南音又將畫冊接過,這才發現每一張素描畫右下都標了數字。
1300多天里,加上今天畫的那一張,剛好是520張。
;心口漾開一圈又一圈漣漪,將畫冊抱在懷里,“送我好不好?”
裴公子一副正經談買賣的冷峻口吻:“你拿什麼換?”
手撐到他椅背,許南音微彎腰,隔著微妙的距離低頭看他,上淡淡的香氣縈繞,溫旖旎的眼波層層漾開:“這本相冊停留在520張剛剛好,以后都不用再畫了,因為我會一直在,可以隨時出現在你面前。”
白的一張臉靠太近,呼吸都帶著香,裴京墨結滾了滾,眸深沉。
“從哪學的?”見要直起,他一把捉住細白的手腕,“。這麼能勾我。”
許南音紅了臉,對所有的了解都來自于他,還能是跟誰學的呢。
被他這麼久,豬都能會一點了。
“許南音,我以后絕對不能跟你坐同一張談判桌……”
他怕是會被勾的五迷三道,全副家都虧出去。
也就是這本畫冊現在歸了,許南音彎笑,又不由輕輕吸氣:“疼。”
紅就在他眼前一啟一合,裴京墨盯了好幾秒,松開手腕,拿起鋼筆,在剛剛看的一份文件上龍飛舞地簽下字。
隨后他起,牽起手就往外走。
“去哪兒?”許南音問。
“你說呢?”裴京墨垂眸睥睨,“買套。收拾你。”
到了地下車庫。
許南音坐上副駕駛,剛要系安全帶,一只冷白修長的大手過來,拉過安全帶幫叩上。
看到他驟然迫近俊醒目的臉孔,不由繃了背,小聲問:“那會不會耽誤你工作?”
裴京墨直起,慢條斯理替自己系安全帶,邊一抹笑浪又蠱人:“不嘗嘗味兒,工作不了一點。”
銀灰邁赫沖出地下停車場,沒一會就到了超市。
工作日下午,超市里的顧客稀稀拉拉。
以前他們最常逛的就是這家超市,不過,四年過去,里面格局大改。
明亮的線,干凈到反的地板,琳瑯滿目的貨架,許南音有點看花了眼。
顯然裴京墨是經常逛的,嫻地推著車,牽起上二樓,轉個彎就來到一面紅紅藍藍的計生用品墻前。
他似笑非笑看:“喜歡哪種?”
許南音耳朵就紅了,“你選。”他就是故意逗,他又不是不知道,所有那方面的偏好都是他一手培養。
“別后悔。”
裴京墨高大的形站在貨架前,慢悠悠挑了十幾盒扔到推車里。
“你看看人家……你個廢!”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許南音下意識回頭,只見一個孩正一臉嫌棄拿手肘捅旁邊高高瘦瘦的男孩。
孩看起來也才20出頭,染了一頭銀短發,妝化的很濃,小呆帶小皮材火辣,忽然,徑直朝裴京墨走來。
“哥哥~買這麼多回去用得完嗎?”笑著問。
許南音怔了好幾秒,雙手環臂,清凌凌的眼神看向裴京墨。
裴京墨著一張臉,看都沒看孩一眼,“滾遠點。”
孩臉變了變,居然沒有被他嚇到,反而手翻他推車里的盒子,“哇,哥哥選這些都是我喜歡的玩的真花……”
眼看裴京墨臉寒即將發飆,許南音上前一步進了他和孩中間,淡聲說:“我們夫妻并不認識你,就算你年紀小把握不準人和人之間的邊界,禮義廉恥多也得有點吧。”
“你敢教訓我!”
孩神懊惱,在和對視的瞬間,卻又忽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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