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香愣愣地看著邱之。

頭牌，清倌，他指的是……

邱之又道，“李婉婉琴技絕佳，貌異常，年方十五，琴時必遮一方半明的薄紗。還會做曲，做的‘云想裳’清耳悅聽，聲梁塵，短時間在江南流傳開來。

“相信年后便會傳來京城，乃至整個大黎。李婉婉一出道即引得員巨賈、名士才子的大力追捧，為寫的詩詞歌賦已達幾十首，有人為聽的一首曲兒豪擲千金……

“奇怪的是，李婉婉橫空出世，過去的痕跡被抹得干干凈凈，老鴇只說出富貴，家道中落才墜風塵……”

他從袖籠里拿出一張紙，“這是線人請人畫的，跟那人有一兩分相像。有可能畫圖的人丹青不好畫的不像，也有可能不是那人。”

荀香接過，畫上一個人頭像。嫵人，眼波盈盈。

的確有一兩分像荀，只不過比分別時的小荀大了幾歲，又多了幾分人的風。

若這人真的是荀，東公主教養的那十一年算是白費了……

荀香道，“必須要確認是否是真的荀。那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弄出去，不太可能只讓當清倌。

“而且，荀是我娘教養長大，年時大半時間住在坤寧宮，是荀家的種，極其自負和驕傲。如此墮落，或許是被迫，也或許有其舍不得推拒的……”

邱之也不太相信這人就是荀。荀再如何也有那樣的長經歷，骨子里是驕傲的。被人帶走，就是因為不甘心，怎麼可能陷那種泥潭。

除非……

他說道，“你們得派個悉的人去看看，若真的是，看怎麼安排。”

荀香道，“若真的是，老祖宗是斷不會再留了，但解決之前要把的目的。若是可以，能否派王雷去辦這件事？”

這不僅因為王雷業務能力強，信任他，還因為荀香知道王雷小時候曾經有兩年時間在錢州當臥底，還是當的小奴。

邱之點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

荀香又道，“邱大人幫了我良多，大恩不言謝。你的這個，我爹娘和荀家、我都領了。”

邱之道，“郡主客氣了。”

兩人分手后，荀香急急回了公主府。

雖然覺得李婉婉有很大可能是荀，還是決定做一次夢確定。

不知何時天空又飄起了小雪，天很暗，許多鋪子和人家門前的燈籠已經點上，在寒風中飄搖著。

荀香一下車就問門房，“我娘我爹回府了嗎？”

門房躬笑道，“稟郡主，公主殿下還未歸，駙馬爺回來了，在外書房。”

荀香直接回了紫院，對迎上前的衛嬤嬤說道，“我有些困倦，想歇歇。你在廳屋看著，不許人來打擾我。”

把飛飛和雙雙帶進屋，一人二鷹洗漱完，上床把下人遣下去。

看到兩只鷹上床，王嬤嬤一臉的生無可，卻也拿小主子沒辦法。

聽到下人都出了側屋，荀香下床輕輕把門上，在大厚地毯上來回跑跳。

;兩只鷹興地跟著一起跑，嚨里發出“咕咕”聲。

荀香用一手指豎在邊，兩只鷹趕把閉上。

屋里越來越香，雙雙幸福得想要飛起來，這次比以往的香香都香。

飛飛急不可待地跳上床，雙雙隨其后。

荀香躺上床，兩個小東西都上來，羅帳里的香味更加馨香濃郁。

一片黑暗之后，眼前豁然開闊起來。

天空遼闊，藍天無垠，西墜的斜依舊那麼耀眼。鏡頭慢慢下移，一片繁華的街景，墻黛瓦，小橋流水，青磚小路，各人行走期間……

這片土地與大氣磅礴、大雪紛飛的京城完全不一樣。

鏡頭來到一個三屋小樓上空。

紅樓廊雕花嵌玉，一掛掛燈籠垂下，紅幃幔被風吹得飄出欄桿……

此時天還大亮，燈籠已經點燃。

鏡頭推進，進樓廊里的一扇小門。

層層幃幔垂下，紅木地板，鋪著一張大花絨毯，席地坐著一個正在琴的“小娘”。

是的，小娘。

雖然在夢中，雖然是背影，荀香也是如此稱喚。

穿著白紗，梳著靈蛇發髻，頂端斜一支蝴蝶步搖。

這麼冷的天，裳半明，出抹綠……

的腰隨著琴的作而扭著，哪怕只看背影，也出特殊職業的嫵和風。

前方盤坐著兩個青年男人。他們癡迷地欣賞著面前的人，似又在想什麼佳篇妙句。

這絕對不是曾經的荀。

荀再不好，也是清高的……

不是荀就好。荀香再不待見荀，也不愿意墜落如此，丟荀家子的臉。

可又一想，這人不是荀也不會把自己帶過來。

是荀無疑了。

鏡頭向前再轉過來，對著子的臉。

雖然這張臉長開了，與分別時不完全一樣，也能看出是荀。

如花似玉，楚楚可憐，秀可餐，嫵人，攝人心魄……

瘦得小臉像錐子，鎖骨都出來了，卻脹鼓鼓的。若若現，還隨著琴作而微微著。

所有形容子勾人的詞都能用在這張臉和這個段上。

時而垂目看看彈弦，時而抬頭看看男人。眼如中，有風，也有對曲子的沉醉。

這種眼神是訓練出來的吧？

荀消失的這些日子里，接了什麼樣的訓練？

這種生活是愿意的還是被迫的？

哪怕是在夢中，荀香也反復思考著這幾個問題。

一首曲畢，荀抬眸著面前的男人。

意思是，聽完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那兩個男人舍不得走，一個貌的丫頭過來把他們請了出去。

荀起走去樓廊上坐下，向夕的方向。紅把的臉和眼睛印紅，刺得眼睛半瞇。

沒有人看到的臉，剛才職業的面孔不復存在。

時而眸子里盛滿了向往，角還彈出一抹笑意。時而眸子冷下來，滿含恨意……

對著這張多變的臉，直至荀香醒來。

謝謝簡和玫瑰、20200816100149522的打賞，謝謝親們的月票。耽誤了幾天，抱歉。。。今天只有一更，明天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