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鐵針

  “看好現場。”

  楊玄出了青樓，曹穎這才說了其它況。

  “今日朝中有人彈劾秦監，沒提及左相。”

  “不提及才是對的。”楊玄下，有些羨慕曹穎這等能須的，“這陣子圍繞著國子監和王氏，那些人不斷出手，我還在納悶為何沒人針對左相，難道他德高重如此？原來是等在這裡。”

  “郎君英明。”君子曹佞臣的風范越發的濃鬱了，微微低頭，“左相智謀如海，不可輕。那些人先國子監和王氏，這便是想先削其羽翼，失敗後自然會直衝左相，以求換回士氣。”

  邱省來了，一臉嚴肅，“此事驚了朝中，老夫來看看。”

  “滾！”

  楊玄不和他虛與委蛇。

  邱省冷笑，“你……”

  “老二！”

  王老二過來，“郎君吩咐。”

  邱省退後一步，“好心好意你不要，那便等著倒霉吧。”

  “他是來惡心郎君的。”老賊，“郎君，要不小人晚上進他家，弄他個馬上風。”

  “滾。”

  曹穎說道：“郎君，咱們勢單力孤，唯一能抓住的便是左相一夥人。若是左相他們垮了，咱們就了浮萍。所以，左相和咱們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啊！”

  要造反，就得有基。基在何？在地方。可你若是朝中無人，對不起，別說造反，你連位都保不住。

  這便是場生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我知道。”

  楊玄當然知曉，所以他此次有恩於王氏卻不居功，看似人品高潔，實則是放長線釣大魚。

  但左相陳慎是這個小團的靈魂人，他若是倒臺了，國子監就是一團散沙，王氏面臨朝中圍剿之勢也撐不住多久。

  “再回去看看。”

  到了傍晚，楊玄才拖著疲憊的回到家中。

  “郎君。”韓瑩也在。

  “何事？”楊玄的目避開了能悶死他的地方，接過怡娘遞來的布巾臉。

  “今日左右兩排商家半價售賣吃食，咱們的生意了許多。”

  “慌什麽？”楊玄見神焦急，就說道：“此事且等我想想。”

  晚上，楊玄盤坐在床上，雙手捧著卷軸。

  “如何打價格戰？”

  自從發現了語音輸的功能後，楊玄就省事了許多。

  屏幕刷新。

  一排排資料提要出現。

  ——價格戰之淺見。

  ——如何在兩敗俱傷的價格戰中取勝。

  ……

  凌晨，楊玄起。

  他深吸一口氣，息開始在運轉。

  良久，他睜開眼睛。

  隻覺得腦海中格外的清明。

  “吃飯了！”

  鐺鐺鐺！

  敲鐵板的聲音很響亮，楊玄趕到飯堂時，所有人都就位了。

  楊玄不解，輕聲問道：“我怎麽有些舒爽的覺呢？”

  朱雀說道：“讓別人等候，如此才能彰顯上位者的尊貴。”

  原來如此嗎？

  楊玄進去坐下，拿起筷子。

  開。

  老賊的筷頻很快，看著和老鼠似的，咀嚼起來同樣飛快。

  曹穎慢條斯理的吃著，甚至還偶爾打理一下被湯弄髒的胡須。

  王老二是大開大合，看的人胃口大開。

  吃完飯，怡娘沒收拾，關切的道：“郎君，那個案子如何了？”

  “看不出痕跡，不過很可疑。”

  今日朝中有人彈劾陳慎，楊玄知曉這只是一個開端。

  曹穎去打探到了不消息。

  “那筆錢糧對於左相而言不算事，若是發現，隨手就能填補了，犯不著殺了秦監。可秦監死，讓左相有苦說不出。除非證實秦監是被人所殺，否則左相說不清。”

  秦監出事，若是通稟給了左相，他必然會用錢糧去填補，或是大義滅親，主舉報。傻子才會滅口。

  所以，除非證明秦監死於他人之手，否則這盆汙水就功的潑到了左相的上。

  楊玄覺得此事古怪的地方很多，“那些人是想以此事為引子，讓左相背個庇護貪的名頭，隨後發彈劾，搞臭左相的名聲。”

  這是明招，但目前來看，左相無從招架。

  ……

  秦監的骸就放在萬年縣縣廨中，楊玄甚至自己花錢買了冰塊來冷凍。

  骸白慘慘的，有的地方發青，一張臉格外的猙獰。

  昨夜守護骸的溫新書稟告道：“昨夜並無人出現，不過夜裡我好像聽到骸有靜。”

  除去老賊之外，所有人都一個激靈。

  老賊淡淡的道：“若是有鬼魂，老夫親手去抓。”

  想他縱橫地下多年，什麽鬼魂，就算是僵都沒見過。

  楊玄站在骸前。

  曹穎在分析，“若是要弄死秦監，最好的兇手便是那個，不過秦監的上並無痕跡，排除了這個可能。第二種可能便是有人潛進來，可依舊找不到痕跡。第三種可能……”

  “還有第三種？”老賊不解，覺得自己的智商果然不及君子曹。

  曹穎淡淡的道：“第三種可能……他自己死了。”

  眾人都沉默的看著楊玄。

  邱省在黃文尊的值房裡笑的很愜意。

  “左相要倒霉了，他倒霉，王氏和國子監會跟著倒霉，楊玄這等小蝦米拿來祭旗都不夠格，何歡一掌就能拍死他。”

  “慎言！”黃文尊乾咳一聲，眼中卻多了些期冀之。

  倒陳行，此刻才將開始。

  序幕，才將拉開。

  邱省出去，“楊玄在作甚？”

  手下的小吏說道：“他在驗。”

  “還驗？去看看。”

  擺放骸的房間外面來了不人。

  邱省到時，大夥兒自覺的讓開路。這便是場的等級森嚴，哪怕是看個八卦也得排個座次。

  裡面，楊玄正在一寸一寸的仔細檢查著骸。

  “難道能看出花來？”邱省歎息，“此事重大，要快啊！”

  有人說道：“彈劾左相的奏疏多了不。”

  “風雨來啊！”

  楊玄把骸檢查的很徹底，腳趾裡都看了幾遍，甚至把指甲裡的汙垢都摳了出來檢查。

  這細心的讓人無語。

  楊玄直起腰，微微搖頭。

  邱省心中暗喜。

  絕了吧？

  他甚至想笑出聲來。

  楊玄突然問道：“誰會剃頭？”

  呃！

  這年頭除非剃度，誰沒事兒會剃頭？

  雖說沒有人說什麽‘發，之父母，不得損傷’的話，但頭髮是自由的，就該讓它們自由生長，此時這個觀念深人心。

  楊玄看了老賊一眼。

  老賊輕聲道：“當初盜墓，裡面有些古怪的蟲子，在老夫的發裡安家了，老夫只能剃了發。”

  可憐的人！

  曹穎問道：“連腋嗎？”

  老賊點頭。

  “沒刀子。”

  沒刀子怎麽剃？

  老賊說道：“鋒利的刀就，菜刀吧。”

  一把菜刀在手，老賊馬上就變了個人，嚴肅的祈禱：“老夫奉命行事，主人家莫見怪。”

  “為何要剃頭？”外面的人不解。

  菜刀在頭頂刮著，一縷縷長發掉落在地上。

  先刮一遍，接著修……

  老賊蹲在那裡，聚會神的剃頭。

  外面來了個小吏，走到邱省的側說道：“兵部鄭尚書當朝彈劾左相。”

  這是要圖窮匕見了嗎？

  邱省神一振，問道：“國丈呢？可曾出手？”

  來人搖頭。

  可大戰的氣氛一下就濃鬱了。

  邱省雙手抱臂，愜意的看著楊玄蹲下去，仔細查看秦監的腦袋。

  你，還能做啥？

  楊玄蹲下去，仔細看著腦袋。

  老賊的手藝不錯，這顆頭很亮，連曹穎都忍不住讚道：“你這是有天賦啊！”

  老賊蹲在邊上得意的道：“第一次剃了，沒多久蟲子又莫名其妙的長了出來，老夫這才發現鋪蓋上有……於是又剃了一次……後來連續剃了好幾次。”

  都是老剃頭匠了。

  楊玄一點點檢查。

  昨夜他不只是看了如何打價格戰，更看了兩部電視劇，一路快進到驗的地方。

  他打個哈欠，目突然凝滯。

  他手，“仵作。”

  仵作跑過來，“府。”

  “小刀。”

  仵作有一套工，開啟前他還雙手合十祈禱了一番，也不知道和誰說話。

  小刀在手，楊玄從秦監的腦門正中間下刀。

  刀進去，往上一撥。

  一細細的東西緩緩被撥了出來……

  瞬間，所有人都呆滯了。

  ……

  朝中。

  鄭琦看著默然的左相陳慎，說道：“那筆錢糧掛在帳上一直沒，前日戶部盤點查驗倉庫，發現這筆錢糧莫名消失了。經手人便是秦監。”

  鄭琦笑了笑，“記得當年左相主持科舉，秦監便是那一科過來的，後來他更是把左相視為長輩，很是恭謹……”

  國丈楊松看著陳慎。

  你該說話了吧！

  老狗！

  陳慎緩緩開口，“此事還得查探個水落石出才好，此刻便下了定論……”，他看了鄭琦一眼，“有些輕率。”

  ——你輕浮了！

  膝蓋中了一箭的鄭琦依舊微笑的很和氣，“左相所言甚是，不過那秦監死的不明不白的，讓人難免浮想聯翩啊！”

  陳慎看了他一眼，隨即默然。

  楊松歎息一聲，“鄭尚書此言卻是過了，不過此事還得要查清才好，免得那些人往左相的上潑汙水。”

  陳慎默然。

  皇帝輕咳一聲。

  要總結了。

  鄭琦的笑容中多了些冷意。

  楊松瞥了陳慎一眼，角微微勾起。

  外面來了個侍。

  “陛下，萬年縣急稟告……”

  “何事？”皇帝看不出緒來，但悉他的韓石頭卻知曉，這位皇帝此刻很愜意，他在群臣互相攻訐的局面。

  侍進來。

  “陛下，萬年縣縣尉楊玄稟告，戶部員外郎秦監死於……”

  唰！

  所有目都投向了侍。

  楊松卻看了陳慎一眼，發現陳慎依舊平靜如故。

  “秦監死於一鐵針。”

  鄭琦笑了笑，“鐵針殺人嗎？為何昨日沒發現？”

  侍說道：“那鐵針從秦監的腦門中間了進去，剃頭髮之後才發現。”

  “秦監，死於謀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