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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 碧海青天夜夜心
鍛刀的過程遠遠比當初更久。
那一次重鍛龍雀不過是鍛造星河的開胃菜,試手的,總用時不過一炷香。
這一次整整花了一天用時竟然比鑄造星河還要久幾分。
用料上,破虛星鐵的檔次並不強於星河的材料,都是頂格。但破虛星鐵更純粹極端,熔煉難度反而更大一些。
好在趙長河三娘皇甫都已經經驗富,連帶著從鑄劍的悟之中去提升自己也是駕輕就。
當龍雀從混沌之中清醒,發現自己的魂凝實無比,已經快要和正常人類差不多了,連白裡紅的都如此真實。與以往略有差異的力量在蔓延,龍雀仰首看天,總覺得像個蛋殼,可以輕易劈碎。
乾坤不過蛋殼……次元也是可以任意劈碎的。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龍雀的刀鋒。
龍雀的目落在鑄劍三人組上。皇甫和三娘都只是提供輔助,對於如今的們來說,控火什麼的已經不再像早前那樣力或者不夠溫度了,一天下來只是有些疲憊,此刻都毫無形象地坐在一邊休息,打量著新生的龍雀,笑得咧咧的。 ;
頗有一種「我們也有兒」「什麼夜無名夏遲遲其實都在我們後面」的味兒,聰明的龍雀一眼就知道們在想什麼。
趙長河的狀態就有點特別……他的渾服都已經崩碎,就剩個破爛爛的衩在上,渾虬結,遍布汗漬。那種剛剛擼鐵完的雄壯軀實在很有,看得旁邊的三娘和皇甫都不看龍雀了,目很快被吸在他上,挪都挪不開。
龍雀總算見識到什麼眼神拉,原來是真有啊……別說們了,就連自己都看得有點挪不開,這是雌小雀啟靈以來,第一次認識到人的。
真好看啊……
其實鍛刀的過程對龍雀的意志力是一個很大的考驗,否則就會變一個新雀雀,但浴火重生後的龍雀對此卻沒有太多,想法反而是——何止被檢查,簡直是被從頭到尾了一遍。
那種覺別提多怪異了。
如果凌若羽在邊,就會告訴,會誕生「他的軀好看」「我的子被了」這些思維那就已經無限接近於人類,幾乎已經不是一把刀會想的事了……;
雖然平日裡龍雀這憨批已經很不像一把刀了,但直到此時此刻才算是真正的思維蛻變。
當然趙長河並不是站在那裡耍帥的,他也在力量增長與蛻變的過程。此世最強刀與劍都經由自己鍛造,對於力量本源的理解與掌握已經真正站在了此世之巔,境三重自此真正走到了終點。
除去夜家姐妹這倆BUG達了偽彼岸,這個世界上能達的最高就也就如此了,這是位界的局限,世界位格強度只能如此。想要更進一步,則必須超出這個世界的範疇。
這一點對於別人是天塹,可對於趙長河從來不是。他沒能突破下一步,與世界位格無關,那是自己修行還不到位罷了……只要給夠時間和資源,這個關卡他早晚能破。
夜無名從異界搖人的舉措,從源上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的,現在算是達了最初的期待?
可夜無名高懸夜宮,定定地看著趙長河的,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是該欣於自己規劃的功與完整呢,還是該心虛於這貨已經和自己越發接近?;
「什麼覺?」夜九幽忽然出現在面前。
夜無名收回目,掃了夜九幽一眼:「你是怎麼上來的?」
「只要知曉你夜宮之所在,這裡的所謂防與虛空縹緲對我來說形如虛設。」夜九幽淡淡道:「前兩天沒來找你麻煩,那是因為長河需要鍛龍雀,我不想節外生枝。」
「如今龍雀鍛造完,你待如何?」夜無名平靜地問:「帶著趙長河與飄渺,來征服我?」
「有何不可?」
「你我的爭鋒,從來都是天道刻意安排的結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你我互相給對方造的麻煩越大,天道笑得就越是開心。伱如今明明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踩在祂的陷阱里繼續走下去?」
夜九幽淡淡道:「他的謀之中,本來就套著謀……難道你不知,你我想要突破最後一步,以現在的狀態永遠達不?」
夜無名沉默。
夜九幽道:「不,你知道,你從來都知道……之所以合天書,也是想要嘗試以天書為軀是否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對不對?但最終發現不行,因為天書本來就是你我的軀,再怎麼結合,我們終究還是缺失了對方。」;
夜無名終於道:「所以?」
夜九幽道:「你當年想與天道同歸,是否有其中一個原因,是在想如果你消失了,我會吸收你殘餘之意,變得完整?你用自己的命來送我造化,也是不需要任何人去糾結就天然達的最佳解法。」
夜無名失笑:「自作多。是因為有了男人,開始凸顯自己的人善了?」
夜九幽置若罔聞,繼續說自己的:「就連飄渺對你的恨意,也會在你預備了蓮臺的前提下,看你人死燈滅,仇恨漸消。夜無名,你的布局確實很厲害……如果一切按照你想的去走,說不定還真是功行圓滿,什麼事都解決得漂漂亮亮。」
夜無名終於發起怒來:「所以?趙長河為了那點蟲,破壞了如此完的計劃,也等於破壞了你完整的機緣,你無一字責問,跑來找我幹什麼?是要我在你面前自盡一回?抱歉,時過境遷,現在做夢去吧。」
一直很淡漠的夜九幽忽然笑了起來:「你覺得趙長河是為了那點蟲?你真心這麼認為?」
夜無名面無表:「不然能是什麼?難道是他激我把他騙到這裡背井離鄉?他從來都憎恨這一點。」;
「為什麼不能是他舍不下三年的相伴,看不得你真那麼消失在面前?」
「當然不可能。」
夜九幽有些憐憫地看著夜無名,卻沒說話。
「你那什麼表?」夜無名怒道:「什麼時候到你來憐憫我了?」
「我憐憫的是,有人算盡一切,卻算不得自己的心。」夜九幽打了個呵欠:「算了,看你現在過得這鳥樣,我很開心。」
夜無名嗤聲道:「你如果是特意來嘲諷我的,那就請回,真無聊。」
「當然還有點要說的。」夜九幽道:「你說他破壞了我完整的機緣,我卻說他懂我起碼比你懂我。」
夜無名無語道:「不用給我餵狗糧秀恩……哦,這些詞兒你聽不懂,我和他之間的默契比你多。」
「看看,看看……」夜九幽哈哈笑了起來:「你居然會用這種事來氣我?」
夜無名:「……所以他懂你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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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機緣,我自己會爭,而不是你在沒有徵得我意見的況下自作主張地強加給我,哪怕那是你的命……」夜九幽笑意收斂,神重新變得冷淡:「夜無名,我要你命的話,自己會拿。」
夜無名淡淡道:「說完了?說完可以滾了。」
夜九幽再度一笑:「我夫君要來找我了,我有人陪,你在這慢慢呆著……哦,你從異界搬來了很多詩句混在紀元歷史裡對不對?其中有一句適合你的。」
說完也不說是哪句,自顧消失不見。
夜無名卻仿佛猜到了想說哪句。
是不是嫦娥應悔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𝑡
真無聊。
…………
趙長河拿起龍雀,不釋手地揮舞了一陣,著和刀心意相連的覺,笑道:「我現在覺就算天道站在我面前,也能一刀劈死。」
三娘笑道:「別自大了,如果你之前說的理論沒錯,那後面還有境界,說不定不止一個。你靠個龍雀,真覺得可以越級天道了啊……」;
趙長河笑嘻嘻地摟住:「我可不僅靠龍雀,我有你們啊……要說靠龍雀,那是你們要我的龍雀……」
「要死了你!當著孩子的面什麼話都說。」三娘嫌棄地推開他:「去洗洗,一的汗都不知道哪來的,又黏又臭。」
趙長河撒:「我要三娘幫我洗。」
三娘隨手一拍,一個碩大的水球把趙長河關在裡面。球的水嘩啦啦旋轉,如洗機一樣滾洗,球外三娘扛著球,一溜煙帶球跑了。
皇甫醒悟過來:「死烏你給我站住,想趁機人是吧?」
三娘跑得飛快,才不理。男人剛才太人了,簡直是犯規,可饞了。
剛剛鑄造好的龍雀就那麼丟在鍛臺上,孤零零的無人理會,讓龍雀很是懷疑人生。你們把我造出來幹嘛的?
所以生孩子只要生就可以了,孩子要考慮的更多是嗎……
旁邊探出凌若羽的腦袋:「雀雀你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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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雀淚流滿面:「還是星河好,知道來陪我玩。來來來,打一架,看看現在誰強。」
凌若羽不想跟打架,猶猶豫豫地道:「我思前想後,你之前提議的模仿娘的筆跡給師公寫書,這事可行。」
說到這個龍雀就不困了,連架都不想打了,興致道:「怎麼寫怎麼寫,容如何,要我參詳麼?」
「就是需要才找你啊。」凌若羽苦惱道:「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寫這種東西,如何表達對男子的慕?尤其是爹娘這種狀況的,連人世話本和詩詞都不能現抄,沒有參考。」
龍雀著下沉片刻,打了個響指:「有辦法,這種事我們不在行,可以去諮詢唐晚妝。」
「唐丞相?讓替別的人給自己相公寫書,肯嗎?會不會打死我們啊……」
「那只能說你一點都不懂唐晚妝。就算讓親自把夜無名綁到你爸爸床上,也會綁的……只要有那個實力。」
「那唐丞相現在何?」;
「好像在苗疆。」
那邊把男人甩到洗機里洗乾淨準備上馬使用的三娘,最終沒能如願。趙長河狼狽地掙出來,賠笑道:「三娘,我有事做……」
「又要去陪哪個蹄子?」三娘嚶嚶嚶:「讓給夜無名一天了還不夠?」
「夜無名不是蹄子。」
「……這是我說的重點嗎?」三娘哭笑不得:「所以你還是想去找夜無名?」
趙長河搖頭:「我得去找一下九幽,關於下一步突破的事,沒有比問更方便的了。另外此刻在苗疆,我也想去苗疆看看們的巫法進行得如何,晚妝們所謂追溯天道所在,這都好幾天了,沒個下文。」
說到這個,三娘似是有點話想說,終究憋了回去,懨懨地道:「那就去唄,反正我們不覺得們能事,再給幾天也沒用的。」
「我也覺得沒那麼容易,所以心中有點擔憂。這事終究是現在的第一要務……」
「去吧去吧。」三娘趕蒼蠅一樣把他趕走,懨懨地趴在一邊不了。;
到的沒了……那好饞人啊……
後頸忽地一,已被皇甫揪著後頸提了起來:「你沒事幹嗎?」
三娘掙扎:「這時候了還有什麼事可干?」
皇甫道:「當然和們比一比誰能先測算出天道所在。反正就算不反攻也要對於對方在哪心中有數,知己知彼。難道就被在這兒等著,連敵人在哪都不知道?沒這樣的用兵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