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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4章 的小號會自己練

  「回去了？」姑蘇城外，唐不直送到碼頭，看著趙長河登船：「據說你們空間變幻，無所不在，想要回京直接就回了，為什麼還要渡船？」

  船是鎮魔司的船隊，好幾艘大船押了烏泱泱一大堆這次逮捕的魔道分子押送回京，崔元央和凌若羽都在船上。

  鎮魔司押人回船很正常，趙長河與三娘皇甫一起蹭船就很讓唐不納悶了。你說你之前扮豬吃虎送徒弟南下渡船也就算了，如今份都揭了，就你們還用得著乘船？

  趙長河眼看看船頭對飲的三娘和皇甫，乾咳道：「三十年大夢一場，方覺凡事還是要悠悠歷過，何必焦急。」

  本來只是用裝話語掩飾自己可能要被揪在船上公糧的尷尬，可聽在唐不耳朵里卻很是，輕嘆一口氣看著江水沒有吱聲，似是接了趙長河這個裝說法。  看本書最新章節，請訪問ѕтσ.¢σм

  唐不當年就是個濁世佳公子，老來兩鬢斑白的樣子也很帥很有氣質，對江嘆息的樣子其實意境的，可以畫。;

  唐家基因好的……只是這種表現出現在唐不上就很有些違和。

  趙長河瞥了他一眼，忽然道：「抱琴修行一般都能青春永駐，你也可以辦到。你見了我就沒想讓我幫你實現這個？說來都不用我，你求伱姑姑，自能讓遲遲幫你一把。」

  唐不笑笑：「一個長生不死的吳侯，會養出一個什麼樣的家族？既違天理，也悖人道。科考推行三十年，好不容易把世家底削得薄了，姑姑不會親手打造出一個更可怕的世家。」

  「你沒問過。」

  「這些年對唐家的各種限制可見端倪，何必讓為難？真讓說出拒絕的話，大家都不是滋味。真要長生，有本事自己修行，而不是寄他人，無論是姑姑還是你。」

  「……」趙長河有話卻一時哽住，說不出來。

  唐不今日言語，等若平靜地面對將來的死亡。想想當年唐不因為怕死不敢出江湖，在那痛飲而哭的樣子，彷如昨日。

  唐不灑然一笑：「我唐不此生坐斷東南，人臣之位極矣。平彌勒之、開海運之昌，于國治江南鼎盛，於家有子孫滿堂。世榜除我之名，悠悠青史自有之。大浪淘沙，君子不，九天高遠，何必妄求。」;

  說完拱手一揖：「就此別過。」

  趙長河轉上船，拱手抱拳。

  大船北去，兩相揖別。

  皇甫啜著酒，遠遠看著岸邊越來越遠的唐不，忽然開口：「我父親也已經逝世，你知否？」

  趙長河沉默片刻沒回答。

  皇甫永先當年就已經是六十好幾的老將了，一生沙場留下無數暗傷，修行難以再進，壽算也難綿長，這是早有預計的事。

  再有預計，那也是一覺醒來，故人不再。

  「不過父親生封萬戶、死盡哀榮，如唐不所言，人臣極矣，沒有什麼憾。如今雁門是紹宗統率，你會覺得也算世家未泯麼？」

  趙長河終於道：「紹宗久歷沙場，有這個資格，總不能因為他姓皇甫反而避忌。遲遲若是有心，也會調換防區。」

  皇甫點點頭，抿酒不言，眸看著江水也有些出神。

  久不世，人間事對於大家如今而言都有些離。就連說起自己父親和弟弟，覺也像在聊別人家的事似的，沒有太大區別。;

  時間是最可怕的東西，很多東西能隨之流逝。

  趙長河道：「說起來如今還需要鎮雁門麼……之前是不是還有幫派奪龍雀是為了獻給漠北？草原又有異不？」

  「圖怕的是我們，一旦認為我們不再涉足人間事，他自然會有野心蠢。非我族類，並不稀奇。」曾經負責塞外事宜的三娘對此事更為清楚：「不過圖年紀也大了，遲遲又派人搞風搞雨挑唆，導致子孫爭位，一團，暫時起不了什麼浪花。所謂奪刀獻漠北我看無非被鎮魔司追得狠了，病急投醫的投名狀罷了。」

  正說著，崔元央從另一艘船上踏浪而來，人未至，笑語先達：「鎮魔司可不敢居功，還是山河一統上下一心的環境使然，他們起不了什麼麼蛾子。放在當年世，鎮魔司首座就是做得咳出了也沒大用呀。」

  趙長河轉頭看，眼裡有點剛認識般的小驚奇。

  除去從青年變老者的朋友們不談，邊的人們這一次給人覺變化最大的當屬央央了……曾經那一副明明長大了也要裝的小模樣這次徹底不裝了，從面到現在一直馬不停蹄忙著做正事兒，公忠國的樣子活當年晚妝。;

  當初起意讓央央去鎮魔司，倒是沒想過能做這副模樣，所以說鎮魔司首座這個職務在公心上也是有傳承的麼？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結果崔元央上船第一句話就破了形象，直接坐到了趙長河的大上，兩手掛著他的脖子：「真奇怪，你們爭了半天，怎麼都正兒八經的，大這麼好坐，都不坐的嗎？」

  飄渺翻了個白眼，三娘皇甫都有些無語地喝酒。

  他邊為什麼都是年紀越小的越隨便，年紀大點的反倒為了講幾分氣度總吃啞虧。

  崔元央張：「我要喝酒。」

  趙長河舉杯餵到邊，笑道：「我還以為真轉子了……來來來，犒勞一下，勞苦功高。」

  崔元央低頭喝了，笑瞇瞇的：「在其位謀其政，總要把分事做完了，再跑來私會郎呀……何況趙大哥邊鶯鶯燕燕老的小的這麼多，我就算把事做完了回頭再來，趙大哥這邊也還沒整完呢，來得及……」

  趙長河乾咳，確實沒整完：「那你的事就整完了？這麼快？」;

  崔元央笑嘻嘻：「丟給若羽了。我早跟遲遲說了，下一任鎮魔司首座就是若羽……」

  趙長河失笑：「我看你是想甩攤子。」

  崔元央理所當然：「你剛知道啊……做了這麼多年誰不想告老，早就在接班的了，不能看我長得就榨我呀，我也已經是大媽了嚶嚶嚶。」

  「所以就欺負若羽？」

  「怎麼就欺負了？」崔元央氣道：「合著你的意思是當初讓我幹這行是欺負我？」

  「那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當年想干？」

  「你怎麼知道若羽不想干？」

  「因為有別的事要做……」趙長河嘆了口氣：「如果只是若羽，說不定合適，可還是星河。找別人吧……」

  崔元央噘，似乎在考慮其他人選，半晌才道：「你們剛才在說塞外事？這你得問我，這幾個阿姨早都是士高人了，沒過問世事的……」

  三娘：「……」;

  皇甫：「……」

  剛才的覺是對的，下次見到他邊年輕的就先丟河裡肯定沒錯。

  但崔元央這話沒法駁，這些年二位尊者都出世了，沒怎麼管世間事，能和崔元央在世事上扯一扯的只有飄渺，飄渺才不會拆央央的臺。

  崔元央掃了眼蔫了吧唧的四象組，志得意滿：「其實這麼多年下來，朝廷一直在塞外建城遷徙，漠南漢化程度越發高了，局勢也與以往不同。如今要打的仗更主要是政治戰，文化戰與經濟戰。陛……遲遲在這些事上很的，做的事兒先帝八輩子都做不來。」

  趙長河：「……」

  穿越者在這種戰里被土著兒比下去，真是恥辱……哦，我也是穿越者，那沒事了。

  崔元央道：「不過仗可能早晚還是要打的……但應該不是這幾年。當然，如果趙大哥明確重新世，那就永遠打不起來。」

  趙長河抿酒沉。

  皇甫終於道：「我們做不了萬世法，人間之事終將留給後人，除非你想永鎮河山。你……想嗎？」;

  「不都如此灑然，我又有什麼糾結的。」趙長河出神地看著江水：「此番復甦，給我的最大就是滄海桑田的變化，無論是人，還是事……所以魔神們悠悠月照，對這些東西從來不起漣漪？」

  一直沒說話的飄渺終於開口：「是。當你見到無數國度的興衰，無數文明的滅亡，紀元重開，換了世界……和你區區三年的修行是兩種驗。如今有沒有覺自修行有了變化？」

  趙長河點點頭：「嗯……原先我本找不到境三重之後是個什麼，如今三重未滿，竟然就已經有點有了。」

  說到修行，滔滔不絕的崔元央啞了，老人們有了神采。三娘奇道：「我們都有此悟但也窺不見下一步之門，你怎麼就有了？」

  「因為除了時，還有空。夜無名抓我過來，最大的原因就是見識不被此世局限，同時這也是能夠對原天道造傷害的基礎。」趙長河道：「如果大家都想更上一層，我想只需要走出此界，出去看一看更廣闊的星辰大海。很早之前我就說過，我們需要忘了四象……這點對你們尤其重要。至今還在朱雀玄武的框架里，就永遠不可能走出去。」;

  皇甫振道：「怎麼出去？」

  趙長河的神念落在另一艘船上。凌若羽正揪著一個魔道分子在審訊，背著星河劍，元氣滿滿。

  「目前不確定……但如果有路，就只能著落在若羽上。」

  原本腦補中的要被揪著一路公糧，最終在一路閒談之中北上，氣氛並沒有那麼凸顯。便是夜幕降臨進艙歇息時，都很自然地同榻而眠，抵足夜話。

  三十年別，本就說不完。

  只有第二天一早凌若羽興沖沖地過來找師公問安的時候，看見艙中同時鑽出一男四，人都看傻了。

  「師、師公早安……首、首座早安……」

  趙長河齒一笑：「若羽啊……」

  「啊？」凌若羽小心翼翼地後退半步。

  「早上要晨練，是我們這一門的定律，你知道的吧……恰好師公有空，來練一套劍法看看。」

  凌若羽覺得這廝並不是真要教徒弟，像是在欺負孩子。;

  「那……那請師公指點，這一套師父剛剛傳授的新技我有點沒吃。」

  「唰唰唰」，船頭劍閃爍，一群三老人稀奇地嗑瓜子圍觀。

  還真練啊……

  瞧這嚴整的法度，真不愧岳紅翎教出來的，基本功可紮實了，估計沒挨罰。

  凌若羽舞了一遍，紅著小臉蛋小心求教：「請師公指點。」

  趙長河覺得凌若羽比小時候的星河好玩多了，瞧這明明很恥卻還乖乖舞劍給師公看，完了還正兒八經求指點的小模樣多好玩啊……

  「沒怎麼看清，再舞一遍看看。」

  「師公你……」凌若羽滿臉通紅頓足道：「以你之能，怎麼可能沒看清！」

  「等你再舞一遍完全不一樣的，我就看清了。」

  凌若羽怔了怔，倒是若有所思。

  岳紅翎新創劍技，當然不可能是一種套路，而是劍意。師公是在提點，如果每一遍都舞出一模一樣的玩意兒，那就理解錯了。;

  懂了，又舞了一遍，果然招數與上一次完全不同，其意相似。

  「羽兒有所悟了……」帶著練完劍法的微汗，又是興又是崇拜地行禮：「多謝師公。」

  趙長河很開心地轉頭對老婆們評價：「看多聰明，都會自己教自己了。」

  眾人沒好氣地揪起趙長河，一把丟下了大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