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起來。”
宋漣舟在床前坐下,製止沈枝熹要起的行。
他坐了一會兒,眸子著門口方向。
沈枝熹側躺著,莫名竟有些張,距上回和他同眠一張床已快過去三年,總覺得恍惚,好像自那日睡著之後仍沒醒一般,後頭所有在月京城發生的事全都還是夢。
許久,宋漣舟才有了作開始上的外。
沈枝熹更是心上一,嚨也發著,“你……你還真是要睡這兒啊?”
他沒說話,隻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沈枝熹隻能使勁兒往裏挪,話都已經說出去了,若是不肯,當時何必說要和他一起睡。
他躺著沒,好像是閉上了眼睛。
夜裏黑漆漆的,沒有點蠟燭,帳什麽也看不清。
唯一清晰的,隻有他的呼吸聲。
沈枝熹知道他不會這麽快睡著,剛發生了大事,他應該是需要自己平靜一會。但他這會兒還能回來,說明皇後娘娘的況應該是有好轉沒有繼續惡化的。
也睡不著,一直睜著眼睛著漆黑的夜。
黑暗中,宋漣舟突然開口。
“鈴蘭。”
“嗯?”沈枝熹心一跳,人也神了起來,“什麽?”
著被子的手指微微有些發抖,鈴蘭這個名字仿佛已經是前世聽過的詞,特別是從宋漣舟的口中念出來,聽得鼻酸。
宋漣舟停了話,似有猶豫。
在沈枝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又突然了,側朝來,將摟抱在懷裏,“我什麽時候才能真正擁有你,一個沒有顧慮,沒有雜念完整的你。”
“……是不是,是不是宮裏發生了什麽?”
沈枝熹轉移話題,那個話,不敢回答也答不出來。
可宋漣舟不許打岔,將抱的更又道:“我想要你我,像我你一樣的把我放在心上,哪怕你需要時間我也願意等,隻要你點頭說你願意給我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就隻是這樣我也能夠滿足。”
“你……”
“鈴蘭,我是一個人,我不是一塊沒有的石頭,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你為什麽可以這麽狠心,你讓我上你又讓我恨你,可你唯獨沒有告訴我應該如何放下你。我放不下,我什麽都放不下,這麽多年我隻有在戰場上的時候才能心無旁騖暫時放下你,可一旦歇下來,我還是會想起你,想起你這個同我拜過天地的妻子。“
他已有哽咽,聲音都輕了。
“你是我的妻子,鈴蘭,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拜過天地拜過神明,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是夫妻,你明白嗎?”
“……”
沈枝熹說不出半個字,再強忍也終究沒忍住眼角掉下的淚。
“鈴蘭,我很怕,怕邊所有人都會離開我,我怕最後一個也留不住,包括你。鈴蘭,你答應我好不好,起碼給我一個機會。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有好人也有壞人,有薄負心的人,也有為一生忠誠的人,有騙子,也有……“
本該是傷的時候,沈枝熹卻平白笑出了聲來。
笑中帶淚,越氣越笑,“又諷刺我呢?”
“不是。”宋漣舟的更近,像一隻粘著人認錯的狗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告訴你……”
“我就說你是一個傻子,你還不承認,正常人誰會把一個騙子放在心裏惦記這麽久。”
“那好,你說我傻,那就傻。”
“……傻子。”
“那,你願意答應我嗎?”
宋漣舟又繞回方才的話題去,一點也不給沈枝熹打岔的機會,沈枝熹輕輕呼氣,心想他可真是又傻又難纏。
“那你之前說會放我回雁州的話不算數了?”問。
“算數,當然算數。”
“那…那你先前又說什麽如果我不能讓你滿意,不能讓你消氣,你就不會放過我的那些威脅的話,都是假的?”
宋漣舟發了聲歎,慢慢說:“我怎麽可能真的威脅你。”
“那回雁州的事?”
“如果,如果最後你還是不能真心接納我,我就放你回去。”
沈枝熹答不上話,閉上眼睛許久才又道:“我還是收回我說你傻子的話吧,你不是傻子,傻的是唐舟,你宋漣舟可太聰明了,你這麽會拿人心,你怎麽會是個傻子。”
他用的好在挽留,即便不心也會心生愧疚。
他越好,就會越覺得自己壞,覺得就應該要彌補他。
他哪裏傻呀,他聰明的很。
“如果你覺得被我拿住了,那不是我聰明,是因為你心裏有我,若你心裏沒有我,心中無,你就不會有這種覺。”
他的話,又沈枝熹心頭一。
聽聽,他多會說,多聰明。
沈枝熹了背過去,宋漣舟沒有製止,任由轉過去,然後再從後將抱住。除去一開始的不適應,到這會兒,沈枝熹儼然也已經習慣了他的擁抱,到底是真拜過天地同床共枕過的男人,接度總是會不一樣些。
“不著急,你明日再給我答複。”
宋漣舟也沒有立馬就回答,但沈枝熹也未曾因為他這話而放鬆,心中猶疑依舊,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睡過去,睡著了就不會再心煩。
可沒多久,又再睜了眼。
想起宋漣舟方才說害怕邊的人全都離開他的話,不太懂卻也聽出了些不好的苗頭,他邊的人定是指他最親近的家人,他父親,他姐姐。
他們為什麽會離開他?
看樣子,今夜皇後吐的事,背後定有貓膩,隻是藏得深沒有暴出來,否則宋漣舟不可能無所事事的在這裏同耳鬢廝磨,但他也一定是有所察覺,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唐舟……”
“鈴蘭,這兩日有點累。”
“那你睡。”
沈枝熹不再出聲,他說的累估計是心裏疲累,為了那一道賜婚的聖旨,他要應對的事應該很多,估計覺得比他上戰場打仗都累。
不久,宋漣舟的呼吸聲果然變得緩慢輕。
聽著聽著,沈枝熹也漸漸有了睡意,他的呼吸聲一如從前般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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