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
溫淺隻是淡淡看了林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挽著周時凜的胳膊往澡堂走,天氣還沒有真正熱起來,在家裏洗澡燒水不方便,家屬院的人大多都去澡堂。
澡票是部隊福利。
按人口算,基本上一個星期都能洗一次澡,不過,溫淺幹淨,隻要回來的不是太晚,每天都會去澡堂洗澡,澡票也總是不夠用。
因此,周時凜還有一個任務。
那就是和別人給媳婦換澡票。
這次也不例外,有嫂子見了就笑著問周時凜還要不要澡票,周時凜自然照單全收,有多要多,他媳婦洗得白白、香香,益的人還不是他自己。
這一幕被林看在眼裏。
心裏莫名就難極了。
兩張澡票一錢,嗬,為了溫淺能洗上熱水澡,周隊長可真夠大方的,也真夠寵媳婦的,心裏發酸忍不住就和旁側的人說起了酸話。
“什麽時候農村人的臭病這麽多了。”
“還每天都要洗澡,澡票不要錢,水不要錢啊,浪費,比過去那資本家的大小姐還奢侈呢。”
恰巧旁側的嫂子也是農村來的。
部隊裏大多都是農村兵,他們娶的媳婦多數都是農村來的,林說話不過腦子,可這話聽在同為農村人的軍嫂耳朵裏就不那麽痛快了。
當即就怪氣了一聲。
“我們農村人臭病多,可不敢和你這城裏大小姐走在一起,千萬別把你給玷汙了。”
說罷,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快走幾步去找別人結伴了。
林麵一紅,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看著別人都是雙結對的結伴走著,隻有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心裏忍不住怨懟起來。
農村人真沒禮貌。
若不是圖姐姐這裏清靜,請都不稀罕來呢。
到了澡堂門口。
溫淺接過周時凜手裏的搪瓷盆,衝他甜甜一笑:“我洗得慢,你要是洗完了就先回去,不用等我,晚上這會氣溫低,別凍壞了。”
“你男人有那麽弱?”
周時凜一笑,他長得好看,不笑的時候很有距離,笑起來卻有冰雪初融化的驚豔,林驚鴻一瞥,迷得暈頭轉向。
忍不住幻想起來……
溫淺哪裏知道林心裏的猥瑣,輕笑了一聲就進了澡堂子,北方的澡堂子沒有隔間,進去先是一排排的木頭格子,用來放置品,裏間就是大大的淋浴間。
往噴頭底下一站就能洗。
洗完了也不用關水龍頭,很快就有下一個人接班。
溫淺在外間掉服就門路地去找相的人互相背,之前剛來澡堂洗澡的時候還有點放不開,洗過幾次以後就放飛自我了。
自己有的別人也有。
都是人,沒什麽好害的。
這邊幾個人嘻嘻哈哈地互相背,外間,林盯著溫淺的看了幾秒,四下裏看了一圈,見沒人注意到自己,匆匆將一卷澡票塞了進去。
之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去洗澡。
約半個小時後。
大家差不多都洗完了,趁著眾人穿服之際,林驚呼了一聲:“我的澡票好像不見了!”
為了真實,特意將自己的帶來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越煩越慌,最後直接哇得一聲哭了。
“誰拿了我的澡票。”
林噎噎地抹著眼淚。
“這些澡票是我姐攢了好長時間的,足足有十幾張,要是丟了,我怎麽跟我姐姐代,一定會罵我的,求求你們誰拿了還回來好不好?”
話雖這樣說。
眼睛卻是直直視著溫淺,仿佛溫淺就是那個拿澡票的人,溫淺穿子的手一頓,慢慢直起,靜靜凝視著林,反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林用力眨了眨眼,出幾滴眼淚,矯造作地說:“我隻是實話實說,若是有誰拿了我的澡票就趕還回來,看在大家相一場的份兒上我不會追究,要是讓我搜出來就沒臉了。”
眾人一聽這話。
心裏升起不悅。
有人快言快語道:“幾張澡票而已,打量誰稀罕似的,丟在地上都不稀得撿。”
“那可說不準。”
林依舊盯著溫淺。
“你們可別忘了,咱們這裏邊可有個每天都要洗澡的資本家大小姐,說不定就是拿了我的澡票不承認。”
這話簡直就和直接指著溫淺鼻子罵是小沒區別了。
溫淺自然不會忍。
正好手裏還著子,當下手一揚,子在空中劃了一圈,啪嗒一下甩在了林麵門上。
一瞬間。
空氣都安靜了。
隻餘下林的尖,用力將子從自己臉上拉下來,氣得眼珠子都凸出來了,俏麗的臉蛋扭曲又可怖,嘶吼著朝溫淺撲了過去。
“你敢拿臭子扔我,我和你拚了。”
這下,新仇舊恨一起來,一定要給溫淺點瞧瞧。
溫淺卻一點都不慌。
慢條斯理地舉起自己剛剛換下來的兩隻子甩了甩,致的角噙著一惡劣的笑:“站那,你要是敢過來信不信我把臭子塞你裏?”
“你!”
林氣死了。
生生剎住腳。
“你敢。”
溫淺冷嗤:“你都敢冤枉我是賊了,我還有什麽不敢的,林,說話可要負責任,你說我拿了你的澡票,確定嗎?”
林一揚下。
“當然確定!”
因為澡票就是親手塞進溫淺上兜裏的,難不還能有假?
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林懵了。
怎麽會這樣?
澡票呢?
溫淺主將自己上所有的兜兒翻開給眾人看,漂亮的眸子裏漸漸溢滿委屈:“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上並沒有什麽林說的所謂澡票,何況一張澡票才多錢,我至於為了幾張澡票背上小的名聲?倒是林,我想問問你,你為什麽要冤枉我?”
“我……”
林尷尬得不行,實在是想不明白十幾張澡票怎麽就不翼而飛了,看著周圍人眼底的鄙夷與奚落,隻覺臉上一片滾燙火辣。
尤其是聽著那些指責的話,心裏更是恨毒了溫淺。
有人著林道歉。
“你冤枉了人家,還不趕道歉。”
林漲紅臉,訥訥從牙裏出個對不起。
見尷尬不已,溫淺很大度地擺手一笑:“算了,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隻是下次可別隨便誣賴人了,我人好才不和你計較,換做別人早就撓花你的臉了。”
林:“……”
我謝謝你了。
你人還怪好的嘞。
不蝕把米,經過這一小曲,林又多了個隨便冤枉人的名頭,更是沒人敢和一起走,萬一被冤枉小咋辦。
氣得林把這筆賬又算在了溫淺頭上。
溫淺才懶得理會。
小人而已,多看一眼都嫌髒了自己的眼。
端著盆出去,周時凜正站在澡堂門口不遠煙,見溫淺出來立即做賊心虛地將了一半的煙扔掉,訕笑著跑過來,周縈繞著心虛的氣息,與他高大的形象有些反差萌。
“媳婦,洗完啦?”
說著順手將盆裏的帽子給溫淺戴上,討好地笑了笑:“戴著帽子,不然風一吹就要頭疼了。”
溫淺哼了一聲:“哪兒來的煙?”
最近一直在監督周時凜戒煙,哪知道這男人給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這招,煙有害健康的不知道嗎?
去搜周時凜的。
後突然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
“大男人個煙怎麽了,連這也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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