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第一天。

    佳人服裝店營業額2888元，很吉利的一個數字，溫淺清點完所有錢，數得手都快筋了，高興得眉飛舞，小手一揮就帶著杜春風幾人去夜市吃宵夜。

    關了店門。

    一行人結伴去夜市，一路上歡聲笑語，別提多開心了。

    作為在場的唯一男同誌，周時凜默默走在最後麵，角噙著溫的笑，漆黑眸一直鎖定在溫淺上，恰好溫淺像是應到了似的回頭，目相接，彼此間有在流淌。

    杜春風見了就調侃起來。

    “天天看還沒看夠啊。”

    溫淺抿笑，很誠實地點頭：“我家周隊長長得好看，看一輩子都看不夠。”

    這話一出口。

    其他幾人也跟笑起來。

    杜春風是知道這小兩口剛和好，正是裏調油的時候，打趣了幾句突然話鋒一轉，湊到溫淺耳邊小聲問道：“那個孟唯怡沒再出來蹦躂吧？”

    自從國慶從京市回來。

    孟唯怡就沒有再出現。

    對於覬覦自己丈夫的人，溫淺不想過多關注，可也知道以孟唯怡的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得防著這人來搗，不過來了也不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周家人看不起自己，自己更要做出績來狠狠打們的臉。

    服裝店隻是第一步。

    往後還要開連鎖店、創辦服裝品牌、開辦服裝加工廠，讓佳人服飾走出石市，走向全國。

    一行人吃完夜宵也不早了。

    正準備離開之際，不遠響起一陣喧嘩，男人的咒罵夾雜著人的哭求，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片視線，溫淺幾人也過去看了看。

    這一看不要。

    原來還是人。

    正是沈雪凝和板牙。

    此刻，板牙正氣急敗壞的一把將沈雪凝搡在地上，指著的鼻子破口大罵：“滾一邊兒去，老子現在不想看見你，早知道你是這麽個喪門星，打死老子都不娶你！”

    原以為娶回來的是公主。

    實際上就是個害人，害得他在縣城的好幾生意都毀了不說，還被人舉報了放高利貸，公安那邊已經開始調查了，若是查到他頭上，不死也得層皮。

    想想就來氣。

    道上的人都知道，得罪了陸震東沒好下場，偏偏讓他給撞上了，若不是看在沈雪凝懷了自己種的份上，他真想一腳踹了。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板牙冷哼一聲就要離開。

    見他要走，沈雪凝立即從地上爬起來，不管不顧地揪住板牙的，眼淚鼻涕一齊往下流，狼狽到了極點也不在乎，苦苦哀求他給自己小藥丸。

    為了小藥丸連尊嚴都不要了。

    “求你，給、給我！”

    板牙頓時氣不打一來，用力揪住糟糟的頭發，發狠道：“沒有，以後也沒有了，你當那玩意是大風刮來的啊，老子現在沒錢了，想要找你哥去，拿錢換藥！”

    說罷揚長而去。

    獨留沈雪凝一人嘶聲慟哭，實在是想不通，怎麽短短一個月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想象中的潑天富貴沒有，迎來的卻是晴天霹靂。

    一步錯，步步錯。

    就因為得罪了陸震東，的生活徹底毀了。

    毀了。

    家也快散了。

    文工團的工作也沒了。

    老天爺是在耍著玩嗎？給不了榮華富貴，為什麽讓重生？就為了重新會一遍糟糕的人生嗎？！

    沈雪凝恨得滿眼都是淚。

    過朦朧的淚眼，看見溫淺、杜春風、還有家屬院好幾個軍嫂，一個月前還耀武揚威地去家屬院發糖，現在卻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周圍全是指指點點。

    踉蹌著爬起來，抬起胳膊擋著臉跑了。

    人群也散了。

    杜春風幾人不知。

    溫淺就簡略說了一遍，聽得大家唏噓不已。

    “心不正，活該。”

    “冒名頂替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一朝敗自然要承雷霆震怒，淺淺，幸好你和親生哥哥相認了，否則這一切都要被沈雪凝霸占了。”

    溫淺淡淡一笑。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回去的路上，話題就沒離開沈雪凝。

    “臉好差，看著好像生病了。”

    “肯定病了，沒聽說要小藥丸。”

    溫淺沒說話。

    約覺得沈雪凝的狀態不像是生病，反倒像是犯了毒癮，至於小藥丸，估著也是毒品之類的東西，可這是八十年代，毒品就已經開始蔓延了嗎？

    回到家。

    和周時凜提了一。

    周時凜沒出聲，眉眼間皆是冰冷，好半晌才道沙啞開口：“毒品毀掉的不僅是個人，還是家庭，甚至是無數緝毒公安的生命……”

    他的眼底有悲涼浮現開來。

    溫淺捕捉到了，緩緩握周時凜的手，覺他的掌心一片冰涼，吃了一驚，道：“你怎麽了？”

    “我……”

    周時凜心底劇痛。

    他忍不住將溫淺攬進懷裏，仿佛隻有抱才能抵擋心裏排山倒海的痛苦，在一片靜默中，溫淺聽到男人抑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母親是公安。”

    “在追捕毒販首腦的途中……中槍犧牲。”

    “我哥也是公安。”

    “他和我母親一樣，死於一場抓捕行中，骨無存。”

    溫淺腦袋嗡得一聲，全發涼。

    無法想象周時凜有多痛，媽媽和哥哥全部因為毒品犧牲，甚至有一種同的難過，鼻子一酸就忍不住落了淚。

    “凜哥，我好心疼你。”

    周時凜淡淡一笑，輕輕為拭去眼淚。

    “別哭，都過去了。”

    這一晚，兩人沒有做親的事，隻是靜靜相擁……

    ***

    這邊。

    沈雪凝忍著蝕骨的酸來找沈邵文，一進門就看到沈邵文黑著臉坐在桌邊，滿麵盡是頹廢之。

    吸了吸鼻子，關上門。

    “哥，出什麽事了？”

    “唉。”

    沈邵文用力了把臉，重重歎氣。

    “哥被停職了。”

    沈雪凝大驚：“怎麽會這樣，陸震東這是要把人往死裏嗎？”

    也隻敢窩裏橫。

    在家裏將陸震東祖宗十八代臭罵了一通，然後往臥室裏瞄了一眼：“我嫂子呢，不是說讓去找陸震東求，一直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