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前，兩人先去了趟醫院。

    司又惦記著自己被送去維修的車子，路上又提了一。

    孟鶴行直接給一個眼神，漫不經心地調侃:“你那輛車都出兩回意外了，幸好人沒大事，還想著呢，該換，你什麽時候有空跟許程說一聲，看喜歡什麽車型，直接去提幾輛。”

    司看他一眼，角牽著淡笑:“我才買沒多久，而且，這兩回意外跟開什麽車沒關係。”

    “你要是沒空，我直接幫你選。”孟鶴行沒接的話，自顧自地說。

    “……”

    “怎麽不說話？”

    司很有無語的時候，但最近孟鶴行格外反常，像芯子裏換了個人，什麽話都讓他說了，到最後還問為什麽不回應。

    有點煩躁。

    這是司的直觀。

    到醫院，撂下一句:“我開慣了那車，再讓我適應別的，需要時間，不方便，你趕快讓許程把我的車調回來，或者告訴我地址，我自個兒去提。”

    孟鶴行沒想到在這件事上如此堅持，垂眸睨兩眼，薄一開一合，吐出幾個字:“固執。”

    司循著樓梯去關錚所在的病房，孟鶴行沒跟著，他往醫生辦公室去了，給傷口換藥，本來打算自己回家換，但一想，既然都來了醫院，幹脆換了得了，省得還要自己手。

    他看著司頭也不回地往那個方向走，心裏還不是滋味。

    沒良心的，也不知道問一句他的傷。

    孟鶴行眸暗沉，轉眼一想，這幾日對他似乎沒那麽排斥了，況有所好轉，也算是喜事。

    司沒考慮到這麽多，徑直敲開了房門。

    夏長延不在，關錚站在窗邊往外看，背影蕭條，不知在想什麽。

    聽見開門聲，轉頭，正好看見進門。

    經過這一遭，兩人已經好幾天沒見麵了。

    那日，關錚和孟鶴行手，所幸都隻是皮外傷，再加上護工照料的好，關錚臉上的青紫已經看不見。

    “影影。”他沒想到司會過來，那晚急說了幾句混賬話，此刻見著，頗有些尷尬，“怎麽有空過來？”

    “剛從工作室出來。”司說，“你覺怎麽樣？”

    “好。”

    “嗯。”司自己倒了杯水喝，“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護工剛走。”

    “嗯。”

    司挲著杯子外壁，低垂著眼，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題。

    關錚看上去淩厲不好惹，但是當年兩人在一時，大部分時間都是他找話說，司子冷，話也，都是他說聽著，偶爾應和幾句，倒也合拍。

    “長延哥有沒有說那個案子的後續？”司抬眼，想到之前夏長延提及的關於山那邊的事，忍不住問了一句。

    “還沒消息。”關錚回，神也嚴肅幾分，“我們這邊有爸出事時的監控片段，不過隻能拍到出事現場，沒拍到手腳的人。”

    “知的人不多。”司揣測，眸子瞇了瞇，“司棟，林明森，還有那個去世的手下，一一找突破口，就算他們做的再，總留有破綻吧。”

    “對了。”問，“那個手下不是還有個麽，你說，他們孫倆相依為命，他會不會跟自己家人點什麽？”

    關錚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蹙眉說:“老人家現在不願意見人，延哥之前派人去過，唯一的孫子死了，自此不願提起這事，警察去了三四撥了，都沒打探到消息。”

    司意識到事的難度，問:“若孫子真是因為林明森死的，就甘心讓兇手一直這麽逍遙法外？”

    “誰知道呢？這裏麵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

    要麽威，要麽利，或許還有第三種況。

    總而言之，事不像表麵看到的這麽簡單。

    司沒待多久，就著這件事討論了一番，又問了幾句關錚的近況，囑咐他好好休息，站起就要離開。

    “影影。”男人在後喊住他，腳步慢慢離得越來越近，落在後時，司依舊沒有回頭，聽見他說，“對不起。”

    關錚的子是有一分傲氣在裏麵的，他選擇了這個職業，著自己穩重，但平日也難掩不經意間出來的張揚。

    此時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夜晚，臥底被發現時，幾位隊友都喪命了，隻有他撐著一口氣殘留。

    吊著他命的，除了發誓要查清父親死亡真相，便是家裏還有母親和司等他回去，這個家已經失去了關國偉，不能再失去他了。

    可是，為何偏偏讓他發現，父親的死和司棟不了幹係。

    他寧願自己猜錯了，可是查到的蛛馬跡，全都將箭頭指向司棟，彼時，他的慢慢被毒素侵蝕，所以，他著緒，狠心將司越推越遠。

    直到現在，兩人雖共一室，但那種輕鬆的氛圍再也回不來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形中彌漫的痛苦和尷尬。

    “那天我不是故意說孟鶴行的壞話，我是嫉妒他，嫉妒他能明正大和你領證，嫉妒他已經慢慢滲到你的生活，嫉妒你毫不猶豫地維護他……”

    “影影，你能不能……再看看我？”

    關錚手都在，猶豫許久，還是將早已經放到心坎裏的人輕攬懷，他從後麵擁著司，等回應，卻始終沒轉。

    “我知道了。”關錚苦笑，鬆開了搭在人肩膀上的手臂，“無論陪在你邊的是誰，隻要他能護你敬你就好。”

    他像之前一樣，了司的腦袋，輕聲說:“回去吧，有時間就來看看我。”

    “別說了。”

    “好，不說了。”關錚笑了笑，嗓音發。

    司拳頭握，將淚水憋回去，眼眶濡，利落轉，飛快地抱住男人瘦削的腰，將臉埋在他頸窩，聲線僵，緋吐出幾個字:“哥，對不起。”

    極力下那心酸，對不起什麽，兩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司沒法否定孟鶴行對的影響，也沒法否定已經給不了關錚回應了。

    就讓這種埋葬下去吧。

    那樣，他們還是家人。

    關錚心疼得要死，比骨頭被打斷，被毒氣折磨還要疼上百倍，他知道，司再也不會屬於他了，腔像是被人剖開，挖走埋得最深的寶貝。

    他心最的部分，他的影影。

    一想到這些，關錚渾繃的厲害，心髒酸，額角青筋凸顯，蒙上一層細汗，閉了閉眼，下翻湧的緒，著懷裏人的泣音和溫度，忍不住將手收得更。

    在耳邊輕聲說:“遵循心吧，影影，這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