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沒回匯林南苑，也沒去樂隊聚餐。

    一個人開著車從司家出來後，漫無目的地遊在繁華璀璨的市區，最後兜兜轉轉，開到那間不大不小的紋店。

    正門牌上花裏胡哨的寫著兩個字——渡山。

    略一皺眉，好長時間沒來，譚維這小子把門店裝飾這副樣子，和之前天差地別。

    大門開著，裏麵線暗沉，倒是與門口那些五六的裝飾不符。

    司將車停在左邊，細長的下來，徑直往門口走，屋人聽見聲，著急忙慌地迎出來，帶著些驚訝和喜悅。

    “影影姐。”譚維頂著個寸頭，青的頭皮微出來，氣質和前兩天又不一樣，“你怎麽現在過來？”

    說著，還朝外張：“我姐沒來？”

    司頓住，視線在譚維臉上兜轉一圈，他手上還拿著工，似是在忙，的視線往裏看去：“有客人？”

    譚維雙手一攤：“有一個，快完工了。”

    兩人進屋，不足二十平米的工作室，一樓擺著張長沙發，還有工作臺，紋的作區正好在右邊的一片空地，放了兩張升降床，旁邊是落地燈。

    其中一張床上趴著個短發男人，上半，背上花紋紋了一半，譚維接著幹活，裏還念叨：“今晚沒課，我就開了張，沒想到正好上這個客人。”

    “影影姐，你說巧不巧，還好我今天來了，不然你和這位客人都遇不上了。”

    譚維一貫地會說話，將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司嗯了一聲，踩上樓梯時，轉頭叮囑了句：“別跟你姐說我在這。”

    譚維沒問為什麽，隻乖巧地點了點頭，應了，繼續自己手上的活。

    人嘛，總要有點獨空間的。

    司剛才進來時，臉一如既往，因著平日裏也多是這副清冷疏離的模樣，譚維並未察覺出異樣。

    工作室是簡便的兩層設計，二樓空間更小，隻是周圍有一圈欄桿，探個頭，就能清晰地看到下麵。

    司坐在桌子前，麵前放了一本厚厚的圖紙，都是紋可供選擇的圖案，大多數都是關錚畫的，小部分是添上去的。

    手機屏幕亮亮滅滅好幾次，看了眼閃的來電顯示，直接忽略。

    著素描筆，在白紙上勾勒出細微廓弧度，繼續往下，手機鈴聲又響了，這次持久不斷，皺眉，手下的作停了很久，幹脆將手機靜音。

    不知過了多久，譚維似乎是忙完了，踩著樓梯上來，隔著幾步距離，站在不遠，喊：“影影姐，我收工了，我先回學校了。”

    此時已經夜晚九點半，司將沒畫完的那幅圖收好，著手機，路過譚維時說了一句：“走吧，順路送你。”

    “真的？”譚維連忙跟上，“影影姐你太好了，你就是我親姐，不像譚希……”

    司腳步未停：“兩分鍾。”

    “哎哎哎，來了來了，馬上。”

    譚維迅速關燈，切掉電源，鎖門，等一口氣順下來坐進車裏時，剛好兩分鍾。

    白奧迪在深夜中宛如離弦的箭，行駛在路上，匯車流。

    將譚維送去學校，司折返，繞路回了匯林南苑，車子駛小區，遠遠看見，單元樓下，兩輛車子相鄰而停，引擎蓋前立著兩道修長的影，在並不太亮的環境中盡顯深邃。

    聽見聲，兩人一同往這邊看。

    司坐在駕駛座上，指尖輕方向盤，將車子停在離他們兩三米的距離，下了車。

    都堵到家裏來了，說不準是今晚的事有人打了小報告。

    司北泊率先走過來，手機還握在手裏，就在兩分鍾前，剛掛了他最後一通電話，此刻，司北泊眼可見的不悅。

    “電話為什麽不接？”

    司勾起，眸子裏卻是一貫漫不經心的通冷靜：“如果你也是來當說客的，那就不必開口。”

    司北泊冷笑一聲，他剛從王叔裏了解到事的經過，自然知道司父夜晚和司談了什麽。

    不過，不問原因，直接將他劃到司父那邊，心還是有些不爽快：“你以為我是幫爸勸你的？”

    “不是嗎？”

    司掀起眼皮子，盯他一眼，目幽沉，黑白分明眼睛微冷，嗓音很輕，像積久不化的高山之雪，幹淨之餘裹挾著空靈。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

    司目並未轉移，還是看著他，臉冷靜地，但就是這平和的眼神，讓司北泊不自在極了。

    的眼神，波瀾不驚，似是司家的所有人都隔絕在的世界之外，司父司母，司煙，還有他。

    司北泊目下移，及司在空氣中的小，上麵果然沾著淡淡的跡，他下心頭那無名火：“傷了？”

    司總算有點反應，嗤笑一聲：“有意思嗎？”

    司北泊一愣。

    孟鶴行在一旁觀看許久，這對兄妹就差沒吵起來了，各站一邊，不像親人，倒像是仇人。

    還沒等他過去，司北泊臉不虞地上了車，很快消失在視線裏。

    司還站在原地，場麵一度僵。

    孟鶴行往那邊走了幾步，停在麵前，影高大，影子兜頭罩下，將司裹在那一片影中。

    對方氣倒是消了，抬起眼看了一下。

    “還生氣？”他問。

    司了聲二哥，然後退後半步：“你有事嗎？”

    孟鶴行眸子微垂，量比高了一個頭還多，縱使司材高挑，在他麵前依舊顯得小。

    聲低沉，不知是涼風吹多了還是倦了，竟然流出倦意：“為什麽不接電話？”

    方才的來電中，不僅有司北泊的，還有孟鶴行的，不過司都沒接，自家的事不應該牽扯到別人，但當時就是不想接。

    此刻，被當事人親自問起，竟有些尷尬。

    “行了。”孟鶴行不再執意要個答案，反而叮囑，“以後賭氣也不能斷聯，知道嗎？”

    司下意識點頭，轉念又想，什麽時候賭氣了？

    手裏被塞進來一個小袋子，上麵的標簽是藥店的名字，男人站得筆直，視線兜轉在小上，微抬下頜：“沒事就行，上去吧。”

    司手指僵，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清楚，畢竟司家的事扯不到外人上，於是出聲：“二哥。”

    孟鶴行微側：“嗯？”

    “對不起，我可能有點遷怒你，下次不會了。”

    空氣靜默著，良久，頭頂才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

    他說：“知道了，上去把藥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