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忱回過神來,看到的一幕,就是葉妤的面無表,隨后傳來的是既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質問他任忱的話:
“你想表達什麼?
想諷刺我已經無路可退、翅難飛了,勸我不要做無用功白費力氣躲起來,是嗎?
你想讓我直接在這里坐著等他來就可以了,是嗎?”
就是這連著的兩個“是嗎”,讓任忱陷恍惚的,讓他產生了一種葉妤在質問他的覺。
但聽著葉妤沒什麼攻擊的語氣,卻并不像。
任忱想,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吧……
“葉妤,你不用那麼怕他的,其實,他沒你想象的那麼可怕,他只是……”
任忱的眉心微擰,出于本能意識地想要為宋修衍解釋道:“他聽說了今晚在半島酒店發生的事,又聽說你不見了,興許只是擔心你,只要看到你沒事,他……我們就放心了。”
“任忱,別開玩笑了,好嗎?一點也不好笑。
他過來,無非就是想要來嘲笑我,譏諷我,看我被人拋棄的笑話。”
“葉妤你!”收到這樣的回復,任忱長嘆一聲,表示實在無能為力:“我沒開玩笑。”
心里不苦不迭。
都宋修衍要是平時做點好事,對葉妤好一點,給自己積點德就好了,就是不聽!不然,也不至于在這個時候讓他想幫他說一句話,都弄得那麼詞窮……
但凡一句好話,任忱也再難編造出。
替宋修衍解釋洗白這樣的事,他真的干不了。
違心的好話一出口,都不用多一秒的考慮,就可以直接就被認定是請來的托了……
“對了,他過來找我,一定不止為了笑話我,他還要……”
葉妤猛然想起了什麼,原本沉靜如水的眸突然變得茫然,抓著任忱的手臂就開始乞求道:“任忱,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在此之前都是他抓葉妤的手,這次則是葉妤抓他不放。任忱不由得尋思著葉妤這會兒應該又是激了……
一方激,他更應該冷靜以對。
盡管已經到疲勞,也許是因為剛才有些心直口快導致有些愧疚,于是,他耐下心來詢問道:“幫你?幫你什麼?怎麼幫你?”
“我告訴你,你一定要幫我好嗎?能幫我的只有你了……”
能聽得出來,葉妤說這句話的時候,聲線仿佛都在,每個字都帶著音。
任忱看著這麼慌慌張張、魂不守舍的葉妤,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吧,說葉妤沒變,只是安話罷了……葉妤,又怎麼可能一點沒變呢?
回想一下剛才自己的態度,任忱頓時覺得自己不是人的。對著這樣的葉妤,他居然還要據理力爭,就有一種罪惡無比的覺……
現在看葉妤對宋修衍的驚恐,已經遠遠超乎了任忱的想象。
難不……
除了三年前的司以外,宋修衍還對這個人做了其他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帶著這個疑問,任忱不追問下去。
“幾日前,宋修衍答應過我,他說只要過了這個月,我就可以從酒店離職。我的離職申請也已經提了,他說他再也不會拿什麼合同的條款約制。這幾天很好,平平靜靜嗯,都相安無事的……他也沒找我。今天是月底的最后一天……”
葉妤沒有手機,也沒有手表,不知道要在幾點鐘,但是剛才任忱看時間的時候,自然也留意到了。
如今是千真萬確過了凌晨十二點呢!
“十二點過了嗎?過了。過了,就是新的一個月了,他居然找我,那天說好了橋歸橋、路歸路,他甚至說以后就算我要回酒店,酒店的門都不讓我進,你說,他如今還找我做什麼?!
他肯定又是為了騙我設的這場局!他從前就這麼干過!你不知道,有一次,他讓我到了機場,再派人把人從機場帶回!
他說過……他這麼安排,就是想要讓我驗什麼做希后又絕的滋味……
這次,這次他肯定又想要故技重施!一定是這樣!”
葉妤講得很快,不免有些語無倫次。不過雖然在順序上有些,但是因為咬字清晰,任忱聽得還算清晰。
在聽到第一句話時,他就產生了驚訝……
沒想到,宋修衍真的有打算還給葉妤自由的打算……如此看來,那晚在酒店與祁郢昀一起進行的的聯合討伐,是奏效的……
祁郢昀說的沒錯,宋修衍雖然表面沒說什麼,但回去有好好想,然后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做了。
再聽下去,他慢慢也不明白了。不是不明白葉妤的意思,而是和葉妤一樣,不明白宋修衍這麼做的意義。
既然答應不再為難人家姑娘了,到了約定時間,怎麼就又變得窮追不舍了?
真的是因為葉妤不見了,所以很擔心?任忱剛才還說過的話,現在反觀一下沒那麼簡單,他自己都不信了……
突然之間,任忱也很快地意識到了眼前問題的嚴重。
那就是……
該不會……
宋修衍真的臨時改變注意了吧!?
不然還有一種說法就是像葉妤所說的那樣,不過就是故意那麼說的,為了就是讓人在產生期待以后,又狠狠地將人推回去……
而現在,無論是哪種顯然都不會是好結果!
過往年月的集中,不管出了怎麼樣的事,葉妤也從來沒有對自己出這樣可憐的一面,還有說過乞求的話,而現在上演的場景,卻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人甚至還朝他下跪了。
就在這秒鐘里,人就這麼突然地在自己面前跪了下來!
任忱當場就怔住了……
特別是在聽聞宋修衍也在趕來的途中,葉妤的心跳就了一拍,開始了爭分奪秒。
下跪這樣的舉,曾經明明發過誓,說過不會再做。但現在,明擺著了一個自我的笑話。
如果膝蓋可以換來時間,換來自由的話,再做多一次,在這里也是劃算的……
就算是最不愿意做的,也做了。都這個時候了,葉妤早就已經顧不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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