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柴廣漠說:「從現場的況來看,我覺得,這封信,要麼是鄭邦的言,要麼就是死亡訊息,應該不會是別的東西吧?」
藍凰不吭聲。
「如果我猜出它是什麼,你能不能把它給警方呢?」柴廣漠說:「我想,作為重要證據,這些東西有必要拿回市局化驗——我的同事大多都是秉公理,你能不能不要為難他們?」
藍凰沉默片刻,忽然說:「你說,你知道我想幹什麼?」
柴廣漠笑了笑說:「沒錯。」
「什麼時候開始的?」藍凰有些奇怪的問道。
「就從剛才開始——從你打開這扇門,我看到眼前這一幕開始。」
聽到柴廣漠和藍凰的對話,趙冷和錢斌都愣住了,兩人回過頭來,看向正面對峙的二人,都不敢吭聲。
「那好。」藍凰說:「你告訴我,這封信里寫的是什麼?」
柴廣漠笑了笑,著手裡這封信,他看的出,藍凰的臉有些張。故意拿在手裡,放在線稍亮,似乎著在品讀容,柴廣漠卻是一直盯著藍凰的臉看。
「我猜,這是死亡訊息。」柴廣漠說。
藍凰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愉悅的神:「哦?何以見得?」
柴廣漠不聲,說道:「很淺顯的道理,鄭邦的躺在屋子裡,兇手拿著刀站在一邊,神冷漠之中帶著惶恐,任何一個村民見到了,都會大喊出「肖蕭大人殺人了」類似的話,不是麼?」
藍凰不吭聲。
「在這種況下,死亡訊息才顯得更有意思呀。」柴廣漠低聲笑了笑,出一排白牙。
「那你就猜錯了。」藍凰聳聳肩。
「是嗎?」柴廣漠笑道:「怎麼好像我還沒有打開信封,您就知道裡面寫了什麼一樣呢?」
「沒有的事。我只是賭,你猜錯了。」藍凰聳聳肩。
「哦——打賭,我喜歡。」柴廣漠繼續發笑:「不過打賭總要有點兒添頭。」
「你想賭什麼?」藍凰問。
「我要贏了怎麼說?」柴廣漠試探的問:「贏了,能不能讓我知道你的?藍凰。」
「我沒有。」
「誒——別這麼說嘛,人都會有。沒有的,那是狼心狗肺——哦不,是沒心沒肺。我知道,你現在不方便說,興許一會兒賭完了,就有機會了不是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藍凰的臉上多了一不耐煩,緩慢靠近柴廣漠。
柴廣漠知道,在乎的,便是自己手裡這封信,也跟著往後退。
「不著急。我是說,如果我輸了,這封信就給你了。」柴廣漠說。
藍凰沉默片刻,兩腮一抖,笑道:「莫非你以為我很在乎你手裡的這東西?」
柴廣漠笑而不語。
「不過,你要是想玩兒,我也陪你。」話鋒一轉,藍凰說:「你說那是死亡訊息,不妨打開瞧瞧不就知道了。」
「不不不,打開多沒意思。」柴廣漠眨了眨眼:「與其打開它,不如讓我猜一猜,看對不對。」
「猜什麼?」
「裡面到底寫了什麼。」
藍凰的眼睛忽然睜得滾圓。
「你是說,你知道裡面寫的容??」藍凰有些不可置信。
柴廣漠笑了笑:「興許呢?也許你不了解,我這人,賭運一直不賴。」
「好。」藍凰拍拍手:「那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不著急。」柴廣漠搖了搖手指,說:「比起說信里的容,我這人比較傳統,講故事喜歡講全套的。」
「什麼意思?」藍凰臉變了。
「意思就是說,我從頭開始講。」柴廣漠故意提高了音量,讓屋外也聽得清楚:「最開始,你讓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你謀權篡位,舉辦這個勞什子的儀式,目的就是想要從肖蕭手裡奪過村裡繼承人的位置。」
藍凰哭笑不得:「大警探先生,您這話可就有點兒無厘頭了——眾所周知,我藍凰本來就是村子里的村長——甚至連這儀式本都是我提出來的,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柴廣漠笑了笑:「的確像是畫蛇添足。但是我知道,像您這樣聰明的人,不會犯這種明眼人都不會犯的錯——所以我說,您故意讓我們「以為」,但實際上呢?」
藍凰的笑容逐漸凝固。
「實際上,你只是耍了個幌子——你真正想做的,有兩套準備——一,是如字面上說,貍貓換太子,讓鄭邦找不到機會參加儀式,然後讓你事先準備好的外鄉人安進來,順理章地奪過這個位子;一開始我們都以為這就是你的全部計劃——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是我低估你了,藍凰。」
「不。」柴廣漠搖搖頭:「準確的說,是你們倆——田家母倆。」
藍凰臉上的脂就像是凝固地山巖,嘩啦啦地抖落了下來。
「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麼?」藍凰出笑臉——只不過明眼人都瞧得出,的笑臉是強扭著造的「虛偽」,整張臉上也幾乎沒有一「愉快」的神。
「你之所以定了這麼一個複雜而又不討好的計劃,原因只有一個。」柴廣漠不不慢,來到藍凰的眼前,笑著說道:「你的目的就是,讓你的兒——田迭香小姐,順利繼承村子的正統。」
「可笑!」藍凰揮揮手,眉頭了下來:「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如果你說的不錯,那我完全可以不舉辦這個儀式。」
「因為你知道!」柴廣漠眨眨眼:「村裡始終有人不服從你的領導,而如果這些人產生,會讓你的計劃失敗。」
「什麼意思?」藍凰問。臉上撲簌簌地滾下豆大的汗珠,把厚厚的脂堆黏.膩膩的塊狀。
「意思很簡單,你並不是想要掌控村子而已,你的目的,是讓這個村子為你違法犯罪的基地。」
藍凰咽了咽口水,仄的目直直盯在柴廣漠的眼珠子上,雙手抓住柴廣漠的肩膀,卻又抖著不敢使力——如果在這裡手,不正等於承認了柴廣漠的推理麼?
這小子!
藍凰心裡起了波瀾——這小子是故意裝作什麼也沒有調查出來,只在最後關頭才願意把這些事實抖出來。
藍凰慘笑道:「那你倒是說說,憑什麼如此污衊我?」
「村西邊的山間,原本是村民用來植栽本土作的梯田,現在在做什麼?」柴廣漠問。
藍凰笑了笑:「現在不過是一片荒蕪。」
「不可能!」趙冷自己是見過那塊地的,立刻扯著嗓子道:「我們親眼見到,山上那片栽植的全都是罌粟花!是違DU品!!」
藍凰回過頭,抿著不吭聲。
「被我說中了吧!」趙冷瞪著藍凰,一點兒不甘示弱。
「哦?」藍凰笑了笑,說:「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有這樣的錯覺,小姑娘,但是,那山上可沒有什麼東西。」
「什麼?」趙冷不可置信。
「沒錯的。」藍凰說:「不信的話,我們現在也能去那裡看一眼,看看那裡是不是有什麼「罌粟花」。」
趙冷剛想口而出,忽然瞥見藍凰的冷笑——看起來不是虛張聲勢,自信的笑容里更多的則是「圈套」。
藍凰是故意的!趙冷瞇起眼。
早料到自己和老柴會調查到那片罌粟田,故意讓他們見到,卻不留給他們任何機會製造證據,就在儀式期間不斷地挑釁他們的底線,如今只要暫時把那片田理掉,自己和老柴就了信口雌黃的小人,再說任何話,在村裡也都沒有信譽可言了。
見趙冷不吭聲,藍凰笑著看向一旁的柴廣漠。
「怎麼?要去看看麼?正好今天大家都在現場,我們不如一起去瞧瞧,所謂的DU品,在什麼地方?」
趙冷啞口無言。
藍凰笑了笑,拍拍手,說:「幾位警,現在你們的指控到此為止了。我想,也該到我們行了。」
「哦?」柴廣漠抬起頭,看了看藍凰,問:「這話什麼意思?」
藍凰不吭聲,拍拍手,靈臺外闖進來的幾名護衛,整個屋外攢的人頭這時候也湧進現場來。
對著集的人群說道:「各位鄉親,儀式發生了一些意外,如你們所見,異鄉人因為一些緣故,已經去世了。」
揮揮手,手臂上的風鈴響,袍子揮舞——指了指角落裡的鄭邦,整個靈堂外一片嘩然,聲和驚呼聲此起彼伏。
藍凰連忙安住眾人,說:
「但各位無須擔心——一來,是現場已經控制住;二來,儀式也能順利進行下去。」
有人擔心地問:「那肖蕭大人順利繼承了麼?」
藍凰低頭嘆了口氣,扶住額頭,說道:「很憾,我恐怕,肖蕭大人已經失去了繼承者的資格。」
此時,整個靈堂外發起了更加嘈雜的聲。
「如你們所見,肖蕭大人。」道,肖蕭整個人便木木地來到眾人面前,手發著抖,滿手掌都是鮮,上的袍子染了赤紅,仍舊低著頭,臉鐵青,渾發抖。
「如你們所見,肖蕭大人已經染上了異鄉人的,玷污了先祖大人的英靈。」
眾人沉默了下來,整個會場一如死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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