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著急,不然耐心等著再看看。」
銀珠玩味地一點頭,要笑不笑地說:「好啊,那就再看看。」
又過了幾日,銀珠手中的小青蛇已經可以纏在玉青時的手腕上酣睡。
塌塌地歪在塌上,打著哈欠說:「聽說海清殿昨晚有刺客闖進去了,沒找到病中的皇上,反而是驚嚇到了皇后。」
「要是我沒聽錯的話,你名義上的母后只怕是熬不過去了。」
不是皇后,還有廢太子只怕也要不行了。
這對母子掙扎許久,終於還是陷這死局當中。
玉青時對這個消息談不上多意外,只是低頭看著手中不斷搖晃的蛇尾,輕聲說:「中原有個詞,圖窮匕見。」
銀珠好奇地抬頭。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魚餌沒了,背後的魚也許就要耐不住子蹦出水面了。」
銀珠想想覺得很是在理,一本正經地點頭說:「因為皇后可能要死了,據說你們的皇上下旨要在今夜回宮,等著咬住魚餌的大魚,可能真的等不下去了。」;
皇宮大衛森嚴,別說是人,就算是長了三頭六臂的怪,也不可能在其作怪而全而退。
所以在皇上回宮之前,這是最後的機會。
夜緩緩來臨,所有的一切都如往日般寧靜。
可就在別安穩如舊的時候,本該最是寧和的海清殿中卻掀起了一場難以想像的腥風雨。
瑞王父子終於反了。
籌謀已久的謀終於在這一刻出了猙獰可怖的一面,曾經看似無害的臣子按耐不住暴出了自己的野心,海清殿上下全都被謀反的人圍住,在其中當了應棋子的,正是半個時辰前剛剛得知皇后死訊的慶公主。
他們原本的計劃本來是想藉助皇后的手,讓皇上慢慢陷重病,等皇上意識不清的時候,再設法讓皇上立下禪位的聖旨,好讓瑞王順利取而代之。
只是皇后瘋魔了一輩子,哪怕是到了死之前也仍是個孤注一擲的瘋子。
沒如他人所願去幫別人做嫁,用了更加猛烈的毒,也無形中推著所有在局中的人被迫向前。;
太子死了。
皇后也死了。
皇上看著躺在眼前被一席白布覆蓋而看不見眉眼的兩,默了片刻不住發出了輕輕的冷笑聲。
「死在此,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起碼到了黃泉路上,也還能回頭看看這裡的象。
畢竟瑞王父子正在做的事兒,說不定就是皇后和太子心裡一直都最想做的。
定北侯等人隨護衛,看到皇上站立不,他忍不住低聲說:「皇上,後頭已經理好了,您要不還是先走吧,等……」
「走?」
「朕為何要走?」
皇上擺手打斷了定北侯的話,閉上眼說:「說得上重要的大臣都在這裡,朕走不走其實都一樣。」
「只是在此之前,朕還有事兒想說。」
「定北侯,左相,首輔,於將軍,朕執意把你們都帶來,為的是讓你們去幫朕辦最後一件事兒。」;
「對了,端王何在?」
「回皇上的話,端王正在前方防備,要不微臣去……」
「不必了。」
「這孩子是個烈的,要是讓他聽到朕說的是什麼,說不定就要鬧了。」
皇上說著像是覺得有些懊惱似的,無奈地嗐了一聲,嘆氣說:「這孩子最是像朕,他一旦鬧起來,朕也是拿他沒辦法的,所以他不在其實也好的。」
「朕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你們都要記好了,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忘了。」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隨著皇上說出的每一句話,在場的人的臉就會狠狠地白下去幾分。
定北侯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面帶笑的皇上頭反覆涌說不出話。
皇上見狀卻只是輕輕地笑。
「玉鶴,你與朕是年摯友,半生君臣,如今你的兒嫁了朕的兒子,你我也算是實打實的親家,你幫過朕很多次,甚至還救過朕的命,只是朕還有一事想託付於你,往後……」;
「往後好生關照朕的兒子,淵兒吃過很多苦,朕想想心中不忍,其實是應該再幫幫他的,只是……只是朕實在不想熬了。」
「他母后先走了那麼多年,朕怕會把朕給忘了。」
「所以,接下來的事兒,就都給你們了……」
海清殿燃起滔天火,震驚整個汴京皇城。
在仿佛能燒毀一切的沖天火中,銀珠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玉青時的後。
仰頭看著天邊的赤焰之,低聲說:「玉青時,你們的皇上大概是不會從那片火中走出來了,不過我還知道一件事兒。」
「他在去海清殿之前留下了傳位的聖旨,你的宣於淵馬上就是新的皇上了。」
「你開心嗎?」
心中猜想被人說中,玉青時陷難言苦的瞬間心口也是狠狠一堵。
過了好一會兒才著腰間的手中小巧的印章說:「我高興只為他好好的,不在乎他到底是武夫還是天子。」;
只要那人能好好的,什麼足了。
得到這麼個回答銀珠明顯愣住了。
不過在確認玉青時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後,卻不由自主地笑了。
「好吧,你和他心中所想都會真的。」
「世間難得有人,白首相攜眷一生,這是你們本該有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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