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子，還是沒有洗啊……”

扶冉回到寢殿中，杏兒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放在腳旁——

“小郡主，夜深了，洗下腳歇息吧。”

攏了攏蹲了下來，仰著頭看扶冉，在等的回話。

這幾日小丫頭的腳丫子被碎瓷片刺傷了，不便水，只能每夜讓杏兒打一盆水來，用巾浸然后小心地。

可是小丫頭如今正看著手里的那封信，陷沉思：這封信除了中間和邊角部分染了跡看不出來以外，其他的地方也沒有字呀……

這信上有陳年的跡，還有當時因為匆忙而胡塞進懷里的褶皺，看起來原來那封信，沒有被掉包才對。

況且，這和書信一直放在師大人那里妥善存著，旁人應該沒有機會下手才對，再說了，誰也不會預料到八年后琴娘娘會離奇死亡吧……

何況琴娘娘不過是個風塵子，后來還尋了良人家了。

在說了，就算是早有計謀的打算殺害琴娘娘，也不至于等了八年才手，那也太過于有耐心了……

“小郡主？”

扶冉陷自己的分析里，連杏兒喊都沒有反應過來，最后是杏兒起，一把拿起了放在小丫頭膝蓋上的——

“小郡主，這子染了了，可莫要往床上放呀！”

明明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此時卻像個老媽子一樣，皺著眉抖了抖那件子，發出一聲疑：“這子，應當是小郡主小時候的了吧？”

扶冉回過神來，沖著杏兒笑了笑：“是呀，冉兒四歲的時候穿的。”

杏兒將子放到一旁，而后又蹲下來，漂亮的眸子閃過一懷念：不知不覺間，日子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陪著小郡主也有八個年頭了，看著一點一點長大。

去了這麼多個世界，遇見這麼多人，扶冉已經不是個懷舊的人了，但此時也不有些慨：日子過得這樣快，從小沒有母親，杏兒待就像是親妹妹，親兒一般好……

靈的眼神忽然落到杏兒白凈的臉上，莫名就有了一個想法：杏兒都二十了，是時候給杏兒找個如意郎君了！

“小郡主，為何上會有？”

記得自家小郡主雖然貪玩好，但向來不會給自己玩得一泥，更別說是了，杏兒原先見小丫頭一直在發呆，是不想過問的，但小丫頭深夜一個人坐在寢殿里看著那條，到底還是不放心啊。

扶冉斂了斂心神，心中已經暗暗開始思考人選了，不過此時杏兒卻問起了這條子——

“幾年前去東華殿弄臟的，阿衍當時傷了，子不好。”

杏兒點了點頭，也算是理解了，蹲下來打算替小丫頭洗腳了，隨口說道：“師大人前些年子骨確實不太好，小郡主，腳……”

前些年？

扶冉聞言愣了愣，杏兒若是不說，都沒有注意，阿衍這些年來子確實好了許多，沒有年時那麼弱不風了。除了平時仍然是蒼白著一張臉，質不適合練武之外，倒也和旁人無異。

;可能是因為當年他在幽山騎時了傷，自己將千鸞宮里的靈芝妙藥全都掏空了給他送去，這才養回來的吧。

不得不說，想起來還真是有就呢……

小丫頭角掩不住笑意，這麼分心想著，一邊把腳了下去——

“啊啊，啊呀！”

“小郡主！”

總是在走神，竟然把傷的那只腳進了熱水盆里，此時疼得齜牙咧，被褥都快揪破了。

“疼死我了嗚嗚嗚……”

杏兒苦著一張臉看著一團的小丫頭，心里無奈極了，小郡主腳之果斷，讓反應都沒反應過來，攔也攔不住啊……

“哎，罷了……”

疼勁兒過了以后，小丫頭又坐了起來，了一把額頭的汗，白凈的小臉上洋溢著慶幸——

“這樣應該又可以有幾天不需要學禮端儀了~”

那就可以好好地和宋瑾之查案了~

杏兒：“…………”

連忙將水盆子往旁邊挪了挪，生怕小郡主為了懶又把腳給下來。

*

正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

翌日，小丫頭的腳果然化膿了，傷口生生被燙開，一大清晨就請來了太醫院院使，忙忙碌碌半天，最后給的腳丫子纏了一個小粽子。

這下好了，連漂亮的小靴子都穿不進去了。

但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了小丫頭想要探案的決心。

王檀和宋瑾之都在宮外，可以先去問問王檀八年前琴娘娘到底說了些什麼，而后再去大理寺找宋瑾之好好探討。

鎮國大將軍早早地進宮去了，還未回來，此時王府中只有王檀和下人在，他的長兄如今正在邊疆駐守，給回皇城的父子倆當工人呢。

……

“所以，當時琴娘娘都沒有說點別的什麼嗎？”

小丫頭坐在太師椅上，小腳丫翹著，懷里抱著盤糕點，出來得太快，還沒來得及吃飯呢。

王檀看著懷里的糕點越來越，又抬手示意下人又端了一盤上來，隨后給倒了杯水，遞到扶冉邊——

“沒說別的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怎麼到現在才來問我？”

小丫頭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隨后才道：“琴娘娘……前些日子離奇死亡了，在一條巷子里。”

王檀皺了皺眉，認真地思考了起來：“當時……來的匆忙……”

……

八年前。

王檀正和他長兄王晟在庭院里練功，下人卻急急忙忙來通報：“小公子！門外，門外！尋歡閣的頭牌來了！”

深知自家小公子隔三差五就去尋歡閣，下人們此時還以為是人家姑娘找上門來了。

王晟聽到下人的稟告，一張臉立刻就冷了下來，看王檀的眼神仿佛就要將他瞪出兩個窟窿來。

王檀：“…………”

脖子好涼……

最后他還是在自家哥哥的冷眼刀下著頭皮到了大門口去，果真是琴娘娘。

穿著一布，看起來樸素多了，在王府門口來回踱步，看起來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