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背的傷口已經不再流,并且清理干凈,被仔細地纏上一圈又一圈白的紗帶,正當眾人小心翼翼地將他翻了個,側過來后,年的角卻開始溢出烏黑發紫的,這可把眾人嚇壞了。
“院使大人,這,這是什麼況……”
站在院使旁邊的一位年輕的太醫慌忙從年邊退開,那一臉沒見過世面的驚恐,顯然是前不久剛來到太醫院的。
院使縱然是個貪生怕死的老頭,但是好歹年齡大,閱歷富,在宮中風風雨雨也有二三十載了,此刻反而沒有那麼慌張。
“拿試針來。”
他用帕子去年邊的烏,而后將試針在手帕上抹了抹,銀針眼可見地變黑,但奇怪的是,竟然烏黑中著一點暗紅。
這到底是什麼毒,他行醫這麼多年以來,還沒有見過能將試毒銀針變紅的劇毒。
他索拉過年的手,將四指放在年的脈搏,閉上眼睛探查年的脈搏——
讓他納悶的是,年的脈搏中除了方才失過多此刻有些微弱以外,沒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不知中何毒,此時沒辦法輕易用藥,否則若是與毒相沖,只怕年頃刻就要毒發亡。
面對這樣未知的毒,其實有一個通用的辦法,那便是放排毒。
雖然效果甚微,但好歹能夠護住心脈,保住命。
“院使大人,要替他放嗎?”
小太醫巍巍地遞上一袋銀針,但院使卻沒有接過,而是嘆氣搖了搖頭——
“不可。”
“放排毒損耗太大,方才他已經失過多,此刻若是再放排毒,只怕毒還沒排完,他的命就要被閻王收走了。”
院使那一雙皺的老手輕輕扳過楚衍的臉,看見年眼尾那顆像泣點上的淡痣,忍不住皺了皺眉——
之前不曾謀面……
這眼尾的痣,一直都是這個嗎……
“大人,他,他好像又好了……”
小太醫的聲音將院使的思緒喚回,床上的年已經停止了咳嗽,呼吸開始均勻起來。
院使只覺得自己行醫多年以來,還不曾遇見過這樣荒唐的事。
年明明是神醫都束手無策的重傷,卻好像意外地能夠自愈,就好像原本一件棘手的事,神仙顯靈后他們只需要做一些簡單的善后事了。
還有他里那奇怪的毒,毒發起來咳不止,痛苦至極,卻又不會要他命……
荒唐,太荒唐了。
“楚衍如何了?”
商煜從殿外走了進來,看到一群圍在年床邊卻無所事事的眾太醫有些不滿。
“啟稟殿下,師已經保住命,后續注意不要染風寒,好好調養便好。”
“甚好。”
商煜總算是出今日的第一個笑容了,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
眾太醫又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將目放在院使上。
“但是……老臣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師的中存在著一種奇毒,毒很強,但是似乎短時間不會傷及命……”
;商煜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連忙問道:“你可知道是什麼毒?”
院使面難俯下去:“原諒老臣醫不,老臣實在看不出這是什麼毒……”
商煜平靜的眸子微微閃過一不明的緒,擺了擺手——
“行了,退下吧。”
眾太醫都松了一口氣,背上藥箱就準備退出去——
“慢著,勞煩院使大人今日留在東華殿,若是師病惡化,也好及時診治。”
院使:“…………”
這,這不是榨老年人嗎?
但看著商煜那一臉嚴肅的表,他也不敢說什麼,正準備低下頭領命,殿外卻進來了一個穿著玄青宮服的侍——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院使大人。”
“免禮。”
商煜定眼看了看眼前的侍,既然是玄青宮服,那便是千鑾宮的下人了。
“發生何事?冉兒傷得重嗎?”
商煜皺了皺眉,難以掩蓋眸中的擔心,他記得自己送楚衍回東華殿之前特地仔細掃了小丫頭幾眼,但是沒有發現什麼嚴重的傷痕……
“啟稟殿下,監國大人下令讓太醫院院使大人替師大人診治完后速速趕往千鑾宮,替小郡主診治。”
侍不卑不地回答著。
“那,那老臣先去千鑾宮了?”院使盡量忍住角的笑容,這回千鑾宮的小郡主真是病得及時呀,他去了千鑾宮以后就可以直接溜了,不用在東華殿守著了。
商煜點了點頭,拂袖讓他離開。
院使行了禮,轉過去——
“去千鑾宮替冉兒診治完,記得盡快返回東華殿。”
“院使,大人。”
可憐的五旬老頭此時臉皺了一團,要多丑就有多丑,卻只能屈服太子的嚴威——
“是。”
看來今日的守夜是跑不掉了。
*
千鑾宮。
“小郡主的摔傷不嚴重,上了藥以后過幾日就會好了,傷口不深,不會留疤的。”
院使一邊說著,一邊收回替小團子把脈的手。
“應該是今日騎,一番折騰,太過于損耗力,又吹了風,所以小郡主才染上風寒。老臣開了幾子藥,一會差人去太醫院取來熬了喝下便可。”
扶夜坐在床邊,手了小丫頭的額頭,嗓音溫:“難嗎?”
小團子搖了搖頭,子除了有些累以外,確實沒有其他不適的地方。
“院使大人,師大人怎麼樣了?”
雖然知道年一定會活下來,但一想到那鮮淋漓的后背,還是忍不住要擔心起來。
“啟稟小郡主,師此時已經命無憂了。”
院使收拾了藥箱行了禮:“老臣今日得在東華殿守著師,先退下了。”
扶夜點了點頭算是準許了,心中卻暗暗驚訝:沒想到那樣嚴重的傷勢,他竟然還能活下來……
他心里思緒太多,以至于沒有發現小丫頭明亮的大眼睛里一閃而過的狡黠——
心里有了個小計劃……
只是得等太醫院那邊送藥來了,陪著自家爹爹睡了以后才能行。
“爹爹,塵風呢?”
扶夜回過神來——
“塵風在殿外。”
小丫頭松了口氣,塵風在就好,否則一個人大晚上可不好走去東華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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