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寶真是沒想到這關鍵時刻朝廷這麼靠譜,竟然要征兵解決流民問題,他正愁著該怎麼辦呢就來了這場及時雨。
“還有這好事?這可真是太好了!不僅能有軍餉,家里人還能有地種!”不僅解決了吃飯問題,還解決了以后生計問題。
陳三寶覺得他前段時間在心里對皇帝老兒的咒罵簡直太不應該了!他們的皇帝陛下還是心系百姓,心念蒼生滴!上次他過生日要的那十文錢陳三寶也決定不計較了!
“三寶,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難道不知道了軍籍意味著什麼?”宗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陳三寶,再怎麼也是考取了生的人,這麼點常識都沒有?
“意味著什麼?”陳三寶問出了在場很多人心中的疑問。宗禹畢竟是秀才,知道的一定比他們多,很多人都盯盯的看著他等他解。
“一旦了邊戶,世代都為邊戶,以后家也只能定在邊疆,平鎮是永遠也不要想了,而且邊疆不時還會發生戰爭的威脅。要是去南邊和西邊還好,畢竟那里這些年來還比較安穩,沒有發生大的戰。如果被分配去了北邊,那邊十年一大仗,一年幾小仗。也許你春天種的糧食,秋天還沒等收獲就被胡子燒毀或者搶走了,生活也很不穩定。”
“此外,從地位上說軍戶是不如普通編戶的。雖然邊戶的賦稅比咱們正常的編戶要低很多,但軍戶本人還需要自備武裝備作戰,軍餉也不高,上了戰場隨時可能會沒命。尤其是我們這樣的底層兵士,沒有靠山沒有背景往往會為地方將士的私產,任意剝削,隨意驅使。”
“不過我們現在畢竟無家可歸,到了邊塞開墾戍邊也能有一席之地,那里至有地可種有屋可住,比現在這樣居無定所四漂泊要安穩一些,說不準也是條出路,這個端看個人選擇了。”
宗禹是秀才,不論局勢怎麼,都不可能不承認他的份,除非這個朝廷被推翻了。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軍戶的,也不會讓家人去戍邊。哪怕現在暫時苦一段時間,總比以后不能回家要強的多。
看到他們隊伍里很多人都頗為心,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先了說出來。聽他這麼一說,果然隊伍里好多雙狂熱的眼睛都暗了下來。他們可以軍戶,但是家人以后都不能回家,這也太殘酷了吧。
他們只是逃荒出來,等局勢穩定了,家鄉下雨了,他們還是希能回去的,畢竟落葉終要歸啊。
陳三寶原來燃起的熊熊熱別宗禹一盆涼水給澆滅了,他就說呢,那皇帝過個生日都能從普通百姓手里要錢,還有那個好心關心他們的疾苦?原來是怕他們鬧事把他們都遷到邊疆給他擋刀子給他當槍使。哼,果然封建制度最坑爹!
他們這一干人聽了宗禹的話知道了利弊,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又百無聊賴的退回去坐了下來。但其他隊伍的不知道,都以為是皇帝陛下不忍他們流離失所,要妥善安置他們,俱興的開始大聲討論起來。
陳氏族人和宗氏族人自己知道了,卻沒那好心告訴其他人,只靜靜的聽著周邊其他隊伍的歡呼聲。
陳大富甚至暗的想著,如果這營地里其他所有流民都走了,就剩他們這一支了,那他們是不是就能進城了?他就能順理章的回家,不用跟著族人們在這里耗著了。
陳三寶沒陳大富那樂觀主義神,就是其他隊伍都聽朝廷的話去了邊塞,他們真的能進城,可是他們進去后吃啥喝啥住哪?
他不是救世主,也沒那能力安置所有人,能做的實在有限。但大家一起出來的也不能真的就看著他們這麼在外面漂著啊,這可真是愁死他了。
陳三寶把包子送過來就算完任務了,現在他兜里的錢已經越來越了,這段時間折騰下來,滿打滿算才九十四兩了。他不可能天天來送包子,自己那一大家子還要生活,沒有錢什麼都干不。
“爹,我已經把咱家的戶籍暫時遷到了京城,來回進出我也會方便很多,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我明后天再來看你。”
;他打算回去之后馬上聯系謝乘風,畢竟他也就認識這麼一個京城土著,還算有錢有勢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況了,畢竟聽說他家的大靠山好像倒了。
陳大富知道他待在這里也沒啥事,也點點頭示意他離開。陳大寶雖然迷糊,但是還陪在自己邊,做個飯伺候自己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陳三寶和陳明啟以及宗禹打了個招呼就走了,走之前和他們說了自己的打算,并承諾一旦有消息了馬上出來聯系他們。
陳三寶回城的時候已經酉時,太已經快落山了,但時間任務重,陳三寶把驢車放回家,也沒顧得上休息,直接就出門打聽去了。
消息來源最好的地方是哪?當然是各個飯館茶寮的店小二啊。陳三寶直奔離他家最近的茶館打聽起來,不過京城畢竟太大了,他家所在地又太偏僻,還屬于窮人區,這里的店小二竟是一問三不知。
早知道當初就問問謝掌柜他家地址好了,那時候哪知道自己能來京城啊,真是愚蠢。沒辦法,陳三寶不得不又跑到城北,那里畢竟是達貴人居住的區域,那地方的店小二確實算得上見多識廣了。
不過那店小二打量了一下陳三寶的行頭,眼里閃過輕蔑,對他的問題概不回答,只說要不就坐下來喝茶再問,要不就趕出去,別耽誤他們家做生意。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就長個的事都不樂意說,就這德行詛咒他一輩子當個店小二。
奈何形勢比人強,陳三寶不得不坐下來要了一壺全店最便宜的茶水,價值五百文。店小二看他付了錢,才不不慢的告訴了他;“你去城南雀兒胡同那邊看看,城北都是高貴族住的地方,城南都是有錢人住的。他們家既然是皇商,非常有可能在雀兒胡同,哪家你自己去打聽打聽吧。”
好麼,花了五百文,得了這麼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陳三寶氣的恨不得捶這店小二一頓。
看著天已晚,陳三寶不得不打道回府,打算等到明天天亮了再去打聽消息。
經過兩天的打掃整理,他們家的小院子已經初規模了,陳老太太折騰這一個月總算安穩下來,狠狠的補了兩覺后算是徹底恢復了氣神。今天白天沒啥事甚至自己出門在家附近轉了轉,看陳三寶回來就是一頓吐槽:
“這地方也太偏僻了,咱們家出門城隍廟后面就是菜地,再往外走就是永安門了,這都快出城了。附近連個像樣的集市都沒有,也就城隍廟門口幾個擺小攤的,這哪是京城的生活啊,還不如咱們家在平那鹵煮店鋪呢,你說這房子真值三千兩麼?”
娘啊,有地方住就不錯了,這可是京城啊,那后世京城一套房子好幾千萬的不是很正常麼,你以為是咱們安瀾府明水縣平鎮麼?三千兩估計都能買下來半條街。
“我去看了那菜地,長的也不行,今年干旱都沒活幾顆,我去豬鋪問了一下,你猜多錢一斤?八十文一斤!這也太貴了,咱們那二三十文,比咱平貴了好幾倍,這是不讓人吃啊,誰家能吃得起啊。”
“你個傻帽,今天那包子花了多錢?給他們買那麼多干啥,給你爹和你大哥捎兩個得了唄。豬這麼貴,米面不是更貴啊!果然是京城,就不是咱們這鄉下人該來的地方。”
哎,咱們平旱的時候那豬也是飛漲,你不能拿沒漲之前的價格和這時候的京城比啊。再說了,平那麼窮,價怎麼可能比的過京城?
不過平再落后再窮也是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也是他的家啊,也不知道現在局勢如何了。還有留守在那里的族人和穆夫子李連政等人,是否到了戰火的波及,遼源省的蝗災是否已經過去了……
京城的局勢看似平靜沒有到影響,那是因為外面的流民沒進來。如果干旱還是不能緩解,或者說蝗蟲飛了過來,那估計京城遲早也是要變天的,到那時候他們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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