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淮序沒有打擾,給足夠的空間,提示今天會下雨,記得帶傘。
他一直如此細心,對格外照顧。
現在看來,哪有無緣無故的照顧。
一切,因為喜歡。
溫書渝下了班習慣地走到婚房,看到門頭又退回電梯。
昨晚什麼都沒想,旅行太累,原本以為睡不著,結果睡眠質量很高。
而又不想回到自己的房子,面對空的空間,屬實難過,重新點火,駕車折返到道路上。
夜晚的南城街頭,華燈璀璨,綿延至地平線,樹影婆娑,街頭偶有小商小販支起帳篷,開始燒烤。
溫書渝開車在道路上疾馳,不知不覺開到了遊樂場。
南城最大的天,尚未打烊,閃著五彩繽紛的,一圈又一圈地環繞。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起點亦是終點。
溫書渝牽起角,江淮序還不知道,第一個想一同坐天的人就是他。
思緒轉回中考結束後的暑假,聒噪的蟬鳴盛夏,南城遊樂場剛剛建,開始營業。
便拉著江淮序,還有其他同學來玩。
在中二、青春的年紀,相信各種傳說,天的傳說在孩子圈裡相傳甚廣。
對來說,最難的問題是,怎麼吻到他?
溫書渝想了很久很久,最後發現只能用拙劣的意外來實現。
反正江淮序也不會怪。
還能藉口說是意外,沒站穩沒扶穩之類的。
萬事俱備,一直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就差晚上的親實踐。
只是坐天之前,還是發生了意外,聽到江淮序和周杭越說不喜歡,只把當妹妹。
青春期里剛萌芽的喜歡胎死腹中。
自此以後,便排斥坐天,即使想過和陸雲恆一起來,但還是下不了決心。
直到婚後江淮序帶過來,滿足了最初的心愿。
溫書渝走進去,買了一張天的票,想一個人會。
天越升越高,的心越來越空。
了一個人,的心空落落的,像平白被剜去一塊。
天落地,又坐了一圈,想起來江淮序親的吻,賊又腹黑,原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第二圈落地,實現了初中的心愿。
溫書渝仍不想回家。
沿途早桂已盛開,飄來馥郁的桂花香味,月融融,淺黃的穿進車,睫的影落在臉上。
溫書渝一瞥,右手邊是南城中學,急熄滅車子,走進去悉的麵館。
老闆娘熱和打招呼,「小姑娘,來了啊?」
又看到了後的男人,「我就說,有你就有他。」
他們兩個人五變化不大,經常一起,想忘記都難。
溫書渝回頭看,看到了悉且矜貴的臉,15歲的江淮序的臉在記憶中是模糊的。
但有些記憶一直存在在的記憶里。
穿著白T恤的年,騎著自行車載追日落,笑聲漾在夕中。
他記得生理痛、記得生理期。
曾經縈繞在心頭難以解開的問題,因為他的15歲就喜歡,突然就解開了麻團。
溫書渝拿起菜單點菜,點了一份魚丸面和一份大排面,魚丸面是江淮序吃的。
記憶真可怕,以為記不起來的事,今天一下全湧心頭。
他和面對面而坐,溫書渝抬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江淮序出紙巾,將桌子了一次,「你回家我看到了,想送你回去,發現你沒有回自己的房子,晚上太黑不安全,就一直跟著你。」
溫書渝吃驚,竟然沒有察覺到江淮序跟著,「你知道我自己去坐天了?」
江淮序坦言,「知道,我在你後面兩個轎廂。」
看著走進轎廂,有一瞬間,想和一起。
溫書渝直視他深邃的眼底,「你為什麼不喊我?」
江淮序推了下眼鏡,「擔心你不願意,我還沒有哄好你。」
這段里,他一直將自己於下風的位置,明明他更難,反而來哄。
溫書渝的心猝然悸疼了一下,「不用你哄我,我自己想通就好。」
江淮序的手越過整張桌子,目灼灼著,「我想哄你,我都沒有追過你。」
先結婚是不得已而為之,按照他最初的設想,是要先追溫書渝,再表白,最後結婚的。
他的手在距離溫書渝的手,一尺之時,倏然停下。
猶豫了幾秒,還是握住了。
溫書渝咕噥,「你都哄了20多年了。」
江淮序聲說:「不夠,哄一輩子,一生一世。」
突如其來的話溫書渝沒法免疫,尤其是破了以後,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溫書渝的耳尖更紅了,岔開話題,「吃麵,面坨了。」
明明還在鬧別扭,其實更怨自己,沒有堅定自己的想法。
「好,魚丸給你。」江淮序夾起魚丸放在的碗中。
無數次跟著來到麵館,第一次面對面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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