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水的咳嗽聲太刻意,
周啞歌眉頭微,立刻讀懂得了他的暗示,選擇老實閉,不在多問。
倆人繼續待在湖邊,一人看著湖底,沉思苦想,另一人看向雪原外,思緒飄遠。
不久後,那個穿白的子離開了。
今天的結局還是一樣,沒有走進雪原,那座山也依舊沉默的矗立著。
顧白水緩緩抬頭,餘瞥向山上,他發現師兄並沒有麵,不由得搖了搖頭。
晃,湖麵掀起波紋。
周啞歌看了過來,雖然沒有說一句話,顧白水卻很輕易的明白了的意思。
使了個眼神:“這件事,不能問?”
顧白水愣了一下,默默搖頭。
周啞歌略微思索,對著顧白水,眼皮了。
還是沒說話,很謹慎的無聲流:“為什麽?”
顧白水翻了個白眼,意思是:“不好說。”
在背後聊大師兄的八卦,很容易遭天譴。
周啞歌輕輕點頭,似乎明白了這個問題的嚴重。
這個活了很多年的北宗子安靜下來,終於恢複了往常波瀾不驚,沉默寡言的模樣。
看著湖裏的魚,似在思考,表安寧。
逆流湖裏的魚是顧白水丟進去的,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想法,還是單純的枯坐無聊。
但今天,顧白水很奇怪的看了周啞歌幾眼,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剛剛這個子的舉。
剛剛……暗悄悄的使了個眼?
怎麽會呢?
顧白水覺得很別扭。
他一直認為,周啞歌和夢星河有些相似……倆人都活了很久,像一塊木頭一樣木訥沉穩,言寡語。
但剛剛這來自北宗的木頭突然活了過來,臉上的表栩栩如生,鮮活靈……還想從自己這裏詢問關於大師兄的八卦?
也太鬼了吧?
莫名其妙。
顧白水其實知道周啞歌這些天遊在自己邊是為了什麽。
有些事想問個清楚,關於長生,關於神秀,想知道曾經那倆逆天師兄弟之間發生過的故事。
隻不過顧白水總是不說話,盯著逆流湖底,一幅認真思考的模樣。
周啞歌也就不急,極有耐心,可以等著顧白水想清楚腦子裏的事,再詢問。
反正活過很多次,也死了很多次,跟顧白水耗到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兩人都在耗,等對方先開口。
顧白水耗到了最後。
但周啞歌沒有問他長生和神秀的故事,反而對林清清和大師兄之間的故事……好奇上心?
錯覺吧。
顧白水搖了搖頭,把那種奇怪的覺拋諸腦後,心思考。
他這些天一直在琢磨同一個問題:逆流湖底的那兩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思故我在,我不思。”
想來想去,還是不太清晰。
又過了一會兒,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顧白水側頭看了一眼,是周啞歌離開了。
麵無表,腳步輕快,很快就消失在了雪原盡頭。
顧白水沒想太多,回過頭,看著湖裏的魚……然後漸漸挑起了眉。
“好像是,朝林清清的方向走的。”
“該不會……去問大師兄的事了吧?”
那就和自己沒關係了。
……
之後的兩三天,周啞歌和林清清都沒在出現在雪原附近。
顧白水難得清靜,在逆流湖邊修了一座草廬,順便釣魚。
“滴答~”
一滴雨水從天而降,落在湖麵上,泛起陣陣波紋。
顧白水眉頭微,仰起臉,天空烏雲布,一道驚雷白亮刺眼,劃開了雲層的隙。
雪原下雨了。
再回頭看,大師兄也走下山,從雨中漫步走來。
張居正停在了顧白水的麵前,想了想,說了一句話:“師弟,有人來了。”
顧白水問:“外人?”
張居正點頭,是黃粱外的人。
有個年紀輕輕的姑娘,翻山越嶺,風塵仆仆,尋到了顧白水曾經藏過的一個地方——長生者墓。
那座墓在深山的草原上,是黃粱世界的一座小門。
那個姑娘翻開墓門,在墓裏,把門敲響。
想進來。
張居正微微抬眼,把那個放了進來。
“好像認識你。”
“認識我嗎?”
顧白水站起,和師兄站在一起,朝著雪原外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個消瘦的影,穿著淺藍的長,在蒙蒙雨中走來。
步履蹣跚,臉蒼白,手指間握著一把半折的薄劍,幽藍,很眼。
顧白水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麽。
不久後,那個在雨中謹慎前行的,忽然停下了腳步。
看到了一片湖,也看到了湖邊站著的那兩個人。
眉宇之間的清冷煙消雲散,怔怔出神,眼神凝固在其中一人的上。
“師傅~”
輕飄的聲音從雨中傳來,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雨水衝散。
張居正默默側頭,看了師弟一眼:“你的?”
“嗯,應該是。”
顧白水抬了抬眼,表莫名,對雨中的招了招手。
他曾經在一座古堡中,收過一個徒弟,名葉枳。
顧白水給了功法和法,助修行,想著日後有機會的話,讓葉枳尋一件古時候的帝兵。
這是原本無心的打算,隻是事的發展變得太快。
離開瑤池之後,顧白水就讓小仙去古堡尋找葉枳,相互照應。
但後來,那個聽話的小仙被帶走了,帶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葉枳去了哪裏?
沒人知道,無人知曉經曆了什麽。
太久沒見,顧白水……也忘了。
誰還記得呢?
……
“我進了山,見到了師爺。”
這是葉芝親口說的話。
的眉眼認真,師傅問什麽,就回答什麽。
但也完全沒有注意到,湖邊那倆師兄弟臉的變化。
“怎麽進山的?”
“有人帶我進山。”
“長什麽樣?”
“有些年老,背著魚簍,手裏還拎著一桿魚竿。”
顧白水的眼皮了,這個釣魚佬,應該是區裏的普化天尊。
“然後呢?”
“然後……”
葉枳蹙了蹙眉頭,眼神清亮澄澈:“我見到了一位下棋的道士,說師傅出去忙了,讓我先住在山裏。”
“等到事忙完之後,就讓我來……找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