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境貧苦,自便跟著表姐生活,但最親近的人,卻是。可不好,照顧自己尚且都勉強,何況帶他。
這些年他努力往上爬,就想能讓安度晚年。可天不遂人願,他的事業剛剛有了起,老天爺卻收回了他的雙,讓他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陳昊更沒想到,他三年前無心說的一句話,秦硯卻記了這麼久。
見陳昊神容,立在後的人忽然開口:“昊子,你可別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你想想看,你的是怎麼沒的你要是還有,難道還愁一套房子嗎”
“他是不愁一套房子,可你們一家欠外面兩千多萬,應該快要愁死了吧。”
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推開,姜霓穿著利落的白襯衫和牛仔長,烏微卷的長髮垂在後。
紅瀲灩,目灼灼,直直看向陳昊的表姐,氣場全開。但王氣場沒能拿三秒,上秦硯審凝的視線,姜霓的眼神微微閃躲了下。
至於姜霓後的張海林,看見這樣的秦硯,等同於耗子見到貓。
“你胡說八道什麼!”人急了,“昊子,你別聽瞎說,姐怎麼會是那種……”
“我瞎說”姜霓讓開,“陳,您來說。”
姜霓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陳昊整個人怔住,“……”
“昊子,你糊塗啊!”陳老太太沖了進去,看到坐在椅上的陳昊,一雙老眼又頃刻湧上淚花。
陳昊的表姐給陳昊換了手機號,說他因為傷抑鬱,一直都在做心理治療。這還是陳昊回國後,老太太第一次見到他。
陳昊顯然沒想到老太太會出現,他想起來,手撐著椅的把手,又恍惚意識到,他已經沒有了,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那些他為之拼命和鬥的、他想到的,終將離他而去。
男人又有些頹然地靠回椅里,甚至連跌坐這樣的作,他都再也不會有了。
“,您怎麼來了”陳昊開口,語氣異常的平靜。
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失去這筆高額的恤金,只有有了這筆錢,他才能在湖城最好的地段給買一套房子,讓老人家可以頤養天年。
“昊子,我要是不來,你當真就要這麼一直糊塗下去嗎”陳老太太看了一眼秦硯,又看向自己的孫子,數度哽咽。
最後,還是緩聲開口:“要是不來,你就當真要陷秦隊長於不義麼……”
一句話,說出口,老太太已然泣不聲。
那麼好的孫兒,從小善良正直,如今卻要親口告訴所有人,他在撒謊,他在騙人。
他為了錢,不惜栽贓自己的隊長。
陳昊指尖微抖,面卻依然平靜,“您說什麼,昊子聽不懂。”
“你糊塗啊!”老太太大聲喊了出來,“秦隊長已經替你表姐夫填了那麼大的窟窿,你怎麼能還幫著他們一家子,去污衊秦隊長呢。”
“您說什麼”陳昊微怔,一時有些茫然。
陳老太太又看向陳昊後的人,“就是你們攛掇昊子!你休想讓我的昊子替你們撒謊騙錢!”
真相似乎已然大白,IAR總部的幾個工作人員相互換了一個眼神。
一直立在一旁的張海林被陳老太太的話刺激到,也顧不上秦硯冷凝的視線,直接沖了過來,“陳昊,你他媽就是個孬種!”
想到剛才在門外聽到的話,張海林就氣不打一來,“你知不知隊長早給你在湖城看好了房子,九十萬的首付都給你墊著了,他說你不容易又有孝心,等以後有機會,慢慢再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張海林抹了把眼淚,“隊長這幾年是怎麼對你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他媽就為了點兒錢,那麼坑隊長!”
陳昊僵住,的每一句話,張海林的每一句話,都像炸/彈一樣,一聲又一聲地在他耳邊炸響。
炸得他腦中一片空白。
半晌,陳昊才緩緩轉過頭,他看向秦硯,灰敗的眸中終於出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彩。
深深的哀慟。
“隊……”
“不必了。”秦硯起,打斷了陳昊的話。
這聲隊長,他承不起。
秦硯走到陳昊面前,“相識一場,這也算是個了斷。以後……”
他微頓,“好好陪著你過日子。”
話落,秦硯瞥了眼一直乖乖立在邊上的姜霓,大步往門口走去。
“隊長!”陳昊還是喊了出來,低啞的嗓音。
他喊了三年,這是他最敬佩、最崇拜的人。
秦硯的步子微頓,但也僅僅是一頓,他脊背拔,結微,卻沒有停留,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姜霓給張海林遞了個眼,讓他去追秦硯,張海林拒絕,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姜霓也不敢,覺得秦硯生氣了。
很難哄的那種。
“不是,這是怎麼了”陳昊的表姐還沒從這突然反轉的局面中回過神,看向陳昊,想到自己上背著的巨額負債,陳昊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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