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一瞬。
秦硯越過姜霓,去收拾桌上的面桶。
“秦硯。”
男人手上的作微頓,垂著眼。
姜霓頓了頓,甚至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想什麼,就這麼了他的名字。
這好像是重逢以後,第一次他的名字。
尷尬在無聲蔓延。
姜霓頓了下,急於找補,不過腦子的話口而出:“這個口味不好吃,下次還是換香菇燉的。”
話說完,連自己都有些微怔。
秦硯抬眼,視線落在上。
他勾了下,上那壞的勁兒盡數浮了上來。
“姜霓。”他喊的名字,“別得寸進尺。”
一瞬間,天乍泄。
塵封的記憶被再度勾起,如這明亮房間裡白熾的,所過之,再無暗影。
視線相接,姜霓在秦硯沉黑的眼中看到了怔然的自己。
男人眼底凝著薄薄的,視線灼灼。
作者有話說:
我就靜靜看著你們反覆試探,誰先低頭
提示:明天周四,下午更,五六點的樣子~
第14章
三月的蓉城,依然晝短夜長。
姜霓窩在酒店套房的沙發里,桌上是一本詩集。松石綠的封面,上面繪著生機爛漫的夏花,右下角的書頁已經有些卷邊。
這幾年,這本詩集幾乎從不離,和那個彩虹繩圈一樣。
合上眼,腦中的影走馬觀花,都是五年前在川西高原的舊事。
除了最開始兩人分開的那段時間,姜霓已經很很想起這些事,可能是今晚和秦硯的接太多了。
想起了貢拉雪山的那場大雪,漫天漫地,吞雲蔽日,像是想要一夜之間生死白頭。
拖車公司凌晨五點的時候才來,睡得迷迷糊糊,被秦硯醒。
“拖車公司來了。”
姜霓睜開眼,視線還有些失焦。車裡的溫度適宜,坐在車子後排,上蓋著一件黑的男式外套,領口有皂的香味,清冽乾淨。
車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沒有盡頭。
拖車公司剛到,正在理另一輛事故車。有人敲響他們的車窗,是那輛車的車主,秦硯降下車窗。
“你好。”來人稍頓,大約是懾於秦硯沉涼冷肅的氣場,繼而又往後排的座位上探了眼,
“拖車公司的人來了,要不要帶您到城裡的醫院去看一下”
這話是和姜霓說得,這個城裡自然指的是姜霓後三百公里的蓉市。
好不容易從那個地方跑出來,怎麼可能再回去
“不用。”姜霓這會兒也清醒了,冷淡地回了句。
“額……那要不要……”
“不要。”姜霓似是已經猜到了對方想說什麼,果斷拒絕。
來人訕訕,沒再詢問,又看了眼秦硯,走開了。
冷風從車窗里湧進來,攪碎車的溫熱。
姜霓把上的黑羽絨服往上拉了拉,蓋住了下和鼻尖,只一雙烏黑清亮的眼睛在外面,眼睫濃纖長,微微垂著,遮了眼底的。
秦硯從後視鏡里看,看沒有焦距的視線。
“你不回去”從剛才的對話里,他就已經聽出來了。
這小姑娘不準備返程。
姜霓抬起眼,兩人的視線在後視鏡里的匯。
搖頭。
秦硯沉默。
車裡陷死寂。
半晌,秦硯開口:“我不方便帶著你。”
他一個年男人,帶著一個陌生的孩兒在車上,不合適。
“我會很聽話的。”
“……”
車子裡再度陷沉默。
“等路通了,我送你到前面的鎮上。”
姜霓沒接話,前面小鎮就是康林鎮,是這程的第一個目的地。
車門被推開,秦硯拿了儀表臺上的煙盒下車。隔著暗的車窗,姜霓的視線落在男人上,他間咬著煙,微微低頸,去夠打火機的火苗。
雪山巍峨,東方既白。
淡白煙霧散開的一瞬,和漫無盡頭的雪連綿,描摹著男人英雋的側。
姜霓看他的臉,看他指間的煙,還有修長明晰的指骨。那指腹上有薄薄的一層繭,磨在皮上,能生出不可言說的戰慄。
讓人上癮。
“啪——”
很輕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從羽絨服的包里了出來。姜霓彎腰去撿,一本軍證。
紅底的證件照上,男人穿著筆的軍裝,同系的領帶在軍襯的領口,嚴合。
依然是寸頭,五英俊深邃,比起穿便服的樣子,多了份凜然正氣。
姜霓的視線掃過姓名欄——秦硯。
原來他秦硯。
再看年齡一欄,比大了足足五歲。
他的生日在一月。
*
酒店裡,姜霓收回思緒,俯拿過桌上的那本詩集。
泰戈爾的《飛鳥集》。
小的時候,媽媽最喜歡給念詩,尤其是泰戈爾的飛鳥集。媽媽最喜歡生如夏花,常說:“人這一生,就應該如夏花秋夜,生而絢爛,死於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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