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許久,就算沒怎麼使力,也累得慌。上了船後,丁胥趁人不注意,在船上找了個地方歇息,然後從小窗觀察著外頭的船隻。
忽然間,有些微弱的氣味竄鼻息之間,他眉頭一皺。
氣味不對。
貨中,有一些海產乾貨,有腥味是正常的,只是在這臭味中,似乎摻雜了很細微的脂味。
丁胥長久混跡三教九流,再者最近這小半年下來,與大人去花樓查案,又做了香料生意,干一行一行的他對香料也更加深了解,況且他的鼻子也是狗鼻子,對氣味也敏。
拱著鼻子循著氣味嗅去,目停留在完全可以裝得人的箱子中,心裡頭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仔細索船壁,半晌後才發現牆壁上有用同樣木板封住,再用漁和帆布遮起來的孔。木板沒有封死,是可以移的,一挪開木板,便是一個可放箭的孔,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這船上人來人往,他這個時候不便多做檢查。
思索片刻後,他出去繼續出去搬運,低聲和陳九說:「船和貨有況,我一會潛查看。若貨全裝完我還沒下來,你就把這消息傳出,我藏在船上靜觀其變。」
陳九看了眼船,什麼都沒有探究,只點頭應下。
丁胥再上船,便沒有下來。
陳九默默悶頭幹活,好像就是一個苦力。
等了小半個時辰,丁胥還未下船,幾乎可確定了船和貨都有問題。
八十三章
夜暗涌, 碼頭江水浪聲一浪接一浪。
滄門的人舉著火把圍繞著碼頭巡邏,可毫沒有察覺到偶有波浪的海面之下,有影在慢慢的靠近碼頭,靠近今日剛裝上貨的船。
包裹著黑紗布的細微的竹管浮現在水面, 在夜中, 穿著黑的人猶如大魚一樣靈活的遊水下。
而離碼頭數里地外, 淨能正坐在房中打坐。
這時,滄門掌事也就是水運商會的副會長, 端著茶水在屋外敲門, 語氣恭敬:「道長可歇下了?」
淨能睜開了眼, 淡淡啟口:「進。」
滄門掌事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朝著淨能微一躬頷首:「道長安。」禮罷,復而道:「我沏了淡茶, 道長可要喝一盞?」
淨能站了起來, 走到盥洗架前淨手:「放下吧。」
乾手後, 行至蓆盤坐下, 端起掌事倒好的茶水淺抿了一口。
滄門掌事道:「東西和人都到船上了, 那些人這幾天都用了藥,而今日下的藥會強一些, 至會睡上兩日。」
說到這,他又擔憂的道:「朝廷明日若再不出皇榜怎麼辦?」
淨能放下杯盞, 神泰然:「咱們這位天子有仁厚德,他不會讓自己苦心經營的德形象破壞。再說,相對於人命, 穩住他那握著兵權的皇叔晉王更為重要。」
掌事點了點頭:「是呀, 我們手上還有一個晉王府的掌上明珠,皇帝不會不顧忌。」
想了想, 問:「那皇帝肯定會妥協,那皇榜一出,道長是否立刻?」
淨能點頭:「今晚最為關鍵,多加派人手巡查,便是船上所有能藏人的角落都搜查一遍,以求萬無一失。」
掌事應:「已經加派了人手,只是船還沒搜查,我現在出去安排人去檢查。」話到最後,又說:「道長且放心,滄門的人都在鎮上巡邏,若真有人潛也會第一時間得知。」
淨能點頭抿了一口淡茶:「去吧。」
掌事起出了門,闔上房門看了眼碼頭的方向,神一怔,
只見碼頭的方向火大盛,有吵鬧的聲響傳了過來。
有況?!
後的房門再次被打開,屋中的淨能似乎也聽到了響,走了出來。
他看向碼頭的方向,神一沉,冷聲問:「什麼況?」
掌事心底一忐忑:「也許是來搶貨的,我且先去瞧瞧。」
淨能著碼頭的方向,眸冷。
來人是誰?
這時,院子外頭也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有人急匆匆地過來稟告:「道長,有人圍了我們的宅子!」
淨能聞言,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不能太相信旁人。
這鎮上來了這麼多人,竟還說增派了人手,沒有問題。
「道長,外頭來的人較多,且看著像是軍中的人,還請從道離開。」
淨能沉著臉,轉進了屋中,後的人也跟而來。
屋中有道,從道可出鎮。
在道之中,儼然隔絕了外頭的靜。
要從此出鎮,需得半個時辰。
到了道盡頭,是一口枯井。
從枯井下爬上來的那一瞬間,淨能覺到了風的氣息不對勁,腳步一頓。
有危險的氣息隨風而來。
他一下子頓住而來腳步,隨從問:「道長怎麼不走了?」
話音剛落,四周驟然火亮起,他們也看清楚了荒廢道觀外頭被人團團圍住了,無數箭尖都對準了他們。
隨從立即提刀擋在了淨能的面前,只是心下依舊震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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