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是陸昭儀。”那子俯行禮,“求娘娘做主。”
蘇傾月皺了皺眉頭,“哀家不是讓你在雲影殿給三皇子祈福麽?”
陸昭儀撲通就跪了下來,眼睛都紅了:“嬪妾為了孩子,什麽都願意做,隻要嬪妾活著,就能保證他的香火。可是嬪妾小命都要丟了,要去陪孩兒去了,之後娘娘您如何懲罰,嬪妾都認!”
丟命?
蘇傾月還真不知道後宮的事該怎麽理,本以為,了太後,隻要和小皇帝搞好關係,然後就在自己的宮殿裏,逛逛皇宮裏的院子都算是活散心了。
怎麽當了太後,還要給後妃斷司?
但是麵上不敢怯,想到慕瑾辰的說法,越是順著他們的路子走,自己才越是會被拿。
但是還是擔心,陸昭儀千方百計來見自己,是否真的心有冤屈。
“說吧,你是如何被克扣了?想讓哀家給你如何做主?”
可是陸昭儀支支吾吾,站在麵前,半晌都說不出來。
蘇傾月擰眉,一臉不悅的樣子:“哀家罰你足,你卻直接跑出來,把哀家的話當耳旁風,還來找哀家主持什麽公道?”
“這個公道哀家給不起你!”
蘇傾月說完,厲聲說道:“來人吶,把押回雲影殿!”
皇家子嗣,永遠缺不了一碗香火。
除非王朝覆滅。
陸昭儀確實沒把放在眼裏,又是強闖的寢宮,又是在路上攔著,卻什麽都不說。
跟著蘇傾月月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後便押送著陸昭儀回去了雲影殿。
陸昭儀張了張,本想繼續鬧下去,可是看蘇傾月完全不接招,到底是安靜了。
等回到了會寧殿蘇傾月,坐下來休息,還忍不住想到陸昭儀,想到離開的時候,看向自己的那雙眼睛,頓時就有些坐立難安了起來。
從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理,更不知道這麽理是不是正確。
看著忙碌的梅香,忽然問道,“我這麽做,是不是太無了?”
梅香垂手站在一邊兒,“娘娘覺得自己過分了麽?”
蘇傾月沒回答,安靜地想了很久,然後搖了搖頭,“這麽做,確實是不合規矩。”
繼續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麽做?”
梅香歎了一口氣,“娘娘,您做的一切都沒錯。甚至,從強地想要闖您的寢殿的時候,您的懲罰就很輕了,不過也沒關係,畢竟是曾經有子嗣的妃嬪,您給留著臉麵,確實可以。”
“不過,”蘇傾月還是有些不安,這種高高在上,別人有所求,甚至尊嚴在麵前都不值一提的覺,實在是還不適應。
虛空,膽怯。
不安。
“你安排人查探一下,雲影殿的主子,是不是吃穿用度真的被克扣了,若是……”
若是真的被克扣了,又該如何理,蘇傾月其實並不知道。
但是,可以暗中學。
什麽都是從無到有的。
低聲吩咐:“若是真的被克扣了,一定第一時間回來稟告哀家。”
“是。”梅香這才退下去。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可是蘇傾月,總覺音樂還是能聽到守夜宮人的呼吸聲,畢竟,每一道紗帳的後麵,其實都有人在。
仿佛咳嗽一聲,都能帶起一陣風,出一那些人的袍角和微微搖晃的影子。
寢宮實在是太大太寬敞了,蘇傾月其實一點兒都不習慣,可是,不能提。
每個人仿佛都有一雙別有用心的眼睛,在看不清楚的地方,暗中窺視著。
好像……
確實是慕瑾辰在的時候,才能安枕。
怕慕瑾辰,可是那種恐懼,和麵對其他事的恐懼是不同的。
蘇傾月慌地抿了一口茶,然後將杯子攥進了自己的手裏,用手背按了下臉頰,好讓臉上的燥熱趕消退下去。
別說是太後,就算是一個深閨子,想一個男人……
直到覺手裏的茶水徹底涼了,蘇傾月才又拿起茶杯再次用那微涼的,給自己降溫。
除了活下去,沒資格想任何其他的事了。
活到,完別人的囑托,活著,完自己的願。
知道,自己連善終都求不得。
這時,又有一個小宮悄悄湊了過來:“奴婢白蔻,給娘娘打扇可好?”
蘇傾月頓了一下,要將手裏的茶杯放下,然後那白蔻的小宮就趕接了過去。
矜持地點了點頭,白蔻和另一個小宮上前,輕輕給搖著扇子,還有宮將燭宮燈又調亮了一些。
“白蔻?”蘇傾月抬頭看了一眼,記住了的臉。
“是,奴婢以前也是外麵負責灑掃的,昨日才別梅香姑姑提拔到親伺候。”
蘇傾月“嗯”了一聲,其實兩個宮一直站在後,也有些不適應。
倒是白蔻是個伶俐的,討好道:“娘娘,等您睡了,奴婢也可以給你打扇子呢,奴婢力道輕,一定不會吵到娘娘的……”
後宮得寵的妃嬪,負責打扇子的宮都有七八個,班的,白天夜裏都不會停下來。
蘇傾月倒是從來沒有安排過。
不過白蔻也暗中觀察過,蘇傾月質真的不一樣,總是穿得一不茍,但是上的汗水還真的不多。
有些怕熱的主子,一會兒不打扇子,背後的服都會被汗水打,非常不雅也不觀,甚至因為這個,失了盛寵。
後來後宮的子,便格外在意這些形象。
蘇傾月搖搖頭,“需要的時候,哀家會吩咐你過來伺候。”
沒有直接應承,畢竟……
忍住自己回去看床榻的衝,總擔心,那裏麵藏著男人。
另一個紅菱的宮,眼睛微微一轉,笑道:“娘娘,奴婢略識幾個字,以後無聊了,奴婢讀話本子給您聽。”
這也是很多主子打發時間常用的方式了,畢竟自己看書,費眼睛。
選兩個聲音好聽的宮讀,輕省又有臉麵。
蘇傾月的日常,除了發呆就是休息,偶爾去小佛堂禮佛,實在是無聊。
哪裏像宮裏其他主子,生活也是充滿樂趣的呢?
隻是先帝剛駕崩,如今都比較收斂,更不敢太開心了,惹了那幾個喪子娘娘的眼而已。
“好。”
蘇傾月點點頭。
剛要開口繼續詢問一些事,就聽到梅香在門外的聲音:“娘娘,夜深了,可是要休息了?”
梅香竟然沒進來,還在幹涉主子的作息時間?
雖然不忠於蘇傾月,可是卻很如此行事。
蘇傾月愣了一下,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麽,臉直接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