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桑晚就醒了。
睜開眼的第一反應,是今天做什麼早點。
也不知道冰箱里都有什麼。
下一瞬,桑晚陡然反應過來。
這里不是陸家別墅。
已經不用早起給陸瑾年和陸小沐做早點了。
全職六年,早起的生鐘已經深深刻在腦海里。
哪怕住院兩個月也沒忘記。
怔怔的對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桑晚閉上眼,再度睡去。
再醒來已是八點多,邊空空如也。
許一一什麼時候走,又什麼時候回來過都不知道。
餐桌上放著從食堂帶回來的紫米粥小籠包。
都是吃的。
打開手機,還有許一一發來的微信。
【人,早點在桌上,電車鑰匙在卡哇伊里,咖啡豆在屜里。】
【11點半,我和糖醋里脊在大食堂等你!不見不散!】
桑晚心里又暖又酸。
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桑晚洗漱完吃了早點,慢悠悠的出了門。
清晨的校園靜謐好,枝頭嘰嘰喳喳的小鳥輕快的飛來飛去。
不著急趕去教室的學生在涼亭里背單詞。
初升的朝下,連空氣都是悠閑自得的。
一如桑晚此刻的心。
同一時刻,陸瑾年的心糟糕頂。
前一晚喝多了酒,依稀記得司機把他送到了門口。
再之后發生的事,陸瑾年毫無印象。
這會兒睡醒,頭疼,背疼,渾都疼。
膝蓋更是青了好大一塊。
不用想都知道,不是進門后摔了一跤,就是上樓時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過往他晚歸,車子剛一熄火,別墅門就開了。
桑晚會一邊嘮叨一邊心疼的扶著他進門。
有喂到邊的醒酒湯。
還有放好溫水的浴缸。
從下車看到桑晚那一眼開始,他就可以放心的閉上眼睛。
一覺起來,房間里香噴噴的。
他上也換了干凈的睡,跟房間一樣香香的。
而此刻,整個臥室里彌漫著一難聞的酒氣。
最讓陸瑾年難以忍的,是這酒氣竟然是從他自己上散發出來的。
側頭嗅了一下,陸瑾年幾乎吐出來。
“桑晚?”
翻坐起,陸瑾年揚聲喚了一聲。
無人回應。
意識逐漸清明,陸瑾年陡然反應過來。
桑晚提了離婚。
已經兩個晚上沒回來了。
云驟現,陸瑾年臉鐵青。
搖晃著起。
先開窗。
再洗澡。
從七八糟的帽間里翻出一套熨燙筆的西裝換上,陸瑾年穿戴好再下樓,整個人上都蓄積著一風雨來的危險氣息。
咖啡是酸的,冰塊放的不夠多,喝一口就讓人皺眉。
面包是冷的,嚼在里像木頭渣,難以下咽。
陸瑾年只吃了兩口就丟在了盤子里。
奔馳呼嘯駛離。
走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陸瑾年的臉沉的能滴下水來。
“陸總……”
林朝朝臉上帶著明的笑,“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陸瑾年不作聲。
林朝朝卻像是已經看出來了,拖著陸瑾年過去坐在辦公椅里,雙手扶著陸瑾年的頭給他按起來。
最難消溫鄉。
綿有力的。
若若現的馨香。
煩躁的壞心稍有緩解,陸瑾年滿意的呼了口氣,“朝朝,還好有你。”
“不止有我,我還給你帶來了更好的好消息呢……”
林朝朝聲音飛揚的說道:“早晨接到城建那位秦主任的電話,說城東3號地塊的招標大會,邀請咱們陸氏去參加。”
“你說什麼?”
陸瑾年睜開眼,“真的?”
市政的邀請函可不是隨便什麼公司都能拿到的。
首先得有資格。
其次得有財力。
在這兩者都備的條件下,還得讓方看得見才行。
要知道,去年以前,陸氏都沒有這待遇的。
如今拿到了邀請函,是不是意味著,陸氏有場的資格了?
“當然是真的。”
林朝朝一臉得意,“我接了電話,馬不停蹄的去秦主任辦公室把邀請函取回來了。”
陸瑾年只覺眼前一亮。
林朝朝變魔一般拿出了一張紅邀請函。
落款是市政城建辦公室。
還蓋著殷紅的印章。
容千真萬確,是下個月即將召開的3號地塊的招投標大會。
一想到陸氏今年發展的比去年更好了。
哪怕還沒去招投標大會,還沒拍下那塊地。
陸瑾年已然有種心大好的覺,“要是這塊地能拍下來,那明年,咱們陸氏就能更進一步了……那塊地我看了很久了,若是能建個科技館,將是咱們帝都量最大、科技最強的綜合場館。”
“科技館?聽起來就很厲害呢!”
“那當然。截止現在,帝都落的科技館總共有12座,可最新的帝都科學館也是三年前建的了。三年,你知道世界科技會有多變化,衍生出來多新興技嘛……如果能拿到那塊地,我一定會讓它為華國最牛的科技館。”
林朝朝滿目崇拜。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
陸瑾年抬眼,就見林朝朝作麻利的整理著辦公桌,一點兒要繼續往下說的意思都沒有。
沖天而起的興火苗像是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
陸瑾年沉默下來。
如果桑晚在,一定會比他還興。
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暢想科技館要設計幾個分館,東西南北有幾個門。
抑或者,其中有兩個門還是未來主題的,有幾十米的科技長廊,走進去的人會從左右兩側和頭頂腳下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科幻變形后的模樣。
趣滿滿。
驗棚。
哪怕只是閑聊。
哪怕未來不一定會實現。
可思維撞那一刻的興驚喜,遠勝于其他任何事。
可此刻,什麼都沒有。
忍不住蹙了下眉,陸瑾年心底的煩躁卷土重來。
連陸瑾年自己都說不清,他到底在煩什麼。
一天。
兩天。
三天。
……
以為最多撐個三五天,桑晚就會找個蹩腳的借口打電話給他。
可這一次,一周過去,毫無音訊。
匯報完今日行程,特助楊嚴離開時,被陸瑾年喚住,“通知管家了嗎?”
提及桑晚,楊嚴神微凜,“管家說,夫人當天就離開了,再沒回去過。”
別墅沒回。
公寓也沒去。
偌大的帝都,桑晚能去的地方,那就只有一個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楊嚴推門而出。
陸瑾年沉默許久,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傍晚時分,許一一的宿舍里香氣飄飄。
火鍋煮開,鮮香的味道飄的滿樓道都是。
桌面上,紅的牛黑的肚綠的海帶紅的辣椒,五六的和菜看的人食指大。
“啊,原來這就是擁有田螺姑娘的幸福啊……來,干杯!”
許一一歡呼舉杯。
兩人杯。
一口可樂還沒喝到里,宿舍門就被敲響了。
門外,學校后勤的王阿姨探頭看了桑晚一眼,笑容溫和的看向許一一,“許老師,你這朋友,不留宿的吧?”
許一一一愣。
桑晚緩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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