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黃承彥今天置辦家宴的目的是爲兒月英定親,但在某種程度上又是一次名士宴,名士宴就相當於後世的豪門夜宴,是一次大型的社宴會,南黃氏在荊襄雖然沒有四大世族的人脈和勢力,但它的名卻不輸於任何一大世家。
以至於蔡瑁之父蔡諷不惜將自己的長嫁給黃承彥,而黃承彥的長子又娶了蒯家之,使黃家雖在襄,卻有南之名。
這次黃承彥請客,發出了近三百張請柬,對於荊州世家大族,黃家的面子得給,不得不來;對於避難荊襄的北方士族,這或許是他們仕荊州的機會,不可放過。
對於劉表、劉備等上位者,這又是聯絡名士,增加聲的良機,所以劉表、劉備雙雙出席;而對於荊州員,這又是他們建立人脈,拓寬仕途的絕佳機會。
因此,衆人各懷心思,幾乎所有接到請柬之人都趕來了黃府,使黃府門前車水馬龍、賓客盈門,格外地熱鬧。
劉璟和陶湛一路沉默了七八里,終於來到了黃府,劉璟的前世也是個未談過青小夥,在場上比今生的劉璟也高明不到哪裡去,他也知道自己惹惱了陶湛,可怎麼向解釋,消除的怒氣,卻一籌莫展。
而陶湛看似溫細膩,但骨子裡卻是一個極爲剛烈的子。
陶湛一直在試探他,他是不是和劉琮一樣只對自己容貌興趣。
如果是那樣,他說不定會爲了某種利益,把自己讓給劉琮,雖然陶湛也知道劉璟和劉琮不一樣,但希能得到劉璟明確的答覆,偏偏劉璟說的那些玩笑話正是不願聽到,深深刺痛了的心。
其實這就是年輕人的常事,互相有好,但彼此之間的關係又沒有說破,這樣就很容易互相猜疑,互相試探,最後鬧出一些矛盾,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兩人距離黃府還有百餘步,這裡立有一塊疏導牌,眷從側門,男賓走正門,馬車停下,劉璟也勒住戰馬,這裡就要分手,兩人不得開口了。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劉璟連忙道:“你先說吧!”
陶湛見他眼看要分手了,也不向自己道歉,心中又有了氣,便冷冷道:“等會兒宴會結束了,我自己會回樊城,不勞璟公子大駕!”
劉璟聽語氣冷淡,心中也著實有點不高興,自己明明只是失言說錯一句話,就氣這樣,有必要嗎?
劉璟也冷然道:“那陶姑娘自己保重!”
他一催馬向前門奔去,陶湛咬脣著他遠去,眼睛忽然一紅,聲對車伕道:“咱們回去,不參加宴會了。”
車伕調轉馬頭要走,就在這時,遠駛來了幾輛馬車,有騎兵左右護衛,馬車裝飾華麗,份尊貴,不過看得出是人的馬車,有黃家人迎了上去,“州牧夫人,請走側門,直接進後宅!”
馬車而過,過車窗,陶湛看見了坐在馬車裡的蔡妤,只見神傲慢,目冷漠,陶湛心中忽然升起個念頭,又改變了主意,吩咐車伕,“我們也從側門進去。”
........
側門前站著大羣丫鬟婆子,黃承彥的妻子大蔡夫人帶著七八名黃家的眷在門口招呼賓客,其實就是收了請柬,寒暄幾句,讓丫鬟領進宅去休息。
這時,州牧夫人到了,使府門前一下子熱鬧起來,黃承彥的妻子正是蔡夫人的大姊,兩姐妹見面格外親熱,還有蔡妤這個侄,更是親熱無比,千呼萬擁,無形中將其他賓客冷落了。
但其他眷賓客也紛紛涌上前向蔡夫人問候,唯恐蔡夫人記不住自己。
黃月英也站在側門旁,今天雖然是主角,但在沒有正式宣佈前,也要和母親一起招呼客人。
只是不太喜歡姨母蔡夫人,也不喜歡錶妹蔡妤,從小到大,們總是在譏諷自己的相貌,語氣十分刻薄,所以黃月英便躲在幾名丫鬟後面,不想上前去見禮。
就在這時,黃月英忽然看見一個白,長得異常貌,清麗絕倫,手中拿著一份請柬,只是獨自一人,遠遠站著,似乎不屑於像其他眷一樣爭先去討好蔡夫人,角出一輕蔑的笑容。
黃月英一下子喜歡上了,和自己一樣,都是不願意去討好蔡夫人,連忙走上前,笑道:“這位妹妹也是賓客嗎?”
白正是陶湛,可不願意去討好什麼蔡夫人,只遠遠地站著,等們都進去,這時,見一個年輕向自己問候,皮微黑,頭髮略黃,陶湛心念一,知道這是誰了。
連忙把請柬遞給,盈盈施一禮,笑道:“我是陶家九娘,你可是黃姑娘,我聽徐元直和崔州平兩位大哥提起過你。”
黃月英和徐庶、崔州平都是摯友,聽陶湛居然認識這兩人,頓時又驚又喜,“這樣說起來我們就不是外人了,你是和他們一起來的嗎?”
陶湛猶豫一下,沒好氣道:“我是跟璟公子一起來的,你也認識此人吧!”
黃月英點點頭笑道:“旦日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人品不錯,開朗知禮,我也喜歡他。”
陶湛聽誇獎劉璟人品不錯,還喜歡他,心中氣略略消了一點,又試探道:“黃姑娘和他只有一面之緣,恐怕還不算了解他吧!”
黃月英搖搖頭,“我看人從來不會錯,璟公子雖是州牧之侄,宦子弟,但豪邁大度,待人以誠,比起州牧之子又要好得多。”
黃月英對劉璟的讚揚讓陶湛心中有點愧,想起了劉璟對陶家的諸般恩,又想起和劉璟的第一次見面,那種憤怒尷尬,他應該不是隻看中自己的容貌。
想到這,心中對劉璟的怒氣也就消了七八分,心中暗忖:‘只要他肯主來找我道歉,我就原諒他。’
這時大羣眷進了宅,側門口已經沒什麼人,黃月英微微一笑,“你跟我來!”
挽著陶湛的手,兩人有說有笑,親地走進宅去了。
........
劉璟從正面進了黃府,賓客極多,熱鬧異常,客人們都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一連走了兩個院子,劉璟都沒有遇到一個認識的人。
劉璟在一座走廊上找石條坐下,不知爲什麼,他忽然想起了陶湛,心中有點後悔,自己是堂堂的男兒,卻和一個小子斤斤計較,有失男兒寬宏之心,讓一讓又何妨,幹嘛跟賭這個氣,等宴會結束,還是要護送回去。
“璟公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後忽然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
劉璟一回頭,竟然是關羽,穿一綠長袍,頭戴無翅紗帽,這倒是出乎劉璟的意料,關羽居然在這裡,他連忙起行禮,“關將軍怎麼來了?”
新野一戰,多虧劉璟的全力相助,才使劉備軍免遭全軍覆沒之災,劉備軍上下都對他十分激,包括關羽,他從前有些看不起劉璟,總認爲劉璟是依憑劉表之侄,其實沒有什麼本事,對他從來都是理不理。
不過新野一戰,劉璟用自己的勇氣和信譽改變了關羽對他的偏見。
關羽微微一笑:“我是陪同兄長前來赴宴,閒得無聊,四走走。”
劉璟一怔,應該是趙雲來陪同劉備赴宴,怎麼變了關羽,兄長怎麼不來?劉璟心中有些奇怪。
關羽明白劉璟的心思,便解釋道:“子龍師父得道昇天,他連夜趕去常山郡了,所以就由我陪同大哥前來。”
劉璟心中黯然,玉真人圓寂了,自己卻不能趕去送最後一程,枉他教自己一番武藝,自己卻沒有半點報答,劉璟心中既是歉疚,又是難過,就像一塊石頭沉甸甸在他心中。
關羽在他邊坐了下來,聲勸道:“當年我師父去世時,我正在涿郡招募兵馬平黃巾賊,那時意氣風發,一心想做一番大事業,也還沒有遇到大哥,當時聽說師父去世,心中也是很傷心,急著要趕回解良,但最終還是沒有回去,其實,一個人你只要把他記在心中,那麼就算他去世了,但他卻在你心中活著,那麼他的泉下之靈也會有知,相反,如果你趕回去見一次,然後心中淡忘,反而不如不回去,記在心中更是一種紀念。”
劉璟心中很驚訝關羽的心思竟如此細膩,如此明白人,他一直覺得關羽極爲孤傲,看不起天下人,但現在他才發現,關羽竟藏有一顆如此敏之心。
“關將軍在遇到皇叔之前,就已是一方諸侯了嗎?”劉璟又好奇地問道,他從關羽的言語中似乎發現了一點他的。
關羽呵呵一笑,“哪裡談得上諸侯,當時只是心懷大志,想爲民除賊,招募了千餘鄉勇,但很快就遇到大哥,覺得他纔是做事業之人,從此跟隨他南征北戰。”
劉璟緩緩點頭,他心中一個謎底終於解開了,他一直覺得奇怪,爲什麼關羽擁有自己的部屬,如周倉、關平等人,而張飛卻沒有,以至於後來形了荊州集團,關羽幾乎了一個獨立的勢力。
還有,關羽和諸葛亮關係一直不睦,這絕不是關羽輕視諸葛亮那麼簡單,這裡面其實涉及到了權力利益之爭。
現在劉璟才終於明白,原來關羽本就是一個小軍閥,跟隨劉備,和劉備應該有一種約定,所以他纔會擁有自己的部屬。
這就像後世立公司,關羽是帶資的小東,而張飛是資深老員工,手中卻沒有份,趙雲也是一樣,但他在公司發展到中期才加,所以地位就不如張飛。
“關將軍有考慮過自己的將來嗎?”劉璟又隨口笑問道。
關羽淡淡一笑,“我的命運是和兄長聯繫在一起,以匡扶漢室爲己任,曹賊一天不除,我就一天不甘。”
兩人正說著話,前面不遠忽然有人他,“璟公子!”
劉璟一回頭,卻見是崔州平,他正慌慌張張跑來,跑到劉璟面前跺腳急道:“璟公子,我到找你,事可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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