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醫匠領劉璟去包紮治療了,蔡瑁也自覺無趣,告退回了前軍,李圭改日再向劉表彙報,也告辭而去,房間裡只剩下劉表和蒯越兩人。
劉表站在窗前,注視著窗外的幾株大樹,神顯得有些落寞,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爲何會有失落之,或許是他的兩個兒子說不出劉璟那番話。
劉表最終被勸服,他當然是要考慮全局,在決定借刀剷除劉備之前,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會和東吳有關,當劉璟澄清利弊,尤其使他意識到,剷除劉備對自己將是弊大於利時,劉表的決心終於搖了。
蒯越坐在原位上,平靜地注視著劉表的背影,他跟了劉表十幾年,對劉表的心瞭如指掌,他知道劉表已經被勸服了,蒯越也一顆心落下。
“主公難道不爲有這樣的子侄到欣嗎?”
蒯越能到劉表的失落,也明白他爲何失落,所以他特地把‘子侄’咬得很重,提醒劉表,在某種程度上子侄都是一樣。
劉表心中苦笑一下,慢慢轉過溫和道:“異度考慮太多了,我當然爲有這樣的侄子到欣,說實話,連你和德珪都沒有能看出曹意在東吳,而我的侄子卻看了,你說我能不到得意嗎?”
蒯越仰頭一笑,也慨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都老了,應該多給晚輩們一些機會,說實話,這次璟公子的表現確實可圈可點,不僅僅是今天一番見識,昨天晚上,他在曹軍中的搏殺,更令人熱沸騰,讓人覺,天下是屬於他們。”
劉表點點頭,“你說得很對,我是要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這一次璟兒讓我明白,他完全可以替我獨鎮一方。”
蒯越大喜,連忙道:“我推薦璟公子爲江夏守將,爲黃太守之副,主公看如何?”
劉表眼中微微閃過一不快,昨晚長子也是勸自己把璟兒安置在江夏,今天蒯越也這麼說,這兩人不就是私下串通好了嗎?
劉表不聲道,“不急,等他傷勢養好了,我再安排他,這一次我既然知道他能力,當然要重用他。”
說到這裡,劉表又想起一事,笑道:“還有就是關於琦兒和靜兒的婚事,琦兒年紀也不小,就讓他早點和靜兒完婚吧!也省得我們這些長輩總是替他們心,你看如何?”
靜兒就是蒯越的侄兒,蒯良的兒,長得端莊秀麗,文靜可親,劉表早就看中,也曾經開過玩笑,願意讓爲自己兒媳,他今天說出這番話,就算是他的正式表態。
蒯越大喜,連忙起行禮,“蒯家謝主公垂青,願使此婚姻爲劉蒯兩家牢不可破的紐帶。”
劉表點點頭,“過兩天,我就請妁上門提親。”
。
劉表最終決定出兵救援劉備,他隨即令文聘、蔡瑁和張允水陸並進,率三萬荊州軍進攻圍困新野的曹軍。
荊州軍和劉備之軍裡應外合,聯合進攻曹軍,夏侯惇大敗,損兵折將逃回宛城,夏侯惇心中不甘,整兵再戰,就在這時,張飛率騎兵夜襲葉縣得手,一把火燒燬了曹軍的輜重糧草,令曹軍糧草損失慘重。
夏侯惇不得不放棄了再打新野的計劃,上書向曹請罪。
曹軍一場來勢洶洶的南侵,最終在荊州軍和劉備軍的聯合抗擊中失敗了。
這個消息使荊州上下一片歡騰,敲鑼打鼓,歡慶勝利,也將劉表的威又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但劉表心中卻並不太高興,對他而言,這不是最好的結局。
.........
夜,劉表躺在牀上怎麼也無法睡,怔怔著帳頂,他還在考慮劉璟去江夏之事,其實劉表早就有打算,讓長子劉琦或者次子劉琮去江夏,也是因爲他不太放心黃祖。
黃祖雖然曾是他的心腹,但在孫堅死後,黃祖便日趨驕橫,已經漸漸控制了江夏,擔任江夏太守已有七八年,江夏幾乎就了他黃家的領地。
兩年前,曹軍第二次進攻南,襄樊震,劉表命黃祖火速率江夏軍來援,但黃祖卻推託江東威脅,不肯派兵,去年秋天,曹軍進攻汝南,黃祖還是找藉口不肯把江夏軍調到襄,這令劉表極爲不滿,也對黃祖有了猜忌之心。
但劉表又擔心長子琦和次子琮不是黃祖的對手,所以遲遲拿不定主意,這一次劉璟表現出來的才華令劉表刮目相看,把劉璟放去江夏也可以,不過...劉表覺得需要給他找一個得力的幫手。
.........
次日一早,外書房,劉表正和一名五十餘歲的老將商議侄兒劉璟學武之事。
這員老將正是荊州名將黃忠,黃忠高過八尺,如巨猿,強壯雄健,兩臂有千斤之力,使一口八十斤重的赤龍刀,刀法神出鬼沒,是名副其實的荊州第一猛將。
尤其他能開一口兩石弓,神箭百發百中,又號稱荊州第一箭,儘管年過五旬,鬚髮半白,但雄風依舊不減當年。
黃忠拜中郎將,在荊州也是赫赫有名大將,從軍三十餘年,在荊州軍中威卓著
在三國演義中,黃忠屬於大晚的老將,但事實上,他不過是在中原面較的緣故,他前半生的事蹟不爲世人所知。
但他在劉表爭奪荊州,以及跟隨劉表南征北戰,尤其在平定長沙郡張羨父子的叛中立下了赫赫戰功,一步步升職爲兩千石中郎將。
不過黃忠並不是劉表心腹,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黃忠最後輔佐的是劉表從侄劉磬,而沒有輔佐劉琦或者劉琮,由此可以看出黃忠沒有進核心權力圈子。
這其中原因多和江夏黃祖有關。
荊州的黃氏家族分爲兩支,一支是江夏黃氏,以黃祖爲家主,另一支便是南黃氏,以名士黃承彥爲家主。
黃忠便是南黃氏家族中的重要人,由於曹軍已攻陷南郡,黃承彥便將家族遷到荊州,也爲荊州有名的世家之一。
儘管都是黃氏同宗,但兩支黃氏家族並不和睦,於一種暗中較量的狀態,黃祖憑藉他和劉表的深厚私,使得江夏黃氏在兩黃之爭中佔據上風,再加上南黃氏屬於外來世家,所以劉表心中多多對黃忠帶有一種非本土的排斥。
不過黃忠憑藉他在軍中的崇高威,使得劉表也不敢輕視他,他也躋爲荊州六大將之一,黃祖、文聘、王威、黃忠、吳巨、張允,黃忠掌管襄南大營一萬軍隊。
“本來我打算讓志公教那小子練武,但又覺得不妥,一方面志公是他的上司,教他不便,更重要是他不願跟志公學武,上次我問他,覺他對你很崇敬,不知黃將軍是否願意教我這個劣侄?”
劉表這裡說的志公就是王威,昨天王威給劉表寫了一封信,盛讚劉璟這三個月的表現,誇他有天生的統帥能力,希劉表能夠對劉璟加以培養,爲荊州的頂樑之柱。
得到王威的誇獎可不容易,加上王威是劉表最信任的心腹,他的建議比劉備的勸說更有說服力。
劉表考慮了一夜,他確實需要把自己的三個侄子培養起來,讓他們替自己鎮守四方,三人中他尤其看重劉璟。
所以今天一早,劉表便將黃忠請來,希他能教劉璟練武。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劉璟戰勝蔡進之時,黃忠便了收劉璟爲徒之念,劉璟在最後一劍中穩如泰山般的冷靜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這樣冷靜的年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不過後來黃忠得知劉璟是跟趙雲學武,他便打消了收劉璟爲徒的念頭,君子不奪他人所,這是他黃忠的一貫做人原則。
這次劉表讓他教劉璟學武,黃忠也很爲難,儘管他已知道劉璟並沒有拜趙雲爲師,但要讓劉璟轉而投自己門下,還是不太現實,畢竟這不是劉璟自己的意願。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讓黃忠猶豫,就是劉璟年已十七歲,已經年,無法再築基改造筋骨,如此,他怎麼能學到自己的斷龍刀法。
只是劉表的拜託讓他無法拒絕,黃忠只能躬抱拳道:“主公有令,末將安敢不從,只要璟公子願意,末將隨時可以教他。”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那末將先告退,璟公子隨時可以來找我。”
劉表已經派人去找劉璟了,也不知他幾時才能來,他便沒有挽留黃忠,點了點頭,“你先去吧!回頭我再和他談。”
黃忠行一禮,慢慢退了下去,房間裡只剩下劉表一人。
劉表揹著手走到窗前,眉頭凝重不化,上個月荊州發生了一件事,襄兵庫清點兵,發現了一千弩和五千把刀。
就在他盛怒追查兵去向時,被抓的倉曹從事卻在獄中離奇死亡,這個關鍵人一死,兵丟失案便斷了線索。
這件大案由於曹軍的侵已經不了了之,但在劉表心中卻敲響了警鐘,他知道這件事必然和幾大世家有關,這些世家名義上是效忠於他,可實際上卻在暗中培植勢力。
儘管他昨天答應和蒯家聯姻,並不代表他就信任蒯家,聯姻不過是一種政治手段,爲了把世家綁在他劉表的上。
世家的強勢和暗中發展勢力,使劉表深深意識到,外人並不可靠,只有家族子弟纔是荊州劉氏社稷的堅定維護者。
他開始前所未有地重視家族子弟,除了命族弟劉度守零陵郡,他還打算讓侄子劉磬掌管長沙郡,只是能力不足,資歷也沒有,所以劉表暫時任命劉磬爲長沙郡丞。
還有一個就是劉璟,這也是他寄以很大希的侄子,尤其這次新野戰役,劉璟的表現令他刮目相看,他已決定,好好培養這個優秀的劉家子弟。
這時,門外傳來侍衛稟報,“主公,璟公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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