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中的劍與林淡手中的劍是一對,只不過大小和重量略有不同而已。雙劍輕著發出共鳴,似要合併在一起。
林淡立刻出手,把急朝男人飛去的靈劍摁住。站在周圍觀戰的人紛紛圍攏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詢問那傷得重不重,卻無人關心林淡的安危,甚至還有幾人用敢怒不敢言的目瞪視。
林淡從乾坤戒中掏出一瓶丹藥吞服,下了翻騰的靈力,然後拎著劍走了,並未回答男子的話,更未曾多看他一眼。原以爲會歇斯底里、大吵大鬧的衆人看著拔的背影,頓時愣在當場。
男人一手扶著,一手握著靈劍,眉頭不皺了皺。
林淡遵照記憶回到自己的府,設下制,在腦海中呼喚:“系統,你還在嗎?”
腦中安安靜靜,沒有迴音。
林淡繃的神經緩緩鬆懈,然後出一抹輕鬆的笑容。系統果然消失了,那便好,並不願意回到當初那種被控制、被錮的生活,即便回到了結束任務前的最後一個世界,依舊可以做自己。
當初自以爲得道,於是選擇了渡劫,但是,在經歷了那麼多個世界並重新找回了喜怒哀樂和七六慾之後才發現,即便登天梯未曾斷裂,也無法飛昇,因爲參悟的無極道心並不完,只是一種雛形罷了。那樣脆弱的一顆心,並不足以爲擋住九天雷霆。
所謂無極便是無窮盡也,道之無窮,心之無窮,法之無窮。而摒棄了喜怒哀樂,斷絕了七六慾,親手把自己限制在了一個冰冷的框架裡,那不是無極,而是心的錮。也不敢,恨也不敢恨,放又不捨放,所以纔會採用自我毀滅的手段結束了那一切。
然而又是幸運的,當把自己絕境時,忘掉了一切,重新學會了去,去恨,去拿,去放。的心自由了,的道自然而然就參悟了,於是纔會在最後一個小世界時頻頻陷閉關的狀態。
想便,想恨便恨,該舍的時候也能乾脆利落地放開手,隨它而去……林淡擡頭向虛空,角笑容清淺,與此同時,在府又佈下幾重制,隔絕了外界的窺探,然後將全部修爲和靈力凝一柄刀,刺腹中,直接把那顆渾圓的金丹劈了兩半。
鮮從的口角瘋狂噴涌,金丹碎裂的痛苦幾乎等同於靈魂撕裂,但卻彷彿全無所覺,非但沒皺一下眉頭,竟連角的笑弧都沒改變。碎了一顆大圓滿的金丹,又縱靈氣凝的刀,順著自己的脊椎狠狠劃了一條線,慢慢將那好不容易修煉而的劍骨了出來。
放置在旁的靈劍似有所,終於不再搜尋方纔那把靈劍的氣息,而是對著林淡發出了哀鳴。
它繞著林淡不斷飛舞,想阻止那柄靈氣凝的刀,卻又無可奈何。林淡雖然廢了自己的金丹,但的道心卻在剎那間獲得圓滿,所以這世間留存不多的靈氣皆可被使用。無論靈劍把靈刀打散多次,下一瞬,它依然會冒出來,繼續剝離劍骨。
頃,一條鮮淋漓的玉脊骨擺放在林淡面前,卻看也不看,握住那柄靈劍,輕聲說道:“我知你早已對我不滿,今後你便自己去尋一個滿意的主人吧。”話落並指一抹,將自己融劍的心尖了出來,用一個寶瓶裝好。
靈劍早已生了靈智,失去心尖後品級也不會降低,只不過斷了與林淡的聯繫而已。從今以後,它自由了,不會再被這個人用以攻擊主人的心上人。但是不知爲何,它竟覺不到毫的喜悅。
它安安靜靜地躺在林淡手中,璀璨寶盡數收斂,彷彿變了一把平凡的鐵劍。但是林淡卻知道,當它的品級達到天階時,它會自出的心尖,轉投那個人的懷抱。它甚至會在戰場上忽然倒戈,狠狠刺穿的心臟。
那時的而不得,恨不由己,只能一次又一次去宣泄,去攻擊,去傷害。原以爲無無才是解,卻到最後才發現,讓一切盡數隨風,還自己一個自由,纔是最好的抉擇。
這個世界的登天梯已斷,天道也越來越微弱,今後還能不能活著離開且是個未知數。不過沒有關係,只要心是自由的,在哪裡都一樣。如今舍了修爲、舍了劍骨、舍了雙生寶,只想好好走自己的路。
這樣想著,林淡便止不住地輕笑起來,然後掏出一粒大還丹吞服,令所有思緒沉黑暗。那柄靈劍在定之後了,又發出低低的鳴響,也不知是哭還是笑。
與此同時,正在幫理傷口的男人心尖一痛,差點打翻手中的藥瓶。
“大師兄,您怎麼了?”怯怯地問了一句。
“無事,你好生歇著。”男人將幾瓶珍貴的丹藥給,然後不顧的挽留匆匆離開小院,朝林淡所在的山頭走去,卻被數重制擋住了腳步。覺到這些制能隔絕合期大能的窺探,男人的眉頭越擰越,終是取出一張仙鶴狀的傳音符,往府裡送去。
路過府的幾名弟子圍攏過來,不滿道:“大師兄,您不用搭理林師姐,這一次太過分了,小師妹剛山門不久,修爲才築基期,是要與小師妹比劍,這不是以大欺小,恃強凌弱嗎?我們玄寂宗從來沒有這樣的風氣!還有,還污衊小師妹懷魔族脈,故意瞞修爲。小師妹可是宗主親自帶回來的,的修爲和脈難道還能瞞得過宗主不?大師兄,您說林師姐不是不是太過分了?您別理,且晾幾日罷,讓好好反省反省。”
男人沉默地聽著,並未點頭。他也對林淡今日所爲非常不滿,先前還準備將約出來好生警告一番。然而現在,不知爲何,他的心竟快速地跳著,並牽扯著他的神經,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他心中升騰起極爲不祥的覺,忍不住用神識喚道:“001,幫我呼林淡的系統。”
片刻後,一道機械化的嗓音在他識海中響起:“啓稟宿主,林淡的系統沒有迴應,似乎已經斷開了與我的聯繫。”
“不可能,沒有任何系統能夠躲開你的監控,你再呼它試一試。”男人眉頭深鎖,心焦躁。
又過了片刻,系統回覆道:“啓稟宿主,林淡的系統真的不在我的呼範圍。據我分析,況有兩種:一,的系統崩潰了;二,與系統解除了綁定。”
“不可能,若是系統崩潰了,會死。再者說,的積分還不足以與系統解除綁定。”男人篤定道。
恰在此時,那隻仙鶴狀的傳音符被重重制了出來,落在地上不了。這是林淡頭一次對男人沒有任何迴應,就彷彿忽然之間,便消失在了他的世界。男人盯著那枚傳音符,眸中的神明明滅滅,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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