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大型翻車

一直等在外面的匠師開始不耐煩了，朝著裡面喊話。

「喂，你們還測不測車了？」

「不會是在騙人的吧？你們本就沒造出車來？」

「嘿，說不準啊，他們就是在吹牛，故意溜著咱們玩呢。」

裡面的人一直聽得到，他們忍無可忍，回吼了一句：「放你m的狗屁！」

外面的人立刻回：「呦，還罵人了，我看你們就是在騙人，要不然幹嘛我們等這麼久？算了算了，咱們還是走吧，他們本只打造出一堆廢木頭。」

裡面的人一看外邊那些人罵罵咧咧打算要走了，頓時驚喜不已。

心中暗暗催促道，幹得漂亮，快走快走！千萬別回頭！

但偏偏天不從人願，這時有人忽然反應過來，他攔住了眾人，憤憤道：「不行，咱們不能走，是他們放話來說自己的車天下無雙，引咱們過來看的，這會兒又故意拖拖拉拉，不肯展示，我看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今天我們偏不走了，非要等在這瞧個究竟。」

「對、對，被你這麼一提醒我，我也不走了，我也非得看看他們整出個什麼獨一無二的車來。」

裡面的人一看勢再度急轉直下，都傻眼了。

不知道是誰的期待啪嘰一聲摔了個稀碎。

鄭曲尺瞥了他們一眼，沒管他們一臉危機的張，走到了後面喊到：「將帷帳的布全都撤了，馬套好了就將車子拖出來。」

「……好吧。」

事到如今，也沒退路了，他們了起來，將圍布卷了起來，將之前圈起來的場地變了公開狀態，再沒有了任何遮攔跟阻擋。

然後，套馬的漢子馭著兩匹老馬踢噠踢噠走出來了。

這個出場，不能說是多萬眾矚目，但也是眼穿。

「快看快看，他們在拆帳帷了，出來了出來了！」

第一眼，就覺得這車子的廂很高，目測大概2-3米，並且它還比一般的車廂長，特別是它的底盤跟車大不一樣。

車有四個，但不是常規那種四個子一樣大，它被做了前小后大。

他們覺著奇怪，這樣奇葩的設計，跑起來不會翻車嗎？

但再多的東西也就看不到了，因為它的整個車廂被一大塊油布給蒙住了，這乍看之下，相當於兩匹老馬拖著一個大油布裹著的大型貨。

當然這麼做也不是為了裝，而是因為車剛用漆料塗完，車上架了護框，只為了保護它使用時的安全跟不破壞漆料外。

本來福縣這兩天回溫，風暖日麗，漆後用不了幾天就能夠令其外表干，但他們沒這時間等了，這會兒馬上就要到時期，分秒必爭。

「這是怎麼一回事？幹嘛要拿油布遮擋在馬車上面？該不會做不出圖上的那種，就改了不能看的樣子了吧？」

「我瞧著像，你沒覺得這車子看起來怪異的嗎？又高又長，這是造的馬車，還是給修的房子啊，弄這麼大？」

「嘖嘖嘖，一點都不像之前圖紙上畫的，看來他們是徹底失敗了。」

各種質疑、嘲弄的聲音鋪天蓋地傳來，都快將造車的工匠們給淹沒了。

他們之中有人忍不住抱怨：「幹嘛不將油布拉開？聽聽這些人，說的話多難聽啊。」

也有人喝斥他：「想什麼呢，這外漆未乾，要是一會兒車跑起來，塵灰沙石全沾到車皮上，你們難道打算颳了再重新刷上一遍？」

「……」

鄭曲尺大聲喊道：「加快速度！」

馭車的工匠一聽，應聲道：「好勒。」

這塊場地很大，路面也相對比較平整，可一旦提速，馬車就開始出現了病。

「咦，你們瞧，這馬車還真能夠跑起來，不過它怎麼打歪？這要咯上塊石頭，或者遇上水窪坑，那不得直接翻車了？」

「就是說啊，這麼平整的路都能打偏，你瞧見沒，它車這麼高，這平穩度本來就差，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沒腦子設計出來的車。」

有人笑了起來。

造車的匠師們也看到這個況，一時臉發怔，也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它怎麼跑這麼點速度，就開始搖搖晃晃了呢？

明明他們都是接照設計圖紙跟組裝圖紙弄好的，當中沒有任何的差錯啊。

「你們看看，究竟哪裡出問題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都是第一次造車，什麼都不懂，哪能看得出來？」

他們一時慌了神，但鄭曲尺則很冷靜，出現這種況，早就預料到了，現在就是要發現問題，歸納問題，好心中有數。

咔噠！咔噠！

跑了幾圈之後，馬車的車跟地盤發出了異響，連馭車的人都發現了，不由得減緩速度。

但鄭曲尺卻道：「別停，繼續。」

那工匠訝異地看了鄭曲尺一眼，見面無表，神嚴峻堅持，他被其神所攝，不由得聽令行事。

「哈哈哈，喂喂，你們趕聽啊，這是什麼聲音啊？這車子再這麼跑下去，會不會直接散架啊？」

「我聽著就是快散架了吧？我先前還奇怪，說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做得出好車，要咱們鄴國工匠有這工藝，何至於被別國瞧不起這麼些年。」

說著說著，他們這才發現這不是損敵一千傷己八百嗎？

他們瞧不上造車的這些人，跑過來嘲諷看熱鬧，可實際上這對他們來說，本沒有任何好，純粹就是損人不利己的心態。

想當時，也是被這造車匠師們洋洋得意，好像自己弄出一件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給氣著了，嫉妒跟羨慕恨，這才出現了這一幕圍堵。

但仔細一想，他們失敗了，自己何嘗也不是呢。

沒意思。

太沒意思了。

「算了算了，都散了吧。」

「就是，白白浪費了咱們一上午的時間，唉，走吧。」

各種奚落的話當頭砸下來，造車的工匠們聽得是面鐵青，雙拳握，但偏偏卻又無力反駁。

直到那些人都覺著看夠了笑話，覺著沒勁自離開，這些造車工匠仍舊像僵的石頭一樣杵在原。

由於鄭曲尺沒喊停，那馭車的工匠也不知道該不該停，一時之間就這麼繼續著。

鄭曲尺很神，本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聽不見其它人那些嘲笑的聲音，專註地看著馬拉車在寬闊的地方來回跑，前後車間的偏差，導致每次拐彎便會造延時搖晃，而直線時，車倒是平穩，但異響的原因是……

「可以了，停下來吧。」

鄭曲尺喊住了馬車。

馭車的工匠跳下來，走到面前：「為什麼會這樣？」

方才他在車上的是最真切的，偶然像乘船劃水似的，平穩得一匹，但時偶爾又會車顛，像是卡住了似的，很費勁才拖順。

別的人也好像終於被驚醒了，七八舌道：「就是啊，咱們明明一切都接照設計圖弄得好好的，怎麼一跑就這樣了？」

「牧高義，史和通，你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這設計圖究竟是誰弄的？」

如果他們沒問題，那麼問題就必然出現在這張車型設計圖上，萬平地起，若一開始他們的起步都建立在歪路上，那失敗就是必然的事了。

牧高義跟史和通其實也萬般緒上頭，可他們畢竟是組織者，不能比這些工匠們更慌，他們還得鎮住場面才行，要不然得鬧翻。

「我、我們也不清楚，但是……那個，你們等一下，我們去問問況。」

有人抓住兩人，問道：「問誰？」

「這……」

他們一愣，這會兒如果說去問阿青，豈不就是暴了阿青？

看這些人現在這副衝質問的樣子，他們擔心到時候發生衝突，害了人阿青。

史和通道：「你們先冷靜下來，既然今天是馬車第一次上路，肯定會有問題，只要問清楚了，就可以針對理，咱們可以不必這麼激。」

「不激？你說得輕鬆，咱們白白忙活了這麼些日日夜夜，就是為了過來陪你們倆玩一趟不？你說有問題，我也相信，可是這車子出現的這些問題，我們誰會理？你會嗎？你說不激，那你倒是給咱們一個說法啊，將設計這車子的人找出來！」

他們早就猜到牧高義他們不可能會這些，背後肯定有人，之前他們樂意跟這兩人打馬虎眼，可現在問題鬧大了，他們可就不容他們再裝瘋賣傻矇混過關了。

眼看事已經無法收拾了，牧高義跟史和通不由得將求救的視線投向鄭曲尺這邊。

希能有什麼好主意，可以解救他們一下。

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鄭曲尺解救的辦法就是：「你們手上的所有設計圖紙全是我畫的。」

上來就直接給了他們一個驚雷，天塌地陷紫金錘。

「阿青，你在說什麼啊？」

他們刷刷刷地轉過頭，愕然地看著鄭曲尺。

「那裡面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零件，每一塊木頭，都是我設計出來的，要不然，你們認為我為什麼對它如此稔？」

的話，竟是如此有道理，一時之間，誰都沒法開口反駁。

質問？

荒謬？

憤怒？

失？

震驚？

太多緒一下湧上堵塞在他們的心口，連氣都快不上來了，他們哪還有力氣說話。

不遠，潤土跟付榮也來了，他們盯著這邊的況沒有放鬆。

老實說，在聽到風聲之時，他們也有過期待跟好奇，但看到最後，他們的心也跟所有人一樣，不免有些失。

不是造出帶能夠起來的車，就能夠被他們認可是功的。

七國又不缺車，而這種毫無競爭力的車，別說去別國的車子競賽了，就是拉去外邊賣，人家都只會挑北淵車或南陣國那邊造馬車。

但畢竟鄭曲尺是將軍夫人，他們沒離開是怕一會兒況發生變故，他們關注著況，一旦這些工匠不講道理，出手傷人，他們自會第一時間上前維護。

可是，奇怪的是他們在這麼不理智的況下，卻在鄭曲尺說完那一句話后，卻沒有了任何靜。

他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慨夫人平日里會做人，得人心，還是該說有恃無恐。

鄭曲尺見這些工匠都不說話了，走到他們面前，問道：「聽別人嘲諷奚落幾句，你們就覺得難了？丟臉了？」

「可咱們鄴國工匠這麼多年，哪一天不是被六國工匠這麼說的？」

他們依舊沒吭聲。

但鄭曲尺沒停下：「你們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沒有信心？」

這次，有工匠忍不住回道：「可這、可這為什麼會這樣？」

「就是啊，我們一開始也是信的，可現在你看啊，它本就是不行的……」

鄭曲尺道：「別這麼早下定論，你們知道，凡事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最終結論。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我相信你們應該也都很累了，剩下的就給我吧。」

他們詫異，半是不可置信，半是揣疑：「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過的，它是我設計出來的，所以它會出現什麼樣的問題，我一早就猜到了，你們近來的心態太過繃，不利於明日展示，不如回去好好休整一番，剩下的事有我。」

他們聽后，沉默了片刻，看的眼神都複雜的。

「走吧走吧，既然這樣說了，那就給。」

「我不管了。」

「別人笑就笑吧，反正今天臉已經丟盡了，我還怕別人明天笑話？」

工匠們一臉喪氣地慢慢走開，最後只剩下牧高義、史和通還有一臉神平靜的鄭曲尺。

「阿青，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他們遲疑地問。

「是。」

兩人不可思議。

「以後再聊這些吧，現在抓時間調整一下車子的問題。」

「需要我們幫忙嗎？要怎麼做？」

「這些你們幫不了忙，我自己來就行了。」

「好吧。」

鄭曲尺待在重新抻好的帷帳當中一整天，沒人看到出來過，連吃的喝的都是牧高義他們幫忙送進去的。

——

翌日

宇文晟終於從畿州回來了。

他走的時候快馬輕裝，但回來的時候，卻是一車車看不到尾的輜重，那樣子不像是出去辦事的，倒像是出去打劫的。

他回到主軍大帳，此時天還沒有亮，而累了一天的鄭曲尺正陷黑沉睡眠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