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解決難題

有人想跟牧高義、史和通打聽報，但見他們也是一臉懵，就知道這兩人知道的東西，只怕也不比他們多多。

也是，這人是蔚近衛這兩天送來的，跟牧高義還有史和通以往素昧平生。

剛來時就被他們安排去當雜役兵，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這關係就突飛猛進了。

「估計是世外高人家中跑出來的？」

「別胡扯了，大家收徒，可是很重規矩的，哪能弟子流落在外當雜役兵啊。」

「可他這也不像是野生木工，我猜他肯定有師傅帶過，也許沒正式拜門。」

其它工匠忙裡閒，在那兒歇氣嘮嗑。

而這邊，牧高義跟史和通抹了把滿頭的汗水，也杵那兒瞅人，竊竊私語。

「哎，和通，我們沒猜錯，說不準就是稷下學府的學生，要不然，就這年紀，哪能懂得這麼多木藝啊。」

「我覺著也像，聽說稷下學府只收那些來歷不簡單、還有天賦強的學生，就咱們當初就是落榜者，沒能考進去。」

牧高義說著簡直不要太羨慕起來，他裡咂酸道：「看看人家，年紀輕輕就前途無量，那輛設計出來的車，簡直彩絕倫，也不知道最終做出來，該會如何震驚。」

而史和通卻比牧高義考慮得更多一些，他疑道：「可他這樣大公無私，讓咱們全都來參與，並且還不冠他的名字，難道他不怕最後功勞全被別人搶走，設計圖型也被冒名頂替的下場嗎？」

「他需要怕嗎？」牧高義翻了個白眼：「就問下，你得罪得起他後的那些人嗎？」

他們都以為阿青背後是蔚垚，是潤土，或者是某位大匠，唯獨猜不到，站在鄭曲尺背後的男人，是那個一句話便可以顛覆整個鄴國權政圈的宇文晟。

但話說回來，這誰能想得到啊。

「好了好了，其實這些咱們也懂，要說他厲害的確也厲害，但這七國厲害的工匠多的是，也不至於非得盯著咱們這點果來挖吧。」

「這點？」

「好吧，是巨大，行吧。」

他們三十幾人，足足整整忙活了三天的時間，不說沒日沒夜，但那也是到了廢寢忘食的程度了。

這才終於將車的零部件、面板還有彎角介面等弄出來了。

可剩下的時間依舊迫，一分一秒那不能浪費。

鄭曲尺見時間差不多了，就跟潤土要了匹溫馴的馬，打算騎馬到福縣工坊一趟。

潤土全程護送，見夫人頭腦進一間鐵鋪子，跟一個白眉老鐵匠打了招呼，然後對方就提拎了一袋沉出來。

這老鐵匠看起來歲數不小了，但卻長著一副倒三角的，雙臂尤其壯。

「這一筆生意，可讓老漢跟徒弟們都險些累趴下了。」

「辛苦你們了，東西做得很好，超出我的預料，下次有機會我還來照顧鐵爺爺的生意。」

「那敢好。不過，我記著，之前來下定的是個小姑娘是吧？」

「哦對，是我妹妹，替我辦事，我想著這貨也搬不，就自己來取了。」

「這樣啊，好好，你既然滿意，那老漢也就放心了，你這些東西啊，太講究手藝了，圖樣也是老漢以前沒見過的，太費心神了。」

「一次生，二次，下次鐵爺爺肯定技藝就更湛了，尾數我就放這兒了，那我這邊還有事，就先走了。」

「噯噯，小夥子，你銀子給多了。」

「不多，剩下的是加急費。」

鄭曲尺力氣大，不用潤土幫忙，自己扛起大包就大步朝前走，最後還是潤土找來一輛馬車將跟東西一併運回了營寨。

在馬車上，將定製的那批銅零部件再仔細檢閱了一遍，這裡面有圓、方角裝飾，有加固鑲邊條，還有華蓋的鉤子跟其它一些東西。

這些全都是將圖形畫好，尺寸標明，讓鐵匠溶了銅鑄造而的，特別待一定要做舊、做質好的那種，不能工減料，但又不能做厚重了，畢竟只是外裝飾品。

當匠師見到阿青扛著一大包東西回來，都覺得奇怪。

「阿青，你一大早跑哪去了？」牧高義跑過來，眼神賊溜溜在那包東西上打轉。

「去當苦力啊。」

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東西放地上，當即哐哐噹噹的，聽著像是什麼細碎的金屬片撞擊的聲音。

「這是什麼？」

「看看吧。」

將它們拆開，出了裡面的東西，他們都不由得驚嘆：「這、這不是車上畫的那些裝飾銅部件嗎？你原來早就將它們弄好了啊？」

「嗯，時間急，我早些時候就找鐵匠定製了，這些我都檢查過，沒任何問題，等組裝好了咱們就按照設計圖紙，將它上裝釘上去就行。」

「好啊，我們現在可是幹勁十足。」

「就是！」

「那咱們接下來就該組裝了吧。」

大家圍攏了一圈，因為鄭曲尺做事總想到前面，再加上這兩天幹活有力，但凡有人陷瓶頸，都能夠上前推一把，所以他們有時候也會不自覺地詢問起的意見。

鄭曲尺道：「嗯，我看這是部件組裝，矯正，就差不多得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我剛才估計了一下，跟你的看法差不多，對了，我們還得預留下一天時間來進行車子的各方面測試，要不然這哪裡出差錯了，豈不貽笑大方？」

「果然，時間還是太湊了些。」

是組裝就需要分三部件，首先進行部件組裝、下架組裝，再進行整組裝，最後就是各種外型修飾、刷桐油等。

為了延長木頭的使用壽命，自然外層還是要刷一層漆，等刷了漆后等稍微風乾，也能試測能，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行。

這些都是費時費工的活，因為這個部分不是人越多越好，而是由當初鄭曲尺分配的專技人員來做，他們還得邊裝邊調整。

尤其是重要的部件，必須對照設計圖，一樣一樣的拼接。

要倒好剔榫眼、減榫、異型部件磨找型、檢查榫卯是否大小合適、是否嚴，有無歪斜或翹角等。

鄭曲尺這一次倒沒去組裝幫忙，別人以為這是生疏這部分工事，實則是覺得另有要事忙。

那就是——雕刻。

這門藝最講究審跟手工了，幾個擅長這方面的雕刻師正在加班趕點，別的人還有時間閑下來聊聊天，可他們卻連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直到鄭曲尺加其中。

「喂喂，你們瞧，那個阿青又跑到雕刻組去了。」

「不會連這個也會吧？」

「……這不好說。」

過了一會兒，有人憤憤道：「說個屁啊，還真會！」

雕刻一行，這可比任何工序都費時，不吹牛的說，木雕這玩意兒要雕的話，百日也行，一年也。

但他們要弄的不是那種細到需要雕刻一年的工藝擺件，也不是拿整塊木頭來進行將細浮雕，而是建材。

為節省時間，觀上要有，但不必太嚴苛。

鄭曲尺設計的木雕是以卡扣的方式安排在車上，一來裝飾車門，車窗跟禿禿的車板。

當然這不僅是為了車型整的觀，也是為了給車廂整減重，在車門、車窗跟車板上，以木雕板跟實木板相結合的方式，減輕底盤重的力。

設計的木雕，是據中國最傳統的十大吉祥圖案之一。

獅子滾繡球。

獅子滾繡球就是兩隻獅子和一個繡球構圖。

相傳獅為百之王，是權力與威嚴的象徵，而用紡織品仿繡球花製作的圓球，被視為吉祥喜慶之。

本來是想設計出一些更為高大上的，可又覺得過猶不及，整得洋不洋土不土，別人看不懂還得費心解釋一通的容，還不如在車上弄一些所有人都耳能詳的東西。

可以讓人一瞧就知道它代表著什麼含義，也更容易達口口相傳的宣揚效果。

雕刻是需要全神貫注的，鄭曲尺一坐便是幾個時辰，這期間的眼睛、手跟心神，全都在木頭上面。

汗水從額角淌下，鄭曲尺順手一，卻忽然覺到手背上好似沾了些粘粘的東西，愣住了。

抬起手一看，那上面的東西不正是……完了，的易容被的汗水給衝垮了。

立即放下手上的活，掩住臉面：「我、我先去洗把臉，你們繼續。」

見要走，他們一下就不淡定了。

「哎哎，你快些啊，我們十個也不頂你一個手快啊。」

「好好。」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寶，越挖越有。

鄭曲尺捂著臉，趕朝付榮那邊跑，現在也只有他有辦法替修復了，可哪曾想付榮本沒在帳中。

守衛甚至還拒絕了等人的想法，並一副疑狐地盯著可疑的舉止。

鄭曲尺著臉上，凹凸不平，路上還掉落了不碎塊，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嚇人。

本來想著先回主軍大帳躲躲，可沒瞧見潤土，沒有人帶憑這張「毀容臉」本進不去。

沒辦法，怕人瞧見，左拐右拐，專朝沒人的地方躲，哪曾想，東拐西拐地，竟跑到了一十分偏僻的位置。

這裡，好像是……水牢？

腦子裡裝有營寨的地形圖，稍一回想，便猜到自己跑到哪裡來了。

說是水牢，可長馴坡經過一個冬天的苦熬，流水都斷了，前面只剩一條幹涸的河床，還有大石後面被鑿出石梯的地下室。

也清楚知道，如今水牢裡面關押著些什麼人。

問題是，人還在裡面嗎？

剛準備邁出一步，這時，一道強勢冷凜的影出現在鄭曲尺面前，一臂擋住：「夫人，這不是你應該來的的地方。」

鄭曲尺嚇了一跳，頭髮都快炸起來了。

「我只是誤……」

潤土點頭：「當然，但如果你再多走幾步，就會被水牢暗中埋伏的守衛當可疑人殺了。」

鄭曲尺：「……」

太險了吧，竟然埋伏在暗人？還好經不住考驗了，剛才沒想去探險，而是打算掉頭回程了。

不過，這人會不會在背後打小報告啊。

「別跟將軍說這件事，知道嗎？」鄭曲尺可怕宇文晟的瘋批神經質了。

之前就是懷疑跟墨家聯手，險些沒將一掌拍進懸崖摔個碎，如今要是被他知道，險些跑到水牢這「探」故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再發一次瘋。

潤土沒吭聲，顯然對他而言，將軍才是他一切忠誠的對象。

鄭曲尺瞇了瞇眼，威脅道：「你敢說，我就跟宇文晟說，是你沒有及時出現阻止我闖，才害我險些誤危地，你猜他信你還是信我？」

「……夫人放心，潤土不會說的。」

他之前好像有些看走眼了，將軍夫人估計不是傻白甜，本就是白皮黑餡的才對。

鄭曲尺知道，潤土這種悶葫蘆，要麼不答應，一旦答應了便不會反口。

這才放下心來。

「你來了正好，你看看我的臉，我現在需要付榮，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放下手，讓潤土看的臉。

老實說，現在的臉一塌糊塗，五湊，似男似，還怪嚇人的。

「夫人的臉……付榮上山挖野菜了，如果夫人著急，潤土可以帶夫人上山找他。」

「趕趕，我還有事要忙，可現在的臉本沒法見人。」

擺手，示意他趕帶路。

可潤土卻杵在原地沒。

「怎麼了？」

「夫人打算就這樣出去？」

「那怎麼辦？」

潤土背起一個全包起來的人，施展輕功縱躍在叢林當中，他聽聲辨位，據留下的腳印，一路追蹤。

鄭曲尺刨開眼睛上的布巾，看著路過不鄴國士兵在山林各刨刨找找，尋找可以吃的東西，挖掘野菜。

問潤土：「咱們是不是快斷糧了？」

「回夫人，將軍會有辦法的。」

「你看，這一路走過來，這些溪徑幾乎全都乾涸了，而且福縣也已經產不出糧了，大家往後都得肚子了。」看著河床上乾死的魚類，泛白的石頭，心裡不是滋味。

「將軍會想辦法的。」

「可是你們將軍……也需要有人替他分憂，他明明早才還疼得飯都吃不下，下午就得出發去畿州辦公，你們凡事都只能依仗他一個人解決嗎？」

雖說，他是鄴國跟鄴軍心目中的守護神，可誰也不是鐵打的，萬一他垮了，難道剩下的人就只能涼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