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一切就緒

他在說什麼，不是來什麼的？

鄭曲尺顯然是讀不懂語，但卻覺得宇文晟好像什麼都懂，人直接魔法打敗了魔法，一頭霧水，只能簡單猜到開頭他應該是說，不是什麼的……

算了算了，管他是來做什麼的，轉過頭掃了一周不爭氣的同僚們，也不指他們現在能支楞起來說話了。

這邊時間，任務重，可不能被這些事給耽擱了。

這麼想著，也不當鵪鶉了，而出：「將軍，我……呃，屬下有話有上稟。」

這跟當的打道，就得用些得的自稱，可自從穿越到古代后，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跟訓練，是真對這些稱謂、自稱還有方用語十分瓢。

宇文晟全然不在意，反倒笑語晏晏道：「哦，但說無妨。」

咦？

付長楓他們抬頭，覷了一眼宇文將軍的神，但見他好似沒有了先前那子風煞氣，想要刀人的覺。

這態度未免也太好了點吧……難不，將軍其實今天心很好，所以才表現得這麼異常？

這麼說來，付長楓的心思也開始蠢蠢了。

鄭曲尺抱拳，條理清晰地說道：「將軍，事是這樣的，這榆木，不對，是這一堆木頭都是我們事先挑好的，可有些人卻仗著自己人多，完全不講理，一過來就非要搶，你得為我們三人作主。」

這話的口吻，無疑就像跟家長告狀的孩子，憤憤不懣，理直氣壯地請求為其出頭。

所有人都一臉愕然地看向鄭曲尺。

……可真敢啊。

宇文晟視線從臉上緩緩移開，語調清涼地問著其它人：「是誰要搶你的木頭？」

「他！」

鄭曲尺手臂一揮，直直地指向神僵的付條楓。

付長楓此時不得不站出來為自己狡，不，為自己辯解：「不是搶，將軍，這些木頭堆放在庫房中，本就是共同，誰有需要都可以拿來用，又憑什麼說這是的？難不因為惡人先告狀，這整個庫房的東西都歸？」

鄭曲尺一時語滯：「……」很好，他狡辯得太有理由了，連都無言以對。

可這世上有一種人，他的偏心，是不需要理由來支撐，哪怕是指鹿為馬。

宇文晟輕輕一笑，這一聲綿綿的笑聲，回在這寂靜空廖的庫房，卻令付長楓到一陣寒意。

「沒錯，就憑是先說的，你既沒有第一時間提出申訴，則表示你並不著急用這一批榆木，那開口了，自然這些都應該歸所有。」

不是，將軍他是這麼理解的嗎？！

付長楓都聽傻了。

而鄭曲尺在怔愣片刻之後，則在憋笑。

有句話什麼，惡人只有惡人磨，你不講理是吧，你胡攪蠻纏是吧，我就更無理取鬧，算是發現了，宇文晟還真擅長用魔法打敗魔法這一招。

就付長楓這滿歪理的人，也嘗試一下遇到一個不跟他講道理之人時，那種憋屈又憤怒的心。

既然宇文晟這麼幫，鄭曲尺自然得趕忙表示一下：「阿青謝謝將軍的信任。」

宇文晟見角拚命抑著上翹的弧度，一副「小人得志」的竊喜模樣，眼底閃過一無奈：「嗯。」

王澤邦算是沒眼看了。

而蔚垚則抵清了清嗓音，想將間的笑意回嗓子眼裡。

這真是瞎子遇上盲人，看誰比誰更白目了。

將軍跟將軍夫人在這玩將軍與小工匠的「趣」，他們這些人，還真當以為自己只需要顛倒黑白，就能從中獲得什麼公正的裁判？

付長楓橫了一眼鄭曲尺，立刻急切道：「將軍，不是這樣的，你看，我都帶著一群雜役兵來搬東西，而他們三人卻只是來庫房走一圈，只是恰巧看到我們在搬木頭便想要搶走！」

靠！這人也太無恥了吧，這種謊話都說得出來？

要說，付長楓也是一時被「阿青」給氣得失了理智，膽子大到連宇文晟都敢矇騙。

這時牧高義跟史和通也待不住了，他們跳起來拆穿付長楓：「他扯謊，將軍，付長楓明明是晚來的。」

「沒錯，這些木頭是阿青事先挑選出來的，他們後到卻說先來。」

付長楓哼嗤一聲，囂張道：「你們有什麼證據這樣說？」

王澤邦豈容他們在將軍面前如此肆意喧嘩吵鬧，他狠厲下神，喝斥：「放肆！」

三人一怵，不趕收聲，收斂潑婦罵街的架勢。

「我有證據，你們可以數一數，堆放在這裡的木頭共有七類，共四十六，是我從庫房挑選出要用的木料堆壘在這裡，只為等牧匠師他們一回來，咱們就一塊兒找人搬走！」鄭曲尺抬起脖子，高不高，氣勢來湊：「我可以準確地報出這裡面有哪幾種木頭，你能嗎？付長楓？」

一列串的自證加質問，說得長付楓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打一眼看過去，木頭堆壘在一起，除了面上的榆木跟橡木外，剩下的則被擋住，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但他卻不急著反駁或找理由，只因他認為將軍或者王副肯定看不慣此刻的咄咄人，喧鬧不休。

沒見他們都不敢說話了嗎？倒是有理，可有理也該分時候。

像此時此刻這種場合，越鬧騰的人就越容易到喝斥與責罰。

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不僅沒有被方才還兇厲的王副喝斥閉，將軍還似聽從了的建議，偏過頭，道：「付長楓是吧，你來回答一下這位小雜役兵提出的質問。」

付長楓臉一白：「……將軍，這……」

這怎麼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將軍跟王副，這番作派，這、這多有些雙標了吧。

對待他們就是狂風疾風，面對這個阿青，怎麼就了溫聲細語了？

王副表示，這不是雙標，而是親疏有度，外有別，再者，他哪敢對將軍夫人大小聲。

「你是不是說不出來了？」鄭曲尺問他。

付長楓狠狠地瞪了一眼：「這算什麼證據……我方才搬運時，只顧清點數目——」

「付長楓，有些話如果只為爭一時意氣，我奉勸你還是注意一下，在將軍面前，你若非要爭執不休，我會奉陪到底，可你當真想好了後果？」鄭曲尺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知道，有一些木匠幹了一輩子的糙活，子既直又火，雖有些私之心，但大多數都並非大大惡之輩。

假如他因為跟牧高義和史和通的一些私怨，而失了理智，在宇文晟面前將事鬧大了，那麼到最後，這可能就不再只是幾人之間的一件私怨口角之爭，而為了一樁要命的罪責了。

付長楓一愣，忽然渾一個激靈，寒氣由腳底躥上，將方才上涌的憤怒一下凍冷下來。

是啊，他是有幾條命在，才敢在將軍面前撒謊狡辯？

萬一被拆穿，那後果絕非他能夠承擔得起。

況且為這麼一樁小事，也不值當。

「將、將軍，其實都是誤會，我早前是看上一批榆木，可我去人來搬時，榆木卻被這位小兄弟給挑走了，這才一時失了冷靜爭執不休，是我太計較了，這批榆木歸牧匠師跟史析師吧，我不再爭了。」

付長楓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只要牧高義他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這件事任何人都會無損無傷。

可牧高義跟史和通卻不想這麼便宜了付長楓，然而不等他們開口，鄭曲尺倒是先一步道：「將軍，事就是這樣吧，既然付匠師也覺得自己錯了，不如請他幫我們搬一搬這些木頭，也當是咱們握手言和了吧。」

宇文晟看出鄭曲尺是想息事寧人，他稍微一想，便懂了的心思，便也沒拂意：「既同一營生，便該和睦共，既雙方願意和解，那付長楓你便依阿青所言，將這批木頭搬到指定的位置。」

他們算是發現了，將軍今日不僅反常，他還特別怪異，尤其是對「阿青」的態度，完全他們這些人看得既羨慕又嫉妒。

當然，部分人是猜不其中真正的緣由，只當了將軍的眼緣，信服了的話，這才在兩邊之間有所區別。

付長楓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小的遵命。」

而眼見阿青扭轉乾坤，將一樁麻煩事理得漂漂亮亮，不僅大獲全勝，還那個討厭鬼付長楓給他們搬木頭道歉，如此大快人心，他們當真是大寫一個「服」字啊。

錯了，是他們錯了。

這個阿青，絕對絕對不、簡、單！

想想看，阿青可能是蔚近衛他親戚，潤騎督可以被喊口帶話淪為跑，現在連將軍都為出頭……

牧高義跟史和通兩眼放地盯著鄭曲尺的背影，那背影雖不高大，但卻夯實啊。

阿青，你最好趕跟他們倆解釋一下，不然就別怪他們倆在心底可勁造謠了啊。

現在，牧高義跟史和通是更加堅定了心的選擇。

往後，他們就鐵了心地跟著幹了。

這可是上面有人罩著的主，只要跟對了人，他們往後就不用擔心隨時會下崗了。

付長楓顯然並不知道那麼多的幕，他只覺得牧高義跟史和通這兩個險小人，運氣著實太好。

還有阿青這人，關鍵時刻倒是不錯，就是眼不行，跟錯了人，就牧高義跟史和通這兩攪屎，也遲早到折在他們的「小聰明」里。

——

事後，牧高義跟史和通問阿青：「為什麼要放過付長楓，那個討厭鬼就該到一次教訓，他傲什麼傲，狂什麼狂！」

鄭曲尺道：「你以為落將軍手裡，是一次教訓？那是送命。」

兩人一聽，好像也是這麼一回事。

「再者，他若真因為跟咱們這次搶木頭送了命，接下來才是麻煩事了，你覺得別人會怎麼看我們？那些跟付長楓關係不錯的，會不會為了給他報仇鬧事搗？也或者各種閑言碎語傳出來，會不會耽誤我們的工事？」

牧高義他們一聽，這才明白鄭曲尺為什麼選擇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解決完鄭曲尺的麻煩事之後，宇文晟領著人走到旁側的軍械庫，此有重兵把守，唯有將軍或持有將軍的虎令才能夠進。

「搬。」

庫房擺放的是各種用材料、包括鑄造、建設跟修補，而軍械庫卻是營寨當中各類大、小殺傷械放置點。

魚貫而的軍隊步履迅速，將裡面的東西搬抬了出來，放大型車上載運，上面以油布覆蓋。

「將軍，已經清點完畢，隨時可以出發。」一位事務副將上前稟報。

宇文晟揮揮手：「將它們送到運河，將船艦將它們運到巨鹿邊境，隨時聽候調令。」

「遵令。」

宇文晟走出軍械庫，問旁邊：「墨家那邊回信了嗎？」

王澤邦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還沒有……他們莫不是打算放棄秋等人了？」

宇文晟漆黑長睫斜睨著一旁，角彎起：「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放出消息，三日之後，若墨家再無人前來涉，便置了這批意圖侵略鄴國、炸毀城牆的刺客一等人。」

王澤邦頷首，但他又想到一件事：「那夫人那邊……」

這將軍夫人跟墨家可有著千萬縷的牽扯，尤其跟這名秋的墨家弟子，萬一再一時昏了頭，選擇了敵方陣營……

宇文晟道：「與墨家再無修復好關係的可能，就算有，我也會讓它毀於一旦。」

「將軍，眼下我們因夫人幾方樹敵……」

「難道我們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就不是與六國為敵嗎？」蔚垚忍不住打斷了王澤邦。

他雖說也聽不得王澤邦對鄭曲尺有意見，但他更擔心王澤邦的話會惹來將軍的不滿。

再者，眼下鄴國就跟一塊，誰都想啃上一口，這不是鄭曲尺惹來的吧，而他們想要反擊，不甘淪為犧牲品，本就是所有人的眼中釘中刺。

王澤邦驚醒，趕請罪道：「是屬下失言，將軍，另外還有一件關於盛安公主的事，國都由鄴王親筆書信，說單人匹馬趕來福縣了。」

蔚垚一聽，眼睛都瞪圓了。

那個麻煩竟獨自一人跑來福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