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改頭換面

宇文晟的聲音和寵溺地飄在耳邊：「桑大哥可以令你無後顧之憂，看顧幺妹料理家務，放任你在外做你想做的事，我亦然能做得到。」

雖說這只是他的懷政策，也或者說是一種為了留住，特意說給聽的話，但只要他貫徹到底，那麼他的話就可以是真心的。

鄭曲尺張了張，想說什麼，又給抿了回去。

「你想說什麼？」宇文晟笑彎彎，溫和鼓勵道。

鄭曲尺撓了撓臉，終於壯起膽子提要求：「假如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先頭的那三個條件，咱們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不必太管著我，我覺得我都這麼大一人了，做事有一個判斷跟標準……」

「不可以哦。」

話沒說完，就被宇文晟打斷了。

卻不想他變臉比變天還快，見大眼一副騙上當飄圓看過來，當即又虛偽地揚起微笑，試圖用鬼話來蠱住：「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並不拘束你。」

可前提是，得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才行，對吧？

鄭曲尺角一，算是知道他的底線跟放線範圍了。

很懷疑，那番話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總覺得不像是他自己想的，方才他說的話的確有些，就像在跟桑大哥談話似的……咦，他該不會是在模仿人桑大哥吧？

眼神古怪地覷了他一眼。

「那我也能跟你小小地提一個要求嗎？」

宇文晟停頓了一下，好似並不太樂意，但因為是又得勉強一下：「什麼？」

「你既然沒有告訴別人我是誰，那等我混匠師團之後，你就不能以任何名義來找我，更不能暴我跟你的關係。」

邊說，邊觀察他的神，雖說他習慣主宰一切，喜怒難辨，但總得講點道理吧。

當然，如果他不講，就閉，大不了以沉默來反抗。

宇文晟考慮了一下，倒沒那麼霸道專橫，他道：「時限呢？」

趕回道：「在進巨鹿國，參加完霽春匠工會初賽……吧？」

宇文晟似深藍夜穹的眸子凝注著，他在微笑，看起來並無歹樣，但眼神卻非常異樣：「可以。」

鄭曲尺猜不他在想些什麼，只是盡量忽略掉那一抹異樣，盡量維持兩人之間維持的「平和」氛圍，不至於「窮圖匕見」。

既然都開口了，乾脆將的訴求一併道出：「我也不打算以桑瑄青的名字面了，這名字也有不人知道，容易被陌野、墨家、公輸家他們知曉，不如我就阿青吧，然後再商量一下，該怎麼編份。」

宇文晟並不反對，願意主藏份，他自當樂意配合：「不必編，我會付榮帶你過去，他們自不敢追問的。」

這樣啊，不必費心騙人，這倒省事。

「那進了營寨，我以後住哪？」

宇文晟面下的眼眸瀲灧生波，似笑非笑：「你以為呢？」

他的妻子，難不要跟那群漢打？自然是與他一塊兒住在主軍大帳。

——

跟在宇文晟後，一路上基本上沒有敢拿眼神窺探他們，進營寨，鄭曲尺就被帶進了主軍大帳。

而付榮、蔚垚跟王澤邦三人組早就帳恭候多時。

「將軍、夫人。」

宇文晟如往常一般經過三人朝主位走時，卻忽然在半途停頓下來。

只見鄭曲尺一帳便沒跟著他，反倒一溜煙地跑到蔚垚的邊。

這是拿自己當下屬看待，毫無自覺。

「蔚大哥。」友好地打了聲招呼。

蔚垚再次看到，還是不住有些恍神，主要這男裝裝、黑白之間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完全跟換了個人似的，假小子跟俏姑娘，他一時很難拿該如何跟相。

他虛應了一下，卻沒有再出聲了。

有將軍虎視眈眈在，他哪敢跟愉快自在地聊天啊。

「曲尺。」

前頭，宇文晟喚了一聲。

鄭曲尺瞄了一眼拘謹緘默的蔚垚，又看了一眼停著等過去的宇文晟，立刻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只能心不甘不願，挪小碎步走近宇文晟的邊。

非得亦步亦趨地跟在他邊，不能自主站隊的嗎？

說好的自由，騙子。

不經意掃到主位上鋪的那一塊虎皮，一開始沒想起來，只覺得有些悉，但越看越覺眼，愣了一下，又看到擺置在案幾上一座「宇文晟」的木塑雕像……

終於想起來了。

這都是做的，而宇文晟將它們全拿到這邊擺上了。

本來還以為他瞧不上送的、賣的那些東西，但現在看來，它們不僅被保存完整，還被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宇文晟坐下之後，對下方吩咐：「付榮，給夫人重新換一張臉。」

付榮早就得到指令，也準備妥當，他拱手道：「是。」

付榮抬頭，看向神好奇、又帶些躍躍試的鄭曲尺，遵循慣例問道：「夫人，你有沒有什麼要求？」

早就從宇文晟口中得知付榮有一雙神奇的手，可以化腐朽為神奇，但凡是他見過的臉，都可以在另一張臉上復原，他還有一雙鬼眼，可查探一切偽裝之，尋出端倪。

當時，便是他通過一些細枝末節，覺察出的份。

鄭曲尺點了點頭，道：「有，不要將我的皮塗黑了，之前塗的沉現在還沒有完全褪乾淨，然後就是我想長高一些，壯一點，臉長得要一些……」

「等等，夫人，這些要求當然沒問題，不過你換臉是為了更合接下來要扮演的份，你不如直接告訴付榮，你打算要一個什麼樣的份背景。」

「嗯……家境一般，一個低調但又不醜的青年吧，最好從面相上來看，能夠不太好惹，主要是怕別人會欺負我。」真心實意地回道。

欺負？

付榮表古怪。

他心想，這營寨最兇的人都歸你管了，誰還敢欺負你啊，他們是不怕死嗎？

但這話也只是腹誹一下，誰敢當著將軍的面對鄭曲尺不敬啊。

「可以，付榮先試一試，你若不滿意再改。」

「那好，麻煩你了。」

付榮一愣，忙回道：「夫人客氣了。」

付榮讓鄭曲尺坐下，他先是仔細端詳清楚的五，在腦中一番構造，最後再手。

只見他拉開外層襟，里至製了十幾個深兜，每個兜里都裝著要用的特製工。

他腰部掛件也全是容，拿來裝有用的材料容，還有袖兜、帶……

鄭曲尺見他東翻西找，將上的一堆東西翻出來，簡直看神了。

忍不住問道：「你天天都將這些東西帶在上嗎？」

付榮理所當然道：「吃飯的傢伙什怎麼能不帶上？夫人，你上帶的東西也不啊。」

鄭曲尺一驚，只覺得宇文晟說得對，他一雙眼力的確鬼鬼的。

的確在上也裝備了小鎚子、短刨、線刨、鑿子……

一些大型笨重的工沒法裝備在上，比如鋸子，拉鑽，搬鑽等，這些木匠需要的工，要說將它們配備齊全，那就得挑個擔子，至往上掛上個百來斤重。

覺得沒必要這麼麻煩，上只揣帶一些用慣了的小工，剩下的往後可以借用工家上的。

「夫人，請閉上眼，付榮要開始了。」

「好。」

鄭曲尺端正坐好，直背脊后，就閉上了眼睛。

任由付榮一雙手在臉上塗塗沫沫、描描畫畫，這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等他終於停下手來，才噓瞇著睜開一條眼。

「可以了嗎？」

「差不多了，夫人可以睜開眼睛，但暫時別用手去臉頰各個部位，待它完全乾之後，便可隨意了。」

「我知道了。」

付榮遞上一面掌大小的銅鏡，鄭曲尺接過，照面一看。

頓時眼睛瞠大。

「這、這也太神奇了吧！」

以前是知道「易容」的，電視劇的誇大演繹，令其被傳得神呼其神，一直以為這只是一種民間、江湖杜撰的東西，但卻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這種神奇的技藝啊。

看著鏡中的自己，驚呼道：「這是怎麼辦到的？我也可以學會嗎？」

旁邊王澤邦跟蔚垚他們看到鄭曲尺的變化，也是對付榮的手藝到驚嘆。

說是化妝，但它卻又與化妝不同，化妝是在原本的五廓上進行強調重點，弱化缺陷。

但易容卻是將一個人變另一個人，極大地改變了人的五面貌，甚至連眉的長短跟細都變了。

先前為了化妝已經將雜眉打薄跟刮細了，可現在它卻是長的一，就像原生眉似的。

不手小心地拔了拔，還真有，這難不是沾上去的？

除了眉，眼型也有了一部分變化，但沒有太誇張，只是從圓窄的狗狗眼，變了一雙眼皮褶皺加深的杏眼。

鼻子從視覺上拉長了些，變厚了些，小圓臉也變得瘦長了些。

總之，乍一眼看上去，跟原本的模樣差距很大，大到不像同一個人。

面部的和被大大調整了，反倒更突出男子的朗。

如所願，變了一個五秀逸的青年，只是這樣一個上進青年，配上這副五短材，就不協調的。

「想想一個二十歲的男子，卻長我這麼矮，是不是太悲催了些。」放下銅鏡，嘆了很大一口氣。

付榮見對自己的高不滿意，便道：「夫人要想與將軍那麼高，自然是不可能，但在原高上稍微拔高些，卻是可以的。」

「當真？」眼睛發亮。

「將軍、夫人，稍等，付榮去去就回。」

付榮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手上還提了一雙靴子跟一套服。

他將東西給鄭曲尺：「夫人，你可以將它們換上試試？」

鄭曲尺接過，然後視線看向宇文晟。

宇文晟睫羽下的眸子定注著片刻，揮了揮手：「你們都先出去。」

「是。」

三人依序退出主軍大帳。

等人走後，宇文晟也背過：「去屏風后換吧。」

「好勒。」

鄭曲尺立馬拎著服跟鞋就鑽進屏風後面。

這邊格擋著一張被標記過的鹿皮軍事輿圖，隨意掃過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換前，打量了一下手上的服。

這是一件很普通的深藍長襖，翻開服，這才發現裡面暗藏的玄機。

原來服的肩、腰、與襟位置都用一圈薄薄的篾竹固定，人一旦穿上，就跟穿了一件竹甲，將整個型都支撐得廓起來。

上之後，拍了拍脯位置，由於夾了一層綿，有些彈：「這樣看起來，的確壯實了不，還能夠很好的掩飾型。」

又看了看那一雙鞋子，剛才提的時候就發現了，它比一般的靴子都要重。

是不是跟之前一樣，在鞋底下加厚了幾層？

翻過來一看，好像又不是，於是朝裡面掏，這一，就發現了問題。

原來是增高啊。

想不到付榮一個古人，竟然有如此超前的意識，連增高鞋都給做出來了？

猜測，這雙鞋的增高至有八公分。

一穿上，瞬間就覺得海拔高了。

今天出門，覺得自己長高了不，之前頂多148，如今應該有151左右，如果再加上這八公分，四捨五終於上了160了。

雖然在高個子里依舊矮，但至這種高，在普遍不足170的人群當中，並不是那麼地異類了。

穿好服走出去，清了清嗓子，向宇文晟展示現下的樣子：「你看看，我現在像不像換了一個人？」

宇文晟回過頭，上下掃視過後，道：「樣子的確變了。」

付榮他們重新走進來后，宇文晟又對付榮吩咐道：「教會夫人如何改變嗓音。」

付榮一聽，直想仰天長嘯一聲，將軍是真不將他當外人啊。

這可是他的絕技之一啊。

就算他教，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學得會的……

然而，鄭曲尺原本就習慣男聲聲的轉變，再經由付榮一點撥，一訓練，很快就掌握了訣竅技巧。

「我學會了，你們現在聽一聽，我說話的聲音像不像一個男人？」再次說話，卻是一道清澈明亮男聲，足他們都驚了。

蔚垚愣完之後，立即給予充分肯定，拍掌道：「像。」

王澤邦也點頭。

宇文晟笑著道：「可以了。」

唯獨付榮一人，一臉的酸氣心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