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果圖標。    通知上簡明扼要地寫著：親的用戶,您的等待沒有白費，我們又回來了！    謝俞愣了愣。    回來什麽,不是涼了嗎。    一直忘了卸載，擱在角落裏沒想到有一還能起死回生，謝俞盯著那條通知半,又回想起自己暑假幹的那件蠢事——跟一個神經病熬夜刷題搶第一。    謝俞猶豫兩秒，最後還是點了進去。    -正在更新,請不要退出哦~    大概是重新找到了投資商，這遊戲甚至還更新了題庫,增加了幾個月以來各大高校新出的測試題，就連二中這次期中考試的試題也在裏麵。    謝俞簡單掃了兩眼,發現刷題模式有所變化，用青銅白銀黃金來區分玩家，刷題還會隨機掉落道,比如一些不對外公開的藏試卷。    這種細節設置,讓這款APP的可玩變得更高，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什麽網絡遊戲。    題王爭霸玩家流區域還是老樣子,之前那幾個活躍艾迪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我學習”：我就知道，學習的熱永遠不會熄滅！    “為了更好的明”：沒有題王爭霸的日子,隻能一個人默默刷試卷,無數個孤獨的夜晚,找不到人陪伴。    “年級前十”：@英語課代表,我已經練掌握八級詞匯,來PK。    ……    “謝老板,”謝俞還沒看仔細，周大雷一通電話就來了，“我今更新遊戲的時候看到咱暑假玩的那個，我，複活了？”    大雷手機裏全是遊戲，每自更新，估計也是遊戲太多了管不過來，題王爭霸就那樣混在裏麵，等接到更新完的提示，他也嚇了一跳。    謝俞模棱兩可地：“啊。”    周大雷踩著拖鞋，坐在燒烤攤塑料凳上，後就是烤架，濃煙和烤的味道順著風飄出來，他從口袋裏出一煙，叼在裏點上：“這回我進遊戲大廳了，零分也能進去。”    謝俞：“是嗎。”    周大雷又：“還分等級……你知道的吧，青銅什麽的。”    謝俞剛才匆匆掃過幾眼，約記得他用戶頭像邊上等級欄裏是個什麽王者，隨口問：“那你什麽等級？”    周大雷：“我？倔強廢鐵。”    “……”    “牛吧，玩遊戲那麽多年我隻知道青銅，沒想到還有廢鐵，長見識了。”    謝俞笑了一聲，又問：“你在攤子上呢？”    “是啊。”話到一半，雷媽彎著腰拖食材箱，嫌大雷擋道，又起踹了他一腳，差點把他從凳子上踹下去。    最近氣一點點冷下來，準備食材耗了不力氣，忙起來就容易生氣，平時覺得兒子哪兒哪兒都好，這種時候看著格外不順眼：“你給我滾邊去。”    周大雷拿這位間歇更年期的媽沒轍，正要往邊上走，雷媽又手，問：“跟誰講電話呢？俞啊？”    “我跟他，”沒等大雷回答，雷媽不由分地把手機搶了過來，“你一邊去吧。”    雷媽跟謝俞話的語氣好得不得了，周大雷覺電話那頭的謝老板才像親兒子。

    賀朝推門進來的時候，謝俞正坐在床上，低垂著眼睛講電話。    謝俞剛洗過澡，穿著件，雖然是冷調，但因為麵料看著，襯得整個人看起來也了一點，就連聲音也是輕輕的：“嗯，知道。”    雷媽嗓門大，即使跟人心平氣和話，音量也降不下來：“上次你回來我跟雷子他爸正好不在家，都沒見著麵，什麽時候放假，過來住幾……”    謝俞下還是那條校，版型寬鬆，側麵有道灰條紋，腳往上折了兩折，出一截腳腕。    聽到門口的靜，謝俞才抬起頭，然後對賀朝做了個口型：關門。    雷媽正講到街區裏新開展的麻將比賽。    謝俞雖然在黑水街混得不怎麽樣，梅姨他們還是樂意帶著他出去禍害別人的。有時候跟新認識的牌搭子一起打牌，輸得慘了，也會謝俞過去幫忙玩兩局，回回本。    賀朝關了門，跟謝俞一張床，等他打完電話。    謝俞聽著，賀朝突然湊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謝俞：“……你幹什麽。”    雷媽到一半，聽到對麵突然來這麽一句，也停下來：“什麽？”    賀朝鬧過了，笑著往右手邊退了退，靠在床頭沒再打擾他。    邊上就是書桌，賀朝趁謝俞講電話的時間，隨手翻了翻，發現除了擺在桌上的魔方，還有幾本書，其中一本書名《改善壞脾氣，心平氣和麵對人生》。    賀朝翻開，扉頁上寫七個字：謝老板，生日快樂。    “這生日禮？”等謝俞掛了電話，賀朝拿著書，“誰送的，很有想法啊。”    謝俞看了一眼：“局子裏那個。”    周大雷當時還特意把這本書包起來，在四周用紅的彩帶打了個蝴蝶結。    謝俞想到這又笑了，補充道：“差點沒被我打斷。”    賀朝卻想，還打斷呢。    不還是好好保存到了現在。    朋友就是看著心腸，其實本不是那麽回事。    謝俞完斂了笑，又把手機扔在邊上。    剛才雷媽有的沒的了一堆，周大雷想搶電話也沒搶，等電話裏那些聲音戛然而止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失落。    這種失落就像剛搬出黑水街的那幾，每早上醒過來，下意識想去王媽那兒吃早飯，卻發現再也聽不到窗外的賣聲那樣。    謝俞往下想想又覺得煩躁。    換了平時他可能“”個一聲也就完了，但是賀朝就坐在邊上。    這傻子在看那本心平氣和麵對人生，讀到有意思的話還念出來給他聽：“朋友，你這本書是不是沒看，我覺得還有用……襟決定量，境界決定高下。多學習學習，別一的就知道對我家……不是，對我手腳。”    賀朝把家暴兩個字咽了下去。    謝俞張張，他：“朝哥。”    賀朝念到一半停下來。    謝俞不知道怎麽，這點事出來又覺得矯，而且他平時也沒有跟人傾訴的習慣，開了口立馬又後悔了。

    於是兩個人互相看了半，謝俞又：“沒事，就你。”    這人沒有哪一回是閑著沒事幹才他哥，賀朝記得頭一次還是在劉存浩生日會上，結果完了回去就跟他‘你招惹我’。    賀朝：“沒事個屁。”    其實都是屁大點事。    想一段回不去的日子，想那些嘈雜的、市儈的、俗的聲音。    謝俞話的時候，一隻腳垂下去，著腳，點在地板上。    有點涼。    “那就想點別的，”賀朝笑了起來，“比如……有你朝哥的現在和未來。”    賀朝這話的時候很認真，毫沒有平時那種散漫，眼睛裏映著他的影。    認真到謝俞猝不及防地撞進去。    謝俞鬼神使差地，俯過去吻在賀朝上的那一瞬間，心想，矯個什麽勁，不如直接幹。    一到對方，腦子裏什麽念頭都沒了。    賀朝怕自己又把人弄疼，剛開始還控製著，直到謝俞勾著舌尖主了一下他的。    是這一下還不算。    謝俞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了他腰間的鬆帶，校腰圍本來就鬆，解開之後直接順著了進去。    謝俞手指有點涼，指節微微曲起，剛上去的時候大概是被那玩意兒的溫度燙了一下，頓了頓沒敢。    賀朝“”了一聲，手也往下探：“你想整死我是不是。”    快到熄燈點了，寢室樓外麵開始吹哨。    等兩個人都弄出來，寢室裏一片黑，隻聽得見彼此的息聲，急促地繞在一起。    謝俞憑著記憶在床頭索，半才到包紙巾。    賀朝接過來，打算幫他，手還沒上去，謝俞差點沒把他踹下床：“……別。”    賀朝緩了一會兒，又問：“一起睡嗎？”    謝俞反問：“你杵著子睡得著？”    “……”    想想也是。    床太，在一塊兒睡，肯定得著。    謝俞坐起，手去摁床頭那盞充電式臺燈的開關。    賀朝借著那點燈，看到朋友上那件已經卷到腹上方，出來半截腰。再順著往下看，就是剛才被他弄開的、鬆鬆垮垮的校。    他看著看著，沒忍住又低頭在謝俞上了：“那我回去了。”    謝俞：“滾吧你。”    這提上子不認人的態度。    賀朝笑笑，鬆開了他。    賀朝人是走了，但空氣裏那味道半沒散。    除了臺燈，謝俞發現剛才被他隨手扔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也亮著。    消息一條一條地往外彈。    以為是賀朝又發過來什麽玩意兒，謝俞把手機勾過來，開屏鎖，看到十幾條遊戲私信。    “……”    -尊敬的用戶你好，我們是題王爭霸主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