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兩個人一個推車另外一個往車裏扔東西的覺很奇妙,時不時問對方這個吃不吃、那個要不要,謝俞沒由來地聯想到了“過日子”這三個字。    雖然他們上還穿著二中校服，牽個手都得的，趁著四周沒人的時候牽一會兒。    “這個吃嗎,”賀朝靠得近，從遠看過去就是兩個男孩子湊在一起話,“新口味，嚐試一下？”    謝俞看了一眼,包裝袋上標著青椒口味：“你找死我不攔著。”    “應該還好,”賀朝買東西喜歡買些沒吃過的，看上去很新奇，拿出去招待人也沒人願意一下的那種，“上次我買了個芥末的,我覺得還行，不過沈捷搶過去吃完差點沒吐出來。”    畢竟零食也不能當主餐吃，他們挑了幾樣就沒再拿，周遭來來往往的聲音越來越多，謝俞想鬆手,掙了掙，賀朝沒放。    “有人。”    “哪有，沒人。”    賀朝得斬釘截鐵，然而話音剛落,就被人拽了拽,低頭看過去是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孩,頭上紮著兩個辮，大概四五歲的年紀，個頭很，聲音糯糯地喊他：“哥哥。”    賀朝：“……”    哪兒跑出來的？怎麽不聲不響的。    “哥哥，我想拿那個。”    孩胖乎乎的手指往貨架上指，話口齒還不太清：“草莓味的。”    謝俞順著看過去，是袋果凍，包裝袋上印著卡通頭像，不過擺放的位置有點高，起碼以這個豆丁的高跳起來也夠不著。    “拿吧哥哥，”謝俞往邊上走了兩步，，“草莓味。”    草莓味的在最裏麵，賀朝把外麵幾袋暫時往邊上挪，用一隻手撐著怕它們砸下來，謝俞那句“哥哥”得他差點沒拿穩。    謝俞音本來就涼，加上很多時候話又不中聽，服的時候特別勾人。    孩還在眼看著果凍，眼睛裏的都快溢出來了，賀朝把裏麵那袋出來，又把邊上的放回去，才一字一句對謝俞：“你給我等著。”    果凍袋子並不大，但孩還是需要用兩隻手把袋子抱在懷裏才能拿穩，脆生生：“謝謝哥哥。”    賀朝把那袋果凍拿下來之後，蹲下來跟聊：“怎麽就你一個人？孩子不能跑。”    “媽媽在那邊，”孩指指對麵那位在稱散裝糖果的人，長頭發，看背影很溫，孩指完又喊了聲媽媽，又對他們揮手，“……哥哥再見。”    賀朝的腦袋，又從口袋裏半出來一粒糖給，笑了笑：“再見。”    很普通的畫麵，謝俞卻覺得，囂張肆意的男孩子，斂下所有鋒芒，溫起來真是暖得一塌糊塗。    等孩走遠，他們在這邊買得也差不多了，等會兒再繞去飲料區拿兩瓶水就行。    型商場，總共就上下兩層，客流量稀，走幾步就能逛半圈。    “你剛剛我什麽來著。”賀朝湊在他耳邊問。    謝俞推著車，往邊上歪了歪：“這是要算賬？”    賀朝還沒來得及話，許晴晴他們正好從對麵過來，幾輛推車撞在一起：“你們買完了嗎？”

    萬達購車裏全是零食，薯片就三四袋，許晴晴倒還好，甜食居多，拿了好幾樣甜品。    謝俞：“沒。”    賀朝補充：“還差兩瓶水。”    萬達低頭看看自己的車，然後：“我也缺水，正好，一起去啊。”    飲料區有兩排，貨架上琳瑯滿目，萬達推著車到晃悠，最後在可樂和雪碧之間搖擺不定。    賀朝把一瓶果放回去，還不死心，想繼續沒完的話題：“你剛才……”    萬達猶豫完，拿了瓶可樂，然後哼著歌往他們這排走。    謝俞也沒給賀朝下去的機會，想逗逗他，手指指賀朝右手邊那瓶水，在他耳邊：“哥哥，我要那個。”    “……”    賀朝被他弄得徹底沒脾氣，隻能在心裏喊一句：要命。    雖然這種話聽起來真他媽爽，但是大庭廣眾，有什麽念頭也隻能忍著，典型的玩火，而且朋友玩得還帶勁。    賀朝把那瓶礦泉水拿下來，看了眼日期才遞給他：“回去收拾你。”    謝俞接過水，自己也覺得這種做法實在很稚，沒忍住靠在貨架邊上笑了。    “晴哥去買桌遊了，”萬達毫沒有注意到邊上兩個人了什麽，他又拿了瓶汽水往推車裏扔，然後轉頭問，“應該就在前麵，過去看看嗎。”    “前麵哪兒？”    “娛樂區？”萬達踮起腳張幾下，在人群中捕捉到一個穿二中校服的，悉又豪邁的影，“我看到了！”    謝俞他們過去的時候，許晴晴已經在兩種版本的大冒險遊戲裏糾結很久了：“看簡介，一個是普通版，另外一個是加強版，你們來得正好，我該買哪個？”    賀朝看了一會兒，也挑不出來，幹脆：“要不然都買了吧。”    謝俞看都沒看：“那就別買了。”    許晴晴：“……你們倆是認真的嗎。”    最後還是萬達靠著隨緣大法，讓許晴晴閉著眼睛挑左右手。    “就它了！”萬達把那個加強版塞過去，“上的安排！不要再猶豫了！晴哥，就決定是它！”    謝俞在邊上隨便看看，看到角落裏有副卡牌封麵寫著“恐怖遊戲”，覺得有點意思，正要拿起來，手立馬被賀朝按住。然後他眼睜睜看著賀朝趁萬達和晴哥不注意，把“恐怖遊戲”往最裏麵塞，塞到眼看不見為止：“……”    看那架勢，生怕被萬達看到，又要玩一場熱熱鬧鬧的筆仙。    謝俞有點想笑：“你慫不慫？”    賀朝：“這跟慫沒關係，杜絕封建迷信，從我做起。”    他們作快，拎著大包包回學校的時候才剛上晚自習沒多久，老唐也念在他們住宿，況特殊，多給了他們一點時間準備東西，讓他們把東西先放回寢室再來上課。    結果謝俞剛把東西放下，洗了個手，還沒幹，從獨衛出來就看到賀朝站在門口等著他：“有事？”    “有，”等他走進了，賀朝才關了門，“收拾你。”    謝俞不太喜歡跟別人親近，顧士每次提到他時候，總是驕傲又苦惱地：人家的孩都是手要抱抱，你呢，除了我跟你爸，別人都不讓。

    或許他是不太能領略人和人之間的相之道。    但隻有賀朝，隻有這個傻，會讓他有近一點，再靠近一點的念頭。    賀朝低著頭親上來的時候，謝俞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想過跟這個人的未來。    他跟賀朝，相識就像一場不可思議的意外，撞在一起，甚至絢爛到……害怕這隻是一場轉瞬即逝的煙火。以後怎麽樣誰也不準，人生還有那麽長，哪裏得準以後。    可是潛意識有個聲音，你想過的。    你想一直跟這個傻子在一起。    賀朝上要收拾他，也隻是親得狠了點，不過這次控製住沒用牙齒咬他：“故意整我，嗯？”    兩個人氣方剛的，誰也不讓著誰，最後謝俞的在床沿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等回過神，人已經跌在床上。    賀朝一隻手撐在他頸側，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怕著他，也怕控製不住槍走火。    然而謝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主迎上來，上他的。    謝俞手還有點，冰冰涼涼地，正在賀朝手腕上。    賀朝腦子裏最後一點理智也沒了。    宿舍床位並不牢固，平時夜裏翻個都會有床板吱嘎的聲音，更何況現在承擔的是兩個人。賀朝的手從謝俞擺一點一點探進去，先是掐著腰側那片，忍不住繼續往上，男孩子皮細膩，反應青。    謝俞被他得有點不了，直覺再這麽玩下去真得出事：“……哥。”    賀朝聽到這聲停下來，緩了會兒，手離開那片溫熱，從朋友擺裏鑽出來，然後又低著頭在謝俞脖頸上輕輕咬了一口才算結束：“我，又了。”    “你不用特意強調一遍，”謝俞半坐起，腰抵在枕頭上，看著他，“我被你那玩意兒頂半了。”    賀朝啞著嗓子：“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幫你弄？”    賀朝著真手去，隔著校布料到，幾手指正要再往上，謝俞直接踹過去一腳：“滾。”    剛才作太激烈，賀朝都不知道自己外套是什麽時候被掉的，他起，彎腰把掉在地上的服撿起來，走之前在門口又問了一遍：“真不用？”    回應他的是謝俞反手扔出來的枕頭。    謝俞衝了個涼水澡，快半時才消下去，關掉淋浴開關的時候，等那陣涼意過去，也還是熱。    萬達放完東西又在寢室裏磨蹭了一會兒，打了兩局遊戲，等他想起來要去上課，順便上樓找找兩位大佬一起走。    結果過去敲門，發現這兩個人都換了件服，頭發噠噠地往下滴水，萬達裏滿腔話又被他咽了下去：“你們怎麽這個點洗澡？”    這道題實在是答不上來，賀朝難得詞窮，站在門口朝對門謝俞過去，示意他。    於是謝俞猶豫一會兒，張回了四個字：“關你屁事？”    賀朝：“……”    萬達：“……”    在高二年級所有同學千盼萬盼之下，秋遊這終於到了。    這次訂的地方依舊按著學校秋遊經典套餐走，據是個有遊樂場的大公園，景觀還不錯，拍拍照散散心，還有擊場、劇院之類的項目。

    一大早，整層樓都鬧翻了，薑主任過來了幾句，也隻是暫時安靜下來。等薑主任走了，他們該怎麽鬧還是怎麽鬧。    劉存浩在教室裏當眾開包，炫耀自己帶過來的東西：“看到沒有，樂事薯片一袋，麵包一個，口香糖……到時候大家一起分啊。”    賀朝不服：“給你看看我跟老謝的，看到沒有，青椒口味，你肯定這輩子都沒吃過。”    謝俞抬手按了按額角，提醒道：“那是你的，別帶上我。”    “我的就是你的。”    “……別了吧。”    老唐今穿了藍運裝，大概是想彰顯年輕活力，不過穿在微胖的他上，看起來更適合給他個搖椅，坐上去慢慢搖。    “我幾個重要事項啊，”老唐手裏拿著張日程安排表，又挑了筆出來，“大家劃分一下組，選個組長出來，我手機號你們都知道吧，不知道的我再寫一遍……有什麽時候就打我電話，或者找導遊。”    全班三十幾號人，自由分配，分了五個組。    出去玩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開心，劉存浩平時當班長管事管得夠煩了，這次不想再當組長，於是把位置轉給了賀朝：“朝哥，其實從開學第一，我就發現你這個人不可覷，您上的輝，您的領導才華——您簡直人中龍，無人能敵——”    謝俞聽到這裏笑了一聲。    賀朝擺擺手，示意他打住：“行了行了，我懂你意思。”    賀朝統計人數的時候，羅文強也想過來，賀朝隨口：“你不行，你太能吃了。”    劉存浩跟著：“我也覺得不行。”    羅文強簡直驚了：“有你們這樣的嗎？同學呢？”    謝俞全程看熱鬧，然而羅文強走投無路選擇投奔他，這個渾都是的男生委委屈屈地：“俞哥你他們！”    賀朝：“別俞哥了，俞哥沒用。你俞哥是我的……我這邊的人。”    還好反應快，差點就口而出了“我的人”。    謝俞聽出來了，想想還是決定給男朋友一點麵子：“嗯，我沒用。”    羅文強：“……”    老唐還在講注意事項：“出去玩，注意衛生，垃圾不要就隨手扔在景點，現出我們青年的素質和涵養……”    大家三三兩兩地敷衍：“好的，知道了。”    羅文強還不肯放棄，手指頭在空氣裏啊：“好，我算是看清你們了，好的友誼，都是假的。”    賀朝把羅文強的名字添在紙上，然後示意他趕滾蛋：“夠了啊，再廢話真不帶你。”    直到導遊進來班裏才安靜下來。    是個男的，戴著紅帽子，手裏提著個喇叭，笑起來爽朗，一進來就打招呼：“同學們大家好。”    然後各組組長把組名單給導遊，收到賀朝他們組那張紙的時候，謝俞明顯覺到導遊眼神裏的迷茫，仿佛在問：什麽玩意兒，都有誰？    謝俞從練習簿上撕下來一張紙，低頭把六個人的名字又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