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氣氛陡然變的沉悶，老徐捂住臉，良久還是賀喬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將紙巾遞給他。

    “你有什麽打算？”

    老徐哽咽著，知道他既然瞞了這麽久現在突然告訴他，就一定是有下一步的決定。

    賀喬舟低聲道：“最近不太吃的消，攢了點錢去看看風景吧，你是個有責任心的我也放心你，之後店裏的事給你打理，工資翻三倍給你，嗎？”

    “什麽，你TM不打算做手了？”

    這擺明是認命了，一點想活的心思都沒有嗎？

    老徐瞪著他，赤紅一雙眼睛，“現在技不比以前，晚期做個手指不定就好了。”

    “國不行就去國外，總要試試。”

    賀喬舟抿，“不想浪費力了，我母親得病那陣我是看著過來的，砸了全部家底，做了手，沒一周，走了。”

    “那你現在還有多時間？”

    “一年。”

    老徐見他這樣，勸說：“試試吧，萬一有希呢。”

    他擺手，“這樣好，我沒什麽掛念的。”

    他能把這些說給他聽也是早想明白了。

    本就孑然一，生死都無所謂。

    “賀喬舟，那呢，你有想過嗎？”

    “那貨沒心沒肺的…”

    老徐打斷，“賀喬舟，真的會無所謂嗎？那你呢，如果過的不好，將來結婚到人渣，你又不在，怎麽辦？這麽賴著你。”

    每次一點小事曲之意都能拿到賀喬舟耳邊叨叨，在眾人眼中他們關係親卻是拌的損友，互相對彼此不會起一點漣漪思想。

    可誰曾想，這一切都是他一場持久的偽裝。

    曲之意就算對他沒有男，那也把他當了不能分割的家人，他的離開，第一個不住的一定會是。

    賀喬舟斂神，聲音沉了些，“不會遇到人渣，的格張揚，點委屈不打但是一旦遇到對自己心有確切傷害的事就會及時止損，深也絕。”

    至於結婚，肯定會看那個人的秉才會同意，曲之意不會那麽傻。

    “哼，你說的好聽，要真遇到了呢？”

    賀喬舟沉默，著杯子的手指青白。

    看他有所容，老徐問：“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的？”

    “十七歲。”

    他驚了，“你們不是才認識五年嗎？”

    “是認識我五年。”

    他的喜歡，在很久很久。

    七年前，他母親去世的那天，他從殯儀館回來，拐角撞上了，先道歉的是。

    慌張的看被撞到的人，抬起頭對上一雙的紅眼，以為是撞疼人了，頓時焦急的手足無措。

    “哎，你怎麽哭個臉呢，紙給你。”

    有人在後麵招手喊的名字，忙著應了聲，趕時間又看他這副樣子走不開。

    索將手裏剛從樹上摘下的梔子花塞進他手裏，“我把心的花給你，給你傳遞能量，笑一個吧大兄弟，你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對吧？”

    單純的隻是以為一牛勁把他撞疼了。

    賀喬舟站在原地，看著奔跑在下的背影，齊肩的短發飄揚的弧度都是肆意的味道。

    耳邊恍惚響起不著調的歌聲，年一黑，掌心的白是唯一的亮。

    高中時曲之意裝扮像假小子，頭發永遠是短的，永遠不穿子，但依舊張揚明，像傲立牆頭的淩霄花，無拘無束，肆意橫行。

    他們學校相隔一條街，很招人喜歡，本容貌巧，酷帥的中風很生歡迎。

    那時的，每次回家路過一條街，他在對麵總能看見生一手摟一個，大大咧咧的往前走，笑容璀璨，吸引著他。

    永遠晴朗明，但他不敢靠近。

    直到大一，他和考上同一所大學，進社團的最後一個名額。

    平行的軌線漸漸有了集。

    賀喬舟從來沒妄想和有可能，隻是想靠近，靠近一點就好，就像向日葵需要一樣，他覺得曲之意是他的驅力。

    他爸在他七歲時就走的，他見證過人的生離死別，所以他更懂得，他不能耽誤。

    意一旦訴說就覆水難收，還不如在邊當個可以訴事的朋友。

    如果他能確認自己是健康的軀，他不會放任曲之意去喜歡別人。

    老徐瞧他的樣子，深深歎了口氣，剛想勸些什麽，門口傳來細碎的風鈴聲。

    那抹藍在空中有小弧度的起躍，賀喬舟心底一沉，邁步走向門口，拉開門，“叮鈴鈴鈴”

    外麵飄了點雨，縹緲的撒在寂寥的黑夜中。

    估計是風聲，賀喬舟將門再次合上。

    “天晚了，你先回吧。”

    “一起，我送你。”

    賀喬舟能看出他眼底的憐惜，笑了笑，“我今晚住這。”

    “明天估計就走了。”

    “走什麽走，你要去哪？”

    見他一臉雲淡風輕，老徐急了，“這種病放以前治不好，現在醫療技這麽發達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你為什麽就不能試試。”

    賀喬舟從見證父母相繼因胃癌死亡後他就知道他一定逃不過這一天，母親與病痛折磨的過程他是看過來的。

    他斂神，低聲說：“與其痛苦，不如自由。”

    “那呢，你就一點都不記掛嗎？”

    人隻要有牽掛就不會對死亡看的豁達，老徐真心希他不要這麽悲觀。

    “啊，已經是很優秀的主持了。”

    從青到，孩早就是個合格的大人，他的陪伴也無關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