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沒說話,鬆開他的手,默默站在他後,推椅:“先去廚房吧。”阮離沒得到四季的回答,也不難過,總比直接說不要好很多,他慢慢靠向椅的後背,放鬆自己的在椅上。
四季沒敢真的把他推到灶臺那裡,雖說有油煙機,但終歸還是有些氣味的,四季把做好的菜又回鍋熱了熱,再把一直燉著的湯盛出來裝好。
四季把東西都端到桌上,將一張椅子開,把他的椅推到餐桌旁,把盛好的粥放在他的手上。
他在到碗的時候臉上就顯出了一些不滿,垂著眼睛低聲說道:“不能餵嗎”四季剛坐下聽到他的聲音一時沒做些什麼反應,半天才支吾道:“自己吃不了”
這時的他倒是半點沒有尖銳不饒人的樣子了,反而小媳婦似的,委屈地說道:“手沒力氣。”得了,人家都說了,況且他臉確實是一直不見好,四季也就只能認了,現在就他們兩個,馮叔都沒人應的時候,也就湊合湊合過吧,這時的四季還沒有意識到,人往往最後做出來的決定都與一次次的讓步有關。
53.
在新環境的第一個晚上,因為擔心阮離的狀況和對陌生環境的不適應,四季打電話給韓嚴非讓他送來了一個陪護床,撐在阮離的床的旁邊。
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對於盲人來說難免覺得艱難,晚上起夜什麼的,都不太方便。
韓嚴非帶來床之後斜靠在門框上,看著鋪被子的四季:“剛進來這兩天我就沒有安排檢查,先適應一下,每天會有護士過來打掃的,我也會過來尋房,臥室也有急救電話,有什麼事可以立刻聯繫我。”
“知道了。”四季點點頭,將被子攤好:“阮離的事麻煩你了,以後我會來這裡任職的。”韓嚴非瞄了一眼一直裝睡的阮離,不置可否地笑了。
等到韓嚴非離開,四季幫阮離捻了捻被子。他微微一,四季手立刻一僵,隨即放鬆,不過是捻被子,幹嘛做賊心虛似的。
“你醒了”四季看著他的臉漸漸沒有那麼難看,心下也放鬆下來:“我去洗手間拿巾,等會你吧。”
畢竟還沒有帶他去悉浴室,他子又虛得很,不敢放他一個人在裡面洗浴,只好先將就著讓他。
阮離默默點了點頭,自從到了這裡,只有他與四季兩個人,雖說是陌生環境,但他的心境卻平靜很多,戾氣也消散了許多。
四季了巾進來,先給他了臉,不知因為什麼,四季看他妖艷的臉龐略微到不自然,實在照顧他也不是第一次,剛回來他住院那會,可自在地很,想不理他就不理他,可現在解了心結,想對他真心,又不知道如何對待他了。
巾有些涼了,四季就再去把它用熱水了才拿進來。阮離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聽話地蜷在床邊上,眼睛眨眨不知道在想什麼。
四季將巾放在他手上:“上你就自己吧,我去浴室洗澡。”阮離皺皺眉,微,但卻又什麼都沒有說,顯得有些苦惱地點頭。
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覺得可以放心德去洗澡了,四季才拿上服,走向浴室。
等到洗完澡穿好服出來,卻看到手上仍是握著巾維持著剛剛的姿勢一點也沒有變的阮離。
“怎麼了”四季上還有浴室的熱氣,上沐浴的香味也直接撲面而來,阮離不自然地偏過頭,不過一眨眼又轉了回來,甚至頗為眷地深吸了一口氣。
四季尷尬地看著他的舉,有時真覺得若不是心理醫生該多好,能夠忽略他的依,不察覺他的小心思,這會比現在更自在的多。四季稍稍向後退了一步,小心地看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才微微鬆口氣。
覺到香氣的遠離,阮離垂下眉眼,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鷙,鬆開手中冷了的巾,讓它掉落在地上,輕聲道:“我沒力氣,起不了。”
四季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這話真真假假,可他任由巾跌落,明顯就是不願意。他那些心思啊,從來就不曾消停。
蹲下撿起巾,顯得有疏離地說道:“那便不了吧,早些睡,我去外面看看電視。”
不等他說什麼,四季轉就進了洗漱間,將巾掛好。出來的時候,特意放輕腳步,站在門口瞧了一眼阮離,他正撕扯著床單,表不出意料有些猙獰。
他裝純良的樣子,大概也讓他憋久了,他本是得不到就想要毀掉的人,但從提出要離開家之後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他的忍讓和溫和,脆弱和乖順,卻總讓覺得不真實。
“你偽裝得累嗎阮離。”四季走近他,直接開口。空氣一瞬間變得僵和冰冷。
“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和我都清楚,你不過是想要讓我留下”四季話還未說完,就被床上忽然坐起的阮離準確無誤地抱住,他抱得那樣,讓幾近窒息。
“對,四季,不管你要對我做什麼,都只會有一個答案,我不會放開你,到死也不會。”他的忽然落在的上,那樣冰涼而,卻來不及推開。
四季看著阮離的睡,默默地將被子捻,好不容易安好阮離,才有時間整理自己的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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