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報警。」李靳嶼二話不說，轉上車。

葉濛沒跟上去，而是低頭靠著車門，一不。不，周雨更不敢，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最終葉濛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打開車門進去，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上來。」

等三人坐定，葉濛坐了一會兒，對李靳嶼說：「我想起來這本書在哪看見過了。」

李靳嶼回頭看著，「哪？」

「我媽，」葉濛說，「當初我媽死後，警察給我們的里，就有這本書，是在我媽車裡發現的。」

李靳嶼：「你媽信教嗎？」

葉濛搖頭：「我說不上來，看起來不太信教。但我去北京讀書之後，其實家裡發生的事我知道的不多。」

李靳嶼頭也不回，向後沖周雨一攤手，「把書給我。」

周雨老實地遞過去。

李靳嶼低著頭隨手翻了翻。

葉濛開著車，時不時瞅他兩眼，就這個時候，李靳嶼認真低頭看書的樣子，好像又回到了寧綏那時候。他看書，就趴在桌上看著他，數他叢叢的睫，玩他的手。

他那時候又乖又悶，一點都不像現在這樣咄咄人，像只小貓，有時候高冷有時候粘人。

李靳嶼隨手翻了兩下，發現沒什麼異常，都是一堆心靈湯，就是網上隨可見的那種，葉濛媽媽被騙正常，周雨這種年輕人居然還能上當，他詫異地把書丟還給他，「年輕人你都不上網嗎？這種心靈毒湯你要想聽的話，我旁邊這位姐姐能給你分分鐘編三本。」

葉濛橫斜眼：「你是在罵我嗎？」

「沒有，誇你呢，」李靳嶼大剌剌地靠著，懶洋洋地踮了下腳，眼皮垂著一條冷淡的弧線，睨，甚至擺出一副跟清算舊帳的架勢：「你不是能說的嗎，不是還要為我打江山嗎？江山呢？在哪呢？」

周雨一頭霧水，他鬥著膽子小聲問了句，「你們什麼關係啊？」

李靳嶼一副賊欠扁的樣子，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疾馳的夜，「你猜。」

結果，葉濛手機響了，來電人是邰明霄。

等掛掉，葉濛摘掉藍牙耳麥，對李靳嶼說：「我現在得去接勾愷，我把你和周雨放警局門口？」

李靳嶼：「回匯園。」

葉濛一愣，「你不報警了？那伙人明顯是個傳銷組織。」

李靳嶼不聲，淡聲說：「你別管了，去忙吧。」

……

兩人下車，李靳嶼和周雨站在大門口。

院子裡有淡淡的石榴葉的清香，李靳嶼一邊摁碼鎖，一邊對周雨說：「有什麼東西要用，跟我說了再拿，再一次，直接扔你進警局，我留你下來，不是想拯救你，我要見『引真』，你給我想辦法。」

周雨其實格很唯諾，李靳嶼這種格，他招架不住，只能點頭說，「知道了。」

「還有，這件事不要給姐姐知道。」李靳嶼邊進臥室，邊懶洋洋地叮囑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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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運安是萬萬沒想到，那位監控匿名的小哥會主找上他。

梁運安在心中做了很多設想，這位匿名大神應該是骨瘦如柴的技宅，再或者也可能是滿臉痘痘的二次元宅男，甚至可能是個油頭耳的大叔。

但他完全想不到，會是眼前這個英俊男人，甚至用英俊形容都太過匪淺，他看著太乾淨，清瘦，五冷淡，眼梢有條淡淡的弧度掛著，顯得他整個人有點清心寡。但是一笑起來就不清心寡了。

「梁警，我是李靳嶼。」他扶著門框，彬彬有禮地做我介紹。

梁運安腦中覺得有點悉，可他一下沒想起來到底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葉濛媽媽一案的目擊者。」他又補充了一句。

「啊！是這個是這個，」梁運安懊惱地拍著生鏽的大腦，忙說，「我記得你！啊，是葉濛讓你來找我的嗎？你倆什麼關係？」

李靳嶼說：「夫妻。」

梁運安震驚地差點瞳孔地震，「難怪那天反應那麼大。」

李靳嶼說：「我暫時不想讓葉濛知道我找你這件事，所以就私下冒昧托人聯繫到你。」

「為什麼？」

「先進來再說吧。」

兩人坐到沙發上，屋裡還有個人。梁運安一愣，問李靳嶼：「這是？」

李靳嶼一松垮的睡，雙手抄在兜里：「周雨，打個招呼。」

周雨唯命是從：「梁警好，我是周雨。」

……

太只剩下半圓，掩在天邊，赤紅的霞一層層落進小院裡，過的石榴樹，落下斑駁稀疏的樹影。梁運安看完李靳嶼給的所有的資料，沉默了一會兒，才鄭重其事地說：「這事兒太大，我覺得得報市局理。」說完他看了眼周雨，眼神有所顧及：「如果這小子沒撒謊的話，娉林的事我們警方都有關注，從沒聽過『引真大師』這號人。」

周雨被質疑，心急如焚道：「我沒撒謊，我發誓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梁運安沒搭理他，接著對李靳嶼說：「你這邊還有什麼線索。」

李靳嶼掃了眼周雨，周雨自自發去院子裡了。他才說：「葉濛媽媽自殺的那晚，我在車上看見的那個男人，就是王興生。但這事，我不想讓葉濛知道，因為那天晚上，王興生跟媽媽在車裡發生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