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沈熙從小到大的好閨,他倆當年的故事自然知道,其中包括傅司宴是如何恬不知恥地把圈裏最為溫貌的沈熙收囊中的。
當得知他們倆在一起的消息時,圈裏無不歎一句天作之合,二人不論是優越的外形還是家世,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作為沈熙的閨,林淺並不這麽想,眼睜睜地看著傅司宴把沈熙從邊搶走,事事都要霸占著沈熙。
林淺那句“蓄謀已久”本來就是故意跟他嗆聲,想在好閨麵前扳回一局,結果沒想到這人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大言不慚地承認了。
林淺徹底啞火。
沈熙拉著氣呼呼的林淺走到窗邊,在傅司宴對麵的椅子裏坐下。
位置兩側臨窗,沈熙喜歡坐在窗邊吃飯,尤其這家餐廳二樓視野開闊,能看到許多不同的風景。
低眸是樓下街上現代化的科技建築,抬眸會發現自己置在古古香的環境,古代與現代的空間撞,恍若置於時空洪流的錯口,這也是沈熙喜歡這家餐廳的原因之一。
而傅司宴清楚地知道的喜好,每次都會把包廂訂在二樓。
傅司宴拿過餐桌上用來點菜的ipad,修長冷白的手指翻找著菜品,沒多久,他就將ipad遞給對麵的沈熙,“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吃的?”
右下方已勾選的菜單裏有紅燒排骨,鬆鼠鱖魚,番茄燉牛腩,蟲草花湯,全是沈熙以前經常點的菜,他居然記得這麽清楚。
沈熙下心底的異樣,抿著,然後將ipad遞給旁邊的林淺,“我沒有,你還有沒有要點的?”
話落時,林淺已經湊了過來,塗著嫣紅甲的指尖接過平板,自然地順勢靠在沈熙上,舉著平板歎氣,“小狐貍。”
“嗯?”
林淺指尖漫無目的地著屏幕,抱怨道,“總有人想把你搶走怎麽辦?”
沈熙:“……”
對麵的傅司宴神如常,眼底都沒泛起點波瀾,對林淺這句明顯意有所指的話恍若未聞。
沈熙無奈地低眸看著隔把椅子還靠在上的林淺,語氣無奈,“還點不點了?”
“要點。”林淺一個翻坐起來,紅的指尖在屏幕上了幾下。
沈熙隔著把椅子沒看見點的什麽菜,隻看到直接在右下角按了確認鍵。
林淺隨手將ipad放在桌上,揚起紅,心愉悅,“好了。”
沈熙約有種不好的預,“你點了什麽?”
林淺並不打算告訴,而是衝眨眨眼,神地輕聲說,“一會兒就知道了。”
沈熙:“……”
菜單會直接發送至後廚,他們隻需要等著服務員上菜就好。
包廂裏又恢複了寂靜。
有林淺在,這寂靜是持續不了多久的。
果然,沈熙正著窗外神遊時,林淺就勾著的肩膀把人攬在了懷裏。
沈熙被迫靠在肩膀上,皺著眉輕聲,“幹嘛呢。”
知道林淺故意爭寵似的小孩心態,以前倆單獨在一起時也是這樣沒骨頭似的互相靠著,但現在傅司宴就坐在對麵,沈熙總有點不習慣。
尤其是覺那人眼神總是落在上,像被架在火上烤。
林淺攬著沈熙,低眸在耳邊輕聲抱怨,“這哪有我選的那家餐廳好?那可是最牛的西餐大廚。”
明顯還在對傅司宴擅自決定餐廳的事耿耿於懷,沈熙無奈地按著的手,輕聲安,“下次再去。”
“西餐廳?”坐在對麵沒出聲的傅司宴懶懶抬眸,看著對麵膩歪在一起的倆人,皺著眉,“剛回國不吃中餐,吃西餐?”
林淺本來說得小聲,沒想到還是被他聽見了。
林淺不服輸,著頭皮回懟了句,“西餐怎麽了?你搞什麽歧視?”
傅司宴語氣涼淡,“在國外西餐還沒吃夠?”
林淺:“……”
林淺又一次敗下陣來。
——
半個小時後,沈熙著桌上的兩份紅燒排骨,問一旁的服務員,“是不是上錯了?紅燒排骨我們隻點了一份。”
負責上菜的服務員低頭看了下紙質清單,然後微笑著回,“沒有,您清單上的確是兩份紅燒排骨。”
沈熙正懵時,旁邊窩在椅子裏玩手機的林淺舉起一隻胳膊,語氣愉悅,“我點的。”
沈熙疑地看著,語氣略帶調侃,“你什麽時候換口味了?”
記得以前林淺最不喜歡吃紅燒排骨這類菜,現在居然主點排骨。
三年不見,的確變化很大。
然而很快就發現想錯了。
沈熙剛準備挑菜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出現在視線裏,對麵的傅司宴自然地把裝紅燒排骨的青花瓷盤推到麵前,“快吃。”
澤紅潤的紅燒排骨散發著人的香味,直直地往鼻尖裏鑽,沈熙對紅燒排骨向來沒有抵抗力,更何況在國外三年都沒吃到過合心意的味道。
挑了塊排骨放碗裏,聲音很輕,“謝謝。”
然後就看到旁邊塗著甲的手慢悠悠地將另一份紅燒排骨也推到跟前。
沈熙轉頭看著林淺,“?”
林淺朝微揚下,“把這份也吃掉。”
“……”沈熙著自己麵前的兩份紅燒排骨一言難盡,盡量扯了個笑,“所以,你是給我點的?”
“嗯,”林淺坐直後把手機扔在桌子上,又手了沈熙跟竹竿細的胳膊,皺著眉,“多吃點,都瘦這樣了。”
沈熙:“……”
林淺本意真的是想讓多吃點,但也明白僅靠這一頓吃不胖子。
在看見沈熙臉上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林淺有點不忍心,“那你就吃一份,剩下那份我們打包。”
“嗯。”
沈熙剛挑了塊排骨吃,麵前空著的小碗裏就多了一大塊魚,是質鮮的魚部分。
傅司宴溫淡的嗓音傳來,“慢點吃,小心魚刺。”
沈熙還沒來得及回應,旁邊的林淺又挑了一大塊牛放進碗裏,笑瞇瞇地看著,“多吃點。”
沈熙:“……”
在國外時林淺就跟個老媽子似的,天天打電話囑咐多吃點飯,說瘦得像幹柴棒子似的,輕輕一掰就能折斷,到晚上又會督促早點睡,平時還會叮囑要好好學習。
沈熙覺得自己丟失十幾年的母竟然全在林淺上找回來了。
當然傅司宴並不知道這些。
他看著孩碗裏的牛輕皺了下眉,然後若無其事地給沈熙挑著菜,全是魚最鮮刺的部位。
而另一邊的林淺也抱著“能多吃就多吃,最好一口能吃胖子”的原則,繼續給挑著番茄牛腩裏的牛。
五分鍾後,沈熙著麵前堆小山似的碗哭無淚。
看了眼林淺,又轉眸向對麵的傅司宴,發出靈魂質問,“你倆不吃飯?”
“不吃。”
“等你先吃。”
兩人說話幾乎不分先後。
沈熙轉眸著林淺,杏眸裏有點不解,“為什麽不吃?”
林淺本意就是來看,見到後就滿足了,吃飯自然也不那麽重要,但這話說出口很麻,林淺閉著眼睛隨意胡謅了個理由,“我最近在減。”
沈熙了然地點頭,林淺這人雙標得很,總嫌瘦,卻又總嫌棄自己胖,天天嚷嚷著減。
沈熙又看向對麵的傅司宴,窗外進來的將傅司宴半籠在裏,如雕塑般的俊臉上棱角分明。
他原本隨意地著窗外,在沈熙看過來時,他仿佛有所察覺地也回過來。
兩人隔著餐桌無聲對視。
他那雙如墨的黑眸平時漫不經心看人時都會在無形中給人強烈的迫,更別說這樣直白地盯著沈熙。
沈熙很快就不住地避開視線,手把菜往他跟前推了推,“不用等我,你也吃。”
傅司宴薄牽起點弧度,嗓音著愉悅,“好。”
冷白的手指握著木質雕花的筷子,他慢條斯理地挑著菜吃,不管是吃速凍水餃還是吃中餐,他始終都是這樣,隨意中著優雅,刻進骨子裏的矜貴氣質。
林淺看著對麵聽話乖巧的傅司宴,輕嗤一聲。明明是隻腹黑大灰狼,偏偏在小狐貍麵前裝得一副純良無害模樣。
吃到一半時,沈熙起,迎上兩人同時投過來的目,輕聲解釋,“我去下洗手間。”
與此同時,旁邊的林淺也拉開椅子,站起來,“我陪你一起。”
“不用。”沈熙無奈地皺眉,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去哪都要人陪著。
把林淺重新按回椅子上,俯輕聲安,“乖乖在這,等我回來。”
出了二樓包廂門後,沈熙這才發現一樓大廳已經人山人海,全坐滿了客人。
包廂裏隔音很好,因此他們並沒有聽到外麵的吵鬧聲。
這會熱熱鬧鬧的聲音散在的耳畔,悉的音調散在耳裏,沈熙莫名心雀躍,心裏是說不出的真實與踏實。
這片故土,是真的回來了。
包廂裏。
沈熙走後,斜對麵的倆人坐著沉默不語。
傅司宴慢條斯理地挑著菜吃,林淺出手機旁若無人地著屏幕。
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把對方當空氣,甚至還覺得對方礙眼。
沉默半晌後,最終是林淺忍不住開口,仍盯著手機,看都沒看他一眼,輕嗤一聲,“你可真行,帶來這吃飯。”
傅司宴握著筷子的冷白手指頓了下,然後繼續挑著菜,漫不經心接話,“怎麽?”
從來這家餐廳林淺就憋著一肚子氣,這會兒看到他這副懶散模樣,更氣了。
林淺坐直子,神難得認真,“你不知道這是你們以前經常來的餐廳?你現在帶來這安得什麽心。”
傅司宴神淡淡,“沒居心,最喜歡吃這家餐廳的紅燒排骨。”
林淺“啪”地把手機拍桌子上,睨著對麵的傅司宴,氣得咬牙,“紅燒排骨哪家餐廳沒有?非得來這吃。”
傅司宴語氣不變,“我說,最喜歡吃這家紅燒排骨。”
“為什麽就非得來這,你明知道……”
話聲掐死在傅司宴投過來的涼淡視線裏,隻一眼,林淺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傅司宴挑了塊沒刺的魚放在對麵沈熙的小碗裏,自然地接話,“我沒想著讓回憶過去念舊,這家菜係很合胃口,我就帶來,僅此而已,沒你想那麽複雜。”
說完,他又瞥了眼林淺,補充,“你不會傷害,我更不會。”
林淺徹底不說話了。
這麽多年,包括林淺在的旁觀者都看得清楚,傅司宴對沈熙的毋庸置疑,簡直是寵溺到極致。
倘若沈熙想要星星,那傅司宴能連帶著把月亮都給捧回來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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