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近距離相，發現這位年名的世子只是看著冷，並不倨傲，待他們還算客氣。

將馬匹給小廝，景璃跟著值夜的管事往裡走。

闔府靜悄悄地，各院的燈也滅了。

常管家披著外，匆匆跑過來解釋：「大夥都以為您今夜會在宮中留宿，才沒有等您，屬下這就去人。」

景璃冷冷開口：「不必。」

說完徑直朝澹明堂走去。

這裡是他的住所，燈還亮著，長安和長青這兩個護衛都沒有睡，聽到靜迎出來。

進城後，長青先一步將景璃的行囊送回來好。

目落在已經整理好的甲上，許懷彥讓長青去備水。

長安知道，世子這是要問他楚姑娘的事了。

「打傷小世子的人後來又去找過楚姑娘幾回，被屬下暗中攔下了，但黎公子被書院除名了，不久前回到了京城，目前暫時沒有靜。」

景璃眸中閃過一瞬殺意。

離開京城前，他讓長安徹查過當初意侵犯的楚悅的人，那人是宮中麗貴妃的弟。黎昂比大不了幾歲，後來是京城有名的紈絝。

下兜鍪給長安，景璃站到架前：「霖州那邊查得如何？」

前世，所有人都信了聖上是對湘王網開一面，才沒有追究其後人；直到阿悅去世多年，他才無意中得知湘王賄是誣陷，聖上有意放任栽贓。

他於是在離開京城前派人暗中前往霖州調查，由長安和那人聯繫聯繫。

放好兜鍪，長安協助景璃下鎧甲：「多虧您及時派人前往，證人已經轉眼至安全的地方。不過，屬下查到了些有關湘王妃的傳言。」

湘王妃就是楚悅的母親。聽完，景璃沉默良久：「是否知？」

長安斟酌著開口：「楚姑娘應該不知道，據霖州那邊的人說，湘王待楚姑娘極為寵。」

主僕倆又說了點別的，景萱來了。

長安識趣地退出去，和蘭心一起守在門口。

確認彼此都好好的，兄妹倆面對面坐好，景璃看著這個從小就格外依賴自己的堂妹：「不是說了不用等，怎麼還不歇息。」

景萱抿了笑：「沒聽到最想聽到的消息，我擔心大哥睡不著。」

「頑皮。」

景璃看似在責備，但小麥的微微出一點紅，語氣一點都不嚴厲。

第11章 ◎他真的來了◎

因是月初，天上沒有月亮，星零星掛在夜空，有種說不出的冷清。

翻了個，楚悅睜開眼，從枕下出葡萄玉簪。

細膩油潤的白玉簪握在手裡，自然就給人一種溫暖的覺，和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知道不該去多想，可楚悅還是忘不了他上戰場前說的讓等他，以及白天他離開前回頭看的那一眼。

雖然避開了他的目，可是心還是會忍不住發燙。

夜中，楚悅拉起被子蓋過頭頂。

倘若真如景萱所言，萬一真的與他見面，該怎麼辦。

*

四月初三，又是孫仲來給楚昕調理的日子。

這一年多，除了給楚昕調養，孫仲還給他輔導功課。

只不過他用方式簡單又直接，將家塾里夫子讓弟弟們讀的書照搬來一套，至於楚昕遇到不懂的，他能解釋就解釋，不會就讓楚昕攢著，等有機會找人給他講解。

得虧楚昕來京城前底子不錯，功課勉勉強強沒有落下太多。

孫仲還是按平時的時刻出門，辰時一刻，他走近延賢坊。

等走到巷口的棗樹下，他停下來。

自那日和攤開後，對他的態度變了，不再冷眼看他，兩人見面時不用再針鋒相對，漸漸地能一起去姜家。

等了約一刻鐘，孫仲拿著新帶給楚昕的書起，不再回頭看來路的方向。

他心裡有所準備，也不是非要等到人不可。

景璃剛回到京城，而他們兄妹倆好，景萱必定要陪一陪景璃，今日未必會過來。

抵達姜家，門開著，楚昕滿面笑容迎上來。

將書給楚昕，孫仲就聽到一聲哀嚎：「啊，又有啊。」

姜婆婆在院子裡擇菜，姜爺爺在劈柴，看著兩人笑。

原本在院子裡幫姜婆婆餵的楚悅也看過來，微笑打招呼：「孫大哥。」

孫仲：「我來看看阿昕調理得如何。」

兩人進了屋，將簸箕里的菜葉全部倒進籠，楚悅放下簸箕，拿起笤帚開始掃地。

雖說出了孝期，楚悅還是鮮出門，只在出孝那天穿了一次景萱送給的襦，為了便於幹活，平日裡穿自己製的裳。

做裳的手藝還是這幾年和姜婆婆現學的，用的是棉布料子，雖不華麗，穿著卻很舒服。

今日穿的就是一半舊的杏短衫，下著淺碧百福，沒戴玉簪，頭上只有一平淡無奇的烏木簪。

姜婆婆掐著得出水的小蔥，再看一眼楚悅因為幹活微微泛紅的臉，心疼的同時不得不慨，年輕就是好，就算遇見再大的困難也不耽誤生機地生長。

正慨著，門口又響起叩門聲：「姜爺爺姜婆婆，我家姑娘來看楚姑娘。」

院中的三人俱是一愣，定國公世子不是才回京城，景萱怎麼會不去陪家人。

楚悅卻不合時宜地想起景萱說的，景璃會來拜訪，攥著掃把的手卻越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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