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降臨,燈紅酒綠。一家酒吧裏,詹姆斯端著玻璃杯,貪婪的目盯著池子裏豔的郎們。耳邊充斥著強烈的音樂聲,這是一熱鬧之地。
一隻手按在他肩上。詹姆斯轉頭,對上夏允風沉的眼。
“我警告過你,不要擅自出來!”夏允風拖著他往外走。
詹姆斯剛喝出幾分酒興,就被他打斷,很是不滿。“這裏不能去,那裏不能去,隻能每天躲在破屋子裏見不得人……”他打了個酒嗝,晃悠悠地站起,“夏先生,我最近幫你出了不力,今晚就通融一下,讓我玩會兒再回去。”
夏允風戒備地掃視四周,堅決道:“不行!”
詹姆斯被激起了脾氣,甩開他:“別威脅我!今晚老子不醉不歸!”
夏允風眼見周圍有目聚攏,不想鬧出靜,隻好低嗓子警告:“記住,別給我惹出麻煩,玩夠了馬上滾回來!否則我保證,後果比你預想的更可怕!”
他離開後,詹姆斯甩出鈔票,喚來幾位豔郎左擁右抱,盡風流,直到零點左右,才乘著酒興踉踉蹌蹌走出酒吧。走了幾步,後腦勺突然被人拿著磚頭重重一拍,頓時暈頭轉向。旁邊的小貨車上竄出幾人,火速將他抓進車裏。
一間偏遠廢舊的貨倉裏,詹姆斯歪倒在木椅上。
一盆冰冷的水潑下去,驚得他渾哆嗦,瞬間清醒了過來。
宋子遷端坐在對麵,環著手臂冷冷盯著他。
姚立言一隻手在口袋,角也掛著罕見的冷意。
詹姆斯很快明白了什麽,臉發白:“宋先生……你們抓我沒用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他想起,雙肩立刻被旁邊兩名高大的保鏢按住,彈不得。
“什麽都不知道?”宋子遷不慌不忙掏出火機,點燃一支煙。小簇火焰照亮他的眼,眼中有濃烈的殺氣。
姚立言不介意扮演壞人,出言威脅道:“據我所知,閣下這些年可幹了不大事,不會連自己做過什麽都忘了吧?需不需要我們請國際警察幫忙查查呢?”
“你們……你們……”詹姆斯舌頭打結,他跟夏允風接多年,深知夏允風的行事手段。而夏允風最強勁的對手,他怎敢小看?“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麽?”
宋子遷打了個響指:“詹姆斯先生果然是明白人,沒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我想知道,夏允風在國的所有經曆,比如說他如何積累資本開辟天地,又或者說,你為什麽要如此聽命於他?莫不是他有什麽本事讓閣下臣服?”
“這個……夏先生他……”詹姆斯猶豫半天,沒吐出完整的一句話。
姚立言道:“想要我們幫你,至得先知道你有什麽把柄在姓夏的手上。但是如果你不配合,那麽夏允風做得出來的事,我們也不在話下!”
詹姆斯眼中閃出亮:“真的?你們願意幫我?”
宋子遷吐出煙霧:“幫不幫,全取決於你的決定。”
詹姆斯知道逃不過,隻得吞吞吐吐地道出與夏允風相識的經曆。
“那是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有一次我輸得,心煩躁,為了泄恨,我悄悄對一名玩家實施了催眠,結果對方產生幻覺跳樓自殺。沒想到,我做的事都被夏先生一五一十拍了下來,更沒想到那名玩家竟然是……國一個幫派老大的獨子……”
宋子遷和姚立言對看一眼,懂了。若是那段錄像泄出去,這家夥恐怕難逃追殺,怪不得他對夏允風言聽計從。
“宋先生……如果你們能夠幫我取回錄像,我什麽都願意配合。”
“很好,繼續說。”
“後來,夏先生提出合作,經常讓我假扮他的助手或朋友,利用催眠去跟人談生意。當然……正兒八經的生意需要資本,他做了不走私買賣,中國的古董、珠寶什麽都做,大約就是這樣。”
宋子遷抬起幽暗的眸子:“這些,你可有證據?”
“做走私的過程,我悄悄拍了,可是夏先生明又狠辣,很快被他發現……我差點被私貨老大扔進海裏喂鯊魚,後來再也不敢輕舉妄了。”
這條線索一時問不出更多,宋子遷轉到自己最想探知的話題:“陸小姐呢?我查過,在國生孩子前於昏迷狀態,後來被你實施催眠,當時真相到底是怎樣?”
詹姆斯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說!”宋子遷緩慢地起,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口。
“那個……陸小姐昏迷是因為發生了車禍……”
宋子遷見他言辭閃爍,懷疑他有所瞞,“把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
“其實有一次我給夏先生催眠,進他的意識空間,發現了一件事,但不確定是否就是真相……那時候陸小姐應該快生了,肚子圓鼓鼓的,跟夏先生在同一輛車上發生了爭執。陸小姐特別生氣,堅持要下車,夏先生不肯停,陸小姐就側過子搶奪方向盤……然後發生了車禍。”
宋子遷額頭青筋跳,雙手幾乎將高大的詹姆斯提了起來:“你想清楚,他們當時為什麽爭執?”
姚立言聽得激,也上前:“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否則以雨桐的子,決計不會懷著孕跟人發生衝突。”
詹姆斯閉上眼睛,陷回憶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好像在吵——”
五年前,國,一輛奔馳中的汽車上。
雨桐氣得臉頰發紅:“夏國賓死了,多是他罪有應得,你將一切歸結在子遷上,本就不應該!現在竟然還想做出買兇殺人的罪惡行徑,夏允風……我看錯了你,信錯了你!停車,我要下車!”
夏允風見要打開車門鎖,一把按住的手臂,“雨桐,誰跟你汙蔑我的!”
“誣蔑?你想否認嗎?很抱歉,我剛才拿錯手機,無意中看到了你的短信,你竟然想花錢買人去殺子遷……罪證現在應該還在你的手機裏!”
夏允風的臉驟然沉下,將手機迅速扔到另一邊,口氣變得嚴厲:“雨桐,我隻問你一句,你信得過我嗎?夏國賓再怎麽壞,始終是我父親,也是你的親生爸爸,他死了,做子的不應該盡孝道嗎?”
“他把我當過兒嗎?我從來都不是誰的兒!可是允風,你變了,變得冷酷自私,或者你原本就是這種人,打著孝道的旗號竟然連殺人的事也做……”
“閉!”夏允風終於暴怒,將的手臂抓出幾道指印,“說來說去,到了國,你還是心裏隻有那個該死的家夥!”
“夏允風,你停車……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你停車啊!”可是夏允風非但不停,反而將車開得更快。
雨桐痛苦地皺眉,手去奪方向盤。車子開始搖晃,在馬路上彎曲前行。隨後 “砰”的一聲,車傳出夏允風驚慌的呼喊:“雨桐!雨桐你怎麽樣了?”
雨桐雙手捂著肚子,頭靠車窗,幾道殷紅的從額頭淌下。
……
聽完,宋子遷雙眼紅得駭人,慢慢鬆開了手指。
詹姆斯跌回椅子,咽了咽口水:“這些場景……是我在他意識裏看到的,應該是真實發生的事件,跟陸小姐被送醫院生產的時間正好吻合。”
姚立言難以置信地看向宋子遷:“可恨!想不到夏允風竟然想過要買兇殺你!”
宋子遷心中卻牽掛另一件事,冷聲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務必老實回答我!你對雨桐催眠、植記憶,還讓吃藥,到底會引發怎樣的後癥?”
“後癥?”詹姆斯一愣,“沒有後癥啊!”
“想清楚,一個字都不許騙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些藥不過是讓陸小姐安神所用,要是傷害的,夏先生肯定不會放過我。至於植意識,也最多隻讓陸小姐混淆記憶而已,事實上……陸小姐的自我意識非常強大,如果沒有每個月催眠強化一次,早就徹底恢複了!”
“你確定後癥不會讓人變瘋,甚至是——”宋子遷閉了閉眼,極不願地吐出最後兩個字,“死掉?”
詹姆斯嚇了一跳,慌忙搖頭:“不會,當然不會!不瞞你們說,我雖然催眠不錯,但植意識這種事還是頭一次嚐試,完全是應付夏先生而已。”
聽到這裏,宋子遷揪了幾天的心,驀然放鬆。他收起怒氣,轉準備離開。
詹姆斯焦急喊道:“宋先生,知道的我都說了,有沒有辦法幫我取回錄像?”
“錄像?慢慢等著吧!”宋子遷冷笑,要不是眼前這家夥助紂為,雨桐怎會五年都生活在虛假的記憶裏?他踢開椅子,丟下命令,“一個小時後放人,到時候順便給姓夏的打個電話,讓他為好搭檔驚。”
詹姆斯難以置信地起來:“你們說話不算話?”
姚立言回頭笑問:“多謝詹姆斯先生的配合,不過我們答應過你什麽嗎?”
“你們……你……”
“我們先行一步,詹姆斯先生保重!”
回來路上,宋子遷專注開車,一言不發。姚立言不斷察看他的臉:“看樣子雨桐還沒有想起全部,並沒有提過那場車禍。”
宋子遷濃眉一擰,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在深夜的街頭狂飆。當年那場車禍想必慘烈,傷的不隻是雨桐的,還有的心。將殘酷的真相封存,或許潛意識裏不願相信夏允風是狠辣歹毒之人。好在不幸中之大幸,老天讓們母子健康地活了下來,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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