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白荷仍舊跪在佛堂前,蹙眉盯著面前的團。沈囂抱著手臂,靠在一側的影裡安靜地看著。
今晚的事,皇帝沒有錦衛手,這件事的功績,是皇帝要送到韓擎手裡,此事雖險,對於一個久經沙場的人來說也並不嚴峻。
可凡事都有萬一,萬一呢,萬一韓擎偏偏被歹人重傷……
沈囂不聲地了手腕,白荷背影清瘦卻肩背筆,突然彎下腰去,手往點滿了蓮花燭的燭池裡一探,沈囂眼神一凜:“荷!……”
他大步上前手要攔下,卻看見白荷已經用被滴了幾滴紅燭的手從裡面撈出了一塊東西。
沈囂看著的手,手了,又收了回去。
白荷抬頭,對著線看了一眼那塊沾滿了蠟的木牌。
那是一塊軍的出令牌,軍出令牌是有數的,發出多,回收多,每日都要按時點查。若有,一定會上報。
白荷將那令牌遞給沈囂:“大人。”
沈囂接了過去:“我知道。”
兩人慢慢從佛堂之中走出去,剛才還十分寂靜的宮中此刻熱鬧起來,幾個太監匆匆低著頭往養心殿的方向而去,沈囂住其中一個:“皇后沒了?”
那太監顯然一驚,哆哆嗦嗦地點點頭:“是,是!聽說那蕭氏大逆不道,竟敢刺殺陛下!幸虧侯爺及時趕到,將其一箭死了……”
白荷一驚,抬頭看著沈囂:“……怎麼會這樣?”
幾個太監看這小宮如此大膽地直接同沈囂詢問,也都一怔,眼神有些質疑地看著白荷。
沈囂淡淡道:“你先隨我走。”
忙低了頭,跟著沈囂往外走去,繞著側邊的小路從西南門帶白荷離開。
沈囂在門口對道:“等我一下。”
不過片刻,從一旁巷子裡帶出來一輛有些小的馬車。
錦衛平日裡也用不上這種東西,這是以前辦事送人私下進宮時候用的一頂小轎馬,有些舊了,沒想到今日還能派上用場。
白荷看著那馬車,微微有些遲疑,若是坐沈囂的馬車回去,被韓擎瞧見了,定然沒什麼好下場。
沈囂似乎知道在猶豫什麼,開口道:“韓將軍這會兒估計還在殿裡,馬上四更天了,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明日還有得忙,他未必能有空回去。”
白荷開口道:“可……我家掌事在北直門等著呢。”
沈囂淡淡勾:“這裡到北直門,比回一趟侯府還遠,荷回去以後人去一趟,他們回來便是。”
***
韓擎一出北門,遠遠地看見一堆車馬之中混著自家頂轎子。
他腳步微頓,便看見劉掌事站在下面正東張西,表十分焦急,似乎在尋什麼人。
韓擎心裡約有個不好的猜想,立刻大步走上去。
劉掌事一轉,差點撞到一個人上,他“哎呦”一聲,往後撤了一步,抬頭一看對方模樣,眼神立刻了:“哎呦……侯爺!”
“你帶轎子來這裡做什麼,夫人呢?”
劉掌事開口:“夫人說來給侯爺送裳,這會兒進去許久了也不曾出來,侯爺沒瞧見夫人?”
韓擎表有些沉:“這麼蠢的瞎話你也會信?這是皇城,不是什麼酒樓,說進就進?”
劉掌事了脖子:“夫人,夫人好像有個什麼牌子……反正門口的爺一看,就放夫人進去了。”
韓擎抿了抿,這才想起白荷從前的確說過,公主給過掛了名的令牌,還當真出無阻。
韓擎低聲問:“什麼時候進去的?”
“兩個多時辰了,老奴一直在這盯著,生怕看走了眼錯過夫人。”
韓擎了邊的兩個衛兵:“:現在就回宮裡問有沒有人瞧見夫人。”
他轉要往宮裡走,忽然看見不遠兩個一紅的錦衛三階校尉,表微微變了一瞬,走了過去。
***
韓府門口,巷子外。
沈囂將馬車停在巷口,開口對轎子裡的人說:“你回去吧,我看著你進去。”
白荷提著子下了車,抬頭看了沈囂一眼:“沈大人,多謝你。”
沈囂沒什麼表:“不必,方才你說幫了這次,我便不欠你,我不認,這次不算,我仍欠著。“
白荷有些無奈:“當年幫大人最多的是公主,若非打著公主的旗號,我的話在軍裡也沒什麼作用,沈大人能夠還公主一個真相,便是不欠公主了。”
說起公主二字,仍舊是眼圈驟然一紅,盡力咬牙忍著讓聲音沒有發。
沈囂無聲地嘆口氣:“我記著公主恩。”
白荷抿了抿,一陣夜風吹過去,這小巷子裡十分昏暗,只有馬車上一盞燈籠盈盈地亮著,照在二人的腳面上,把白荷雪白的裾染上一層淡黃。
沈囂忽然心裡一,他很想問出自他回來以後藏了很久的那個問題。
當年他沒有一一毫舉,因為他覺得白荷喜歡方雁遲,就算他用了計策強取豪奪,心也不再他這裡,得等自己看了方雁遲臉,心灰意冷,他才能表心意。
可偏偏有韓擎這樣的莽夫,不分青紅皂白,在這時候橫一腳,打了他全部計劃。
白荷轉要走,沈囂忽然咬了咬牙,在後喚了一句:“荷!”
白荷轉過頭來,沈囂繼續道:“倘若……”
他話未出口,拐角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兩三個人騎著馬從拐角繞出來,為首馬上到正是韓擎,他勒了韁繩,停在路口,馬兒驟然急停,在原地踱步半圈,韓擎翻下了馬。
白荷一瞬間看清了馬上人影,心中略有些慌,下意識往沈囂後躲了躲,對面傳來一聲悉的聲音:“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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