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謝淑芬一大早就準備好了餃子餡兒，準備包餃子。

    冬至不吃餃子，會凍耳朵的。

    臥室。

    小寶猝不及防的了一聲媽媽，當時蘇圓正坐在一旁疊服，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接著，小寶又咿咿呀呀的了一聲，“媽媽……”

    蘇圓激的把手裏的服一扔，來到寶寶邊。

    “寶貝，你剛才媽媽了是不是？”

    蘇圓俯，埋頭在小寶的肚子上輕輕的拱了一下，小家夥被逗得咯咯直笑。

    小寶趴在床上自娛自樂的玩著，手裏攥著他最喜歡的布偶玩。

    這個布偶跟大黃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是親手的，小寶第一次拿到的時候就不釋手。

    陳烈知道小寶開口了媽媽之後，又是一陣瘋狂的吃醋。

    “臭小子，你老子也天天陪你玩呢，聲爸爸給我聽。”

    “啊不啊不……”

    “……”

    小寶一邊啊啊的著，裏還不停的吐著泡泡。

    “急什麽，等小寶會開口說話了，天天你爸，讓你聽個夠！”

    謝淑芬從陳烈懷裏抱過小寶，“給我，我來看看小寶尿沒尿。”

    “汪汪汪！”

    大黃突然衝著大門了幾聲。

    “是不是有人來了？”

    陳烈拿過搭在椅子上的羽絨服穿上，“我下去看看。”

    外麵的空氣很幹冷，男人呼出一口氣，一陣白汽飄散，消失在半空中。

    大黃興的圍著陳烈轉了幾圈。

    “去，一旁呆著去。”

    陳烈拉開門閂，一個穿白羽絨服的中年人站在門前， 紮著低馬尾，頭發一不茍的搭在後。

    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眼鏡片上有些許霧氣，臉頰被凍得通紅。

    的手裏拿著一個紙箱子，方方正正的，不大不小。

    陳烈盯著人的眼睛，塵封的記憶如同水般湧大腦。

    男人著角，試探般的喊了一句，“小梅姨？”

    人溫的彎著角，“小烈，好久不見了。”

    謝淑芬站在二樓的窗邊，看著底下的景，眉眼躍上一愁容，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是？”

    蘇圓來到老太太邊，輕聲問道。

    謝淑芬了幹枯的雙手，“是小烈的表姨。”

    蘇圓沒再往下問，氣氛有些抑，沉沉的天空讓人有些不過氣來。

    幾人一起包了餃子，吃了頓飯。

    紙箱子被人默默的放在茶幾上，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提及過它。

    “圓圓長得真好，咱們小寶長得也好。”

    王梅滿意的看著蘇圓，溫又心的姑娘，適合小烈。

    “來，小寶，讓姨抱抱。”

    小家夥顯得很興，咦啊咦啊的著。

    陳烈也跟著幾人一起笑，可笑裏分明藏著幾分苦。

    這麽多年不見了，小梅姨這次來應該是有別的事要告訴他吧。

    陳烈盯著茶幾上的紙杯子，有些神遊。

    人走的時候，塞給了蘇圓一個紅包，蘇圓急忙回絕。

    “小梅姨，我不能收你的錢。”

    “拿著吧，你和小烈結婚還有小寶出生的時候，我都沒來，正好這也快過年了，就當作給小寶的紅包吧。”

    陳烈了孩的後背，輕聲說道：“拿著吧。”

    “謝謝小梅姨。”

    人看了一眼牆上掛的時鍾，“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陳烈向前一步，“小梅姨，在這兒多住幾天吧。”

    人溫一笑，“不了，我是跟著朋友的車過來的，正好再跟著的車回去。”

    謝淑芬對著男人說道：“小烈，快去拿袋子，給你小梅姨裝點年貨，都是咱們這兒的特產，南方肯定吃不到。”

    蘇圓把小寶放在搖籃裏，幫著陳烈一起裝。

    人拉過老太太的手，眼中含著薄淚，“嬸子，這麽多年，辛苦你照顧小烈了。”

    老太太苦一笑，“我沒苦著。”

    “是小烈媽苦了……”

    人拍了拍老太太的手，“嬸子，多照顧好自己。”

    謝淑芬到餐桌前收拾碗筷，抹了一把眼淚。

    “小烈，你送你小梅姨下去吧。”

    陳烈拎起沉沉的塑料袋，“好。“

    “小梅姨，咱們走吧。”

    遠遠的，陳烈看到了路口停著的一輛車。

    兩人並排在巷子裏走著，走得很慢，人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小烈，你喜歡圓圓嗎？”

    男人著前方，眼神堅定，“，我很。”

    “那就好。”

    “現在你們有了兒子，你的也還是那麽朗，你覺得自己幸福嗎？”

    “幸福。”

    “是啊，平安和幸福比什麽都重要。”

    人著他的後背，“小烈，你現在是個真正的男人了，了家也立了業，看到你現在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我很欣。”

    本是荊棘中的小草，可他靠著自己的本事長了參天大樹。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路口，兩人停住腳步。

    “給我吧。”

    人從他手中接過沉重的袋子，“外麵冷，趕回去吧。”

    “小梅姨。”

    陳烈住了轉離開的人。

    男人眼裏閃著淚花，側的拳頭地握著，“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嗎？”

    人了眼淚，但是沒有轉，“小烈，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回去看看那個紙盒子吧，裏麵有你想要的答案。”

    陳烈站在巷子口，目送著白的汽車遠去。

    可天高路遠，想抓住的東西，終會消失不見。

    —

    陳烈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

    蘇圓和老太太正在廚房裏刷碗。

    男人腳步一轉，推開了臥室的門，小寶在嬰兒床裏睡著了，裹著厚厚的毯子，隻剩白的小臉了出來。

    夜漸深。

    依偎在他懷裏的孩正的睡著。

    陳烈張開眼睛，起下床。

    他披了一件棉襖，坐在沙發中央，麵前的茶幾上，是小梅姨帶來的那個紙盒子。

    客廳裏很安靜，安靜到好像時間也停滯了一般。

    陳烈盯著紙盒子，一不。

    其實，他心裏一直有個芥，那就是媽媽明明那麽他，為什麽當初和陳誌安離婚的時候，不聲不響的走了。

    甚至這麽多年，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他。

    他不怪，隻是太想了。

    眼前一片模糊，陳烈抹了一把淚，世界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他撕開盒子兩邊的膠帶，打開了蓋子。

    裏麵有幾個飾品盒，一遝照片，還有兩封信。

    裝照片的盒子是明的，最上麵一張照片，是他和媽媽的合照，那個時候的他，大概上二三年級左右。

    人穿著一白的連，頭發辮在後，溫的向鏡頭，而上麵的男孩則不太樂意的盯著鏡頭，嘟著張臉。

    陳烈忽地笑了出來，他小時候的確不太照相，幾乎每張照片都擺著臭臉。

    這些照片他幾乎都沒有見過，陳烈一張一張的看著，心頭暖暖的。

    最下麵一張照片，是一張全家福。

    陳烈盯著照片看了良久，便把這些照片重新放回了盒子。

    兩張信，其中一張是給他的。

    陳烈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把裏麵長長的一張信紙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