縵看向愈發明亮的天,的聲音裏不帶任何抱怨,隻是平靜的陳述這句話。
談祈深看著麵無表的那張臉,呼吸像是被人扼製住,他下意識的鬆了鬆領帶,試圖平複心頭的那慌。
他更希縵能歇斯底裏的指責自己,而不是這樣平和坦然的說出不想與他談的原因。
這更令他無措。
“我……”
談祈深聲音嘶啞低沉,嗓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
他沒辦法為自己辯解,縵說的沒錯,這兩年的時間裏,他與置過無數次氣,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麽遇到縵之後會變這副樣子,大大小小的事都能為引起他與縵冷戰的導火索。
可能是他以為縵會一直自己,所以他才有恃無恐。
用江臨津與賀承的話來說,自己是在作死。
從前他不信,現在事實打臉,他徹底信了。
縵看著他,語氣認真且真誠,“謝謝你這兩年的照顧,其實我開心的,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不會是這樣的壞人。
縵默默在心裏說了最後這句話。
談祈深帶給這兩年的是真實的,讓逐漸從唐傾朔去世的影下走出來。
發自肺腑的希談祈深未來會遇見一個真心實意對待他的人。
不過轉念一想,即使談的機不純,但談祈深也有對不起的地方。
他們之間也算是扯平了吧?
談祈深垂著眼,直白的看著,隻說,“分手協議上的時間還沒到。”
談祈深從來沒想到,一開始簽訂的擔心縵不分手的協議,最後竟然為他挽回縵的最後稻草。
縵像是突然想起來這點,語氣輕鬆,“我已經簽好字了,等白天讓人送到你的辦公室。”
早在兩年前就簽好了字,因為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
談祈深眸底沉暗,指骨緩緩在座椅扶手上收,他低聲道,“還有三個月才到期!”
縵依舊淡定的說,“你記了,協議上寫的是雙方簽好字後即刻生效。”
“……”
談祈深真正會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覺。
他深吸了口氣,“縵,真的不能再考慮考慮嗎?”
縵灑的笑了笑,問他,“談祈深,我有點好奇,你以前一直拿分手協議說事,我覺得你想分手的,怎麽我主提分手了你反應這麽大?”
該怎麽和縵說,他已經後悔簽訂那個勞什子的分手協議了。
他連自己的那份都扔進了碎紙機裏。
一開始,他與縵談隻是隨便玩玩而已,並沒有上心,直到後來,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越來越關注縵,甚至想把介紹給家裏人。
縵粘他、哄他、縱容他,所有人都能看出對自己深萬種。
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縵竟然會主提分手!
談祈深沉鬱的五半陷在影之下,眸如一汪深潭般注視著,他語氣不急不緩,“我說我喜歡你,你信嗎?”
他以前從來不會把掛在邊,而縵恰好相反。
從前和自己說過的很多話,什麽‘好你’,‘隻喜歡你’,縵說的如家常便飯一樣,讓他逐漸以為非他不可。
他現在幾乎沒了所有的傲氣,從前的那些自信和傲都不存在了,如今他把姿態放低,認真的又重複了一遍,“縵,我真的喜歡你。”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不說,恐怕以後都沒機會了。
縵邊的那抹玩味笑意慢慢消失,心頭一震。
這是最不願意聽到的話,寧願談祈深也是玩咖心態,也不想他真的上自己。
一愧疚湧上心尖。
縵低下頭,不去看他炙熱直白的目。
讓聲音變得冷漠,甚至一個眼神都不再留給他,“抱歉,我不喜歡你了。”
話落,縵打開車門,最後留下一句,“我要工作了,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
‘砰’得一聲響起,仿佛關上的不隻是車門,還有縵的心。
日漸漸探出廓,可落在談祈深臉上的滿是涼,他臉沉鬱如暗夜中的烏雲,仿佛馬上就能下起雨。
他有追出去的衝,但在起的那一刻卻是那麽無力。
縵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不想再與自己有任何瓜葛。
談祈深掀起眼,眼神追隨著縵的背影,看走到酒店大廳,直到消失不見。
他眼睫垂著,掌心無意識的蜷收,頂端堅的指甲快要陷裏。
可談祈深不知疼痛,依舊不斷用力,像是要把心上的痛苦轉移。
怎麽會突然不喜歡了呢。
明明十天前他們還好好的。
南叔站在一角落裏,見縵下了車,忙走過來,擔心問,“怎麽樣了爺,小姐說什麽了?”
縵格好,懂禮貌,和他之前見到那些想靠著談祈深得資源的人都不一樣,南叔站在長輩的視角來看,他欣賞縵,相信談家人也會喜歡,他私心不想讓兩人分開。
談祈深不說話,眉眼冷淡,低頭從煙盒裏拈出一送進裏。
南叔看他這副樣子也全都明白了。
他心中止不住的歎息。
真是造孽。
小姐這麽好的一個朋友生生的被他給作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酒店裏陸陸續續有人出來,劇組的車也一輛一輛的開走。
談祈深的目從窗外收回,冷聲吩咐南叔,“回公司。”
南叔從後視鏡看著他,出幾分心疼,他知道談祈深一夜沒睡,昨晚又喝了那麽多酒,如果今天直接去工作,怕他不住。
他建議道,“不然先回家休息,下午再去公司也不遲。”
窗外的日一縷一縷的進來,在談祈深的上鋪上一層金的暈影,他一閉上眼,縵的樣子就浮現在他的眼前。
更別說回家了,哪裏都是縵存在的痕跡。
談祈深重複,“去公司。”
他的聲音不容置喙,南叔隻能聽從他的話。
安霏抬頭,那雙愛笑的眼,已經很少笑了,此時充斥著淚水。她手拿水果刀,而刀尖卻對著自己的臉,刀沒入肉中血流不止。曾經絕色的容顏,一瞬間,支離破碎。這樣,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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