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說?
說什麽?
說要與他分手嗎?
那豈不是羊虎口。
現在拿不準談祈深對的態度,縵才不會傻傻的上車,當麵告訴他。
談祈深察覺到後麵沒有腳步聲響,他眉峰皺起,回頭看,見縵還愣在原地,他冷聲說,“快點。”
快什麽快!
要快點分手!
但縵心裏想的當然不能說出口,像以前一樣朝他溫的笑了笑,先應付過去,“我去和胡導說一聲。”
談祈深緩緩瞇了瞇眼,眸濃黑如墨,沉默無言的冷眼凝視,似乎帶著幾分說獨行專斷的意味。
就在縵以為他要強行帶離開時,聽見他嗓音冷冽一聲,“五分鍾。”
話落,他轉率先走出宴會廳。
縵鬆口氣。
五分鍾,足夠離開了。
*
停車場寬闊,不遠的酒莊建築璀璨輝煌、紙醉金迷,窗外路燈的影落進車裏。
談祈深坐在後座,雙眸注視著宴會廳的方向。
在這期間,有不參加宴會的人陸續出來,但這些人中並沒有縵的影。
南叔不明況,隻知道自從談祈深上車後一言不發,看向窗外,還沒有吩咐他們去哪裏。
“爺,咱們走嗎?”
南叔遲疑的問他。
談祈深抬起手,看著腕表上的分針指向六的方向,已經過去九分鍾了。
縵還沒有過來。
談祈深垂著眼,看著秒針又轉了一圈,他雙目闔上,靠在椅背上姿拔又鬆弛,眉心蹙著,話裏約帶了幾分不耐,“等等縵。”
說不定是有事耽誤了,畢竟是個不小的場合,不了與人客套幾句告別。
他已經給了縵那麽大的一個臺階,不可能不借坡下驢。
駕駛座上工作了一整天的聞波聽見這話立馬神了。
談總和小姐這麽快就和好了?
那他們以後上班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膽了。
聞波還沒高興多久,大概二十分鍾後就聽見談祈深忍無可忍的吩咐南叔一句,“去裏麵找找。”
“是。”
南叔下了車。
聞波突然有種不祥的預。
果不其然,南叔沒多久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令他難過的消息。
“小姐在二十分鍾前已經與胡導們回劇組了。”
談祈深倏地睜開眼,他看著南叔,似乎在懷疑他話中的真偽。
南叔低下頭,沒有說話。
談祈深臉沉下來,一副風雨來的樣子,昏暗的夜中,他眉頭鎖,眸若寒冰,後座傳來沉沉輕嘲的笑聲,聽的讓人心驚跳。
縵又騙了他一次。
從前怎麽沒覺出來縵這麽會騙人。
自己竟然被耍得團團轉,真的在車裏等了半個小時。
談祈深突然有一種抓不住的覺,無理由的慌浮上心頭。
聞波默默為自己點了蠟。
恐怕以後的日子更加難熬了。
車上三人誰都不言,直到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
談祈深拿手機的速度很快,但看清來電人時,他的神瞬間又恢複淡漠。
不是他心裏所想的人。
他把手機給了南叔,本沒有接電話的心思。
一分鍾後,南叔與那頭的賀承談完,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將賀承的話轉告給談祈深,“賀總說請您去‘蘆園’,慶祝他今天恢複單。”
說慶祝隻是撐罷了。
賀承本不想離婚,奈何羅熙態度強。
他沒辦法,總不能一直拖著,耗到了今日,兩人才正式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
談祈深沒什麽反應,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南叔以對談祈深二十幾年的了解來看,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了。
與其在家裏失眠,不如去‘蘆園’轉移一下力。
而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雖然不太道德,但起碼還有個更難過的墊底。
南叔讓聞波把車開去‘蘆園’,談祈深聽到了也沒說什麽,默許了他的做法。
——
侍應生剛推開包廂房門,談祈深就聽見裏邊說了一句——
“你這後爸當的起勁。”
賀承正與江臨津打臺球,聽到他說在皖南那邊買了套房子,就在前友家旁邊,不嘲笑了他一句。
江臨津‘嘁’了一聲,“我買房子縈縈也沒阻止我什麽,說明默許了我的行為。”
“你買房花的是你的錢,又不是的錢,人家管你幹嘛?”
賀承以往說話比較溫和,很有這麽衝的時候。
江臨津衝他比了個拳頭,“看在今天你離婚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
兩人互懟的火熱,也沒聽見門口響,直到談祈深坐在一側沙發上,才意識到有人來了。
“祈深來了,你要不要來一局?”
江臨津邀請他一起。
談祈深不言,讓人倒了杯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江臨津挑了挑眉,看出他的不尋常來,他低聲音朝賀承道,“看起來臉不對勁。”
賀承隻看了他一眼,隨口道,“估計是老病犯了。”
“……”
“得,這是又開始作了。”
江臨津兩手一合,搖了搖頭。
兩人本沒放在心上,接著打球,這樣的事上演過幾十次了,反正用不了多久縵就會過來哄他。
賀承開球前突然歎一句,“如果羅熙的脾氣能像小姐一樣就好了。”
“你別想了,小姐的格世間有。”
江臨津其實也羨慕,他瞥了還在喝酒的談祈深一眼。
可惜了,這人擁有卻不懂得珍惜。
——
縵到達劇組下榻酒店時,已是一個小時之後,馬上快到淩晨十二點。
與胡導們告別,縵來到自己的房間。
房寂靜漆黑,縵打開燈,踢掉了高跟鞋,摘掉上珠寶首飾,最後下華麗的晚禮服。
直接癱在了床上,今晚不止站的累,心更累。
與談祈深周旋,實在是太廢腦子。
今晚已經把路走死了。
談祈深讓上車直接開溜,都能想象的到談祈深知道後會是什麽表,一定能把生吞活剝了。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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