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眠淡淡勾：“沒事，不用避諱。”

    話是這麽說，可氣氛還是陷了沉默。

    突然，邵雨薇那邊的背景聲音變得嘈雜起來，“眠眠，先不跟你說了，家宴要開始了，我媽到找我。”

    “好。”

    掛斷之後，蘇雨眠正準備放下手機，接連幾條微信消息進來。

    是沈時宴。

    有國起訴書、理回執，大概說了一下目前的進度，剩下的就是一些需要本人簽字的文件。

    國起訴比普通起訴手續更複雜，花費的時間也更多，能這麽快推進，說實話，蘇雨眠有些意外。

    下載文件，在線完簽名後，重新給沈時宴發了過去。

    那邊一秒接收，又發了條消息，帶點玩笑的語氣：

    【這麽相信我？不怕我把你賣了？】

    蘇雨眠：【你不會】

    沈時宴心頭一，突然笑起來。

    顯然對的話很用，懶懶地勾起角，飛快打字：

    【放心，隻是一些必須簽署的文件而已，除了起訴，無關其他。】

    蘇雨眠挑眉，並不在意他的解釋。

    又不是傻子，需要簽名的文件，都仔細看過，沒有問題才簽的。

    再說，沈時宴想要算計，不至於用這麽迂回且低級的手段。

    過了兩秒，手機再次震——

    沈時宴：【除夕快樂，希明年我的願能夠真。】

    蘇雨眠把手機翻了個麵蓋在床上，又不是聖誕老人，他的願跟有什麽關係。

    “眠眠，你爸煮了餃子，快來吃——”

    樓下傳來宜敏的喊聲，立即起，輕快地應了一句：“來啦。”

    八點，春晚開播。

    蘇雨眠吃著熱騰騰的餃子和父母一起坐在沙發上聽著主持人溫婉的聲音徐徐道來開場詞，偶爾吃一顆母親喂到邊的車厘子，真的不要太幸福！

    十二點，伴隨著電視裏主持人倒計時的聲音，窗外一束束煙花衝上夜空，五六的芒炸開，如夢似幻。

    院子裏，蘇晉興同樣在準備放鞭炮。

    宜敏站在一邊捂著耳朵，不忘提醒丈夫：“小心點……”

    鞭炮點燃，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預示著來年順順利利。

    蘇雨眠笑瞇瞇地看著院子裏的父母，突然覺兜裏的手機在振。

    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來電。

    從來不接陌生人的電話，但是看著京都的ip地址，還是接了起來。

    “新年快樂。”

    悉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沉穩儒雅。

    蘇雨眠角笑容擴大，看著夜空中綻放的煙花，“邵教授，新年快樂。”

    ……

    邵溫白是從邵雨薇的言語中猜出，蘇雨眠可能回了老家。

    家宴結束，他回到書房，打開電腦想要重新核算一遍實驗數據，然而，算到一半，他突然停下筆，眼神不自覺的往手機飄。

    兩秒鍾後，他拿起手機，找到蘇雨眠的號碼。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換的手機號。

    那之後，他再也沒有主撥過這串數字。

    嘟聲響起時，他心跳微微加快，直到顯示通話連接，還不等那邊出聲，他的大腦就先一步發出指令讓他張開，說了聲：“新年快樂——”

    那頭同樣送上祝福，孩兒溫又寧靜的聲音裏似乎含著一笑意。

    邵溫白腦海裏不由浮現出，拿著手機，微微一笑祝他新年快樂的樣子。

    煙花綻放，照亮帶笑的側臉。

    一定很。

    ……

    大年初一，蘇雨眠被允許睡到十一點。

    爬上窗臺，亮過窗簾滲進來，睜開困倦的雙眼，看見窗外樹枝晃的黑影，張牙舞爪地投在簾布上。

    出太了？！

    坐起來，打了個哈欠，走到窗前，唰的一聲拉開窗簾。

    果然，日打在遠山腰的積雪上，明亮得晃眼。

    蘇晉興和宜敏在院子裏看書、曬太。

    蘇晉興耳朵靈，聽見開窗的聲音就知道蘇雨眠醒了，他是個老師，一直都很有時間觀念，對於蘇雨眠睡懶覺的習慣是不讚同的。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都是你媽媽慣的，一覺睡到這個點，三餐不正常吃，胃還要不要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注重自己的，到老了，就知道厲害……”

    宜敏一瓣橘子塞到他裏：“睡個懶覺，你要嘮叨到什麽時候？兒都畢業了，早就不是你的學生了，大年初一的，小小睡個懶覺怎麽了？”

    說著，看向窗邊的蘇雨眠：“你爸就是個老古董，別聽他嘮叨，桌上給你留了早飯，熱一熱就能吃了。”

    蘇雨眠笑瞇瞇的：“知道啦。”

    豔高照，吃過早飯，也加了喝茶曬太的行列。

    “爸，你這是什麽茶？喝起來好香。”

    蘇雨眠聞了聞茶杯，清淡幽香的茶味淡而不膩，喝到裏又有一清淺的棗香，猶如一屜上好的糕點，喝起來有滋有味，十分獨特。

    “這是幾年前留下來的老白茶，小輝送來的。”蘇晉興喝了一口，咂咂，“味道確實不錯。”

    蘇應輝，大伯父家的獨子，蘇雨眠的堂哥。

    “你不是不喝茶嗎？”

    蘇雨眠跟其他的小姑娘一樣，喜歡茶果茶，對於有些微苦、需要品味的純茶是不興趣的。

    笑笑，“人是會變的嘛，以前不喜歡，現在突然就喜歡了。”

    早兩年，江易淮總是喝酒，就想辦法讓他用茶代替酒。

    隻是，江易淮沒能功戒酒，反而是上了喝茶。

    宜敏敏的察覺到什麽，蹙眉瞪了他一眼，轉移話題：“你還好意思說，家裏那點茶葉全被你喝了，你忘了醫生說的，要喝茶，多喝水？”

    蘇晉興了鼻子，沒吭聲。

    蘇雨眠幸災樂禍沒多久，宜敏就轉頭批評：“還有你，小姑娘家家的，老是呆在家裏像什麽話？天氣這麽好，出去走走，別窩發黴了——”

    就這樣，蘇雨眠直接被宜敏士推出了家門。

    幾分鍾後，站在錯縱橫的巷子裏，突然不知道該去哪。

    不想見周圍鄰居，思考幾秒，挑了一條人僻靜的小路。

    漫無目的，走到哪算哪。

    然而，不知不覺，就來到二中——蘇晉興任教的學校，也是讀過三年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