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外港路時，千上萬的無人機懸在半空中，整齊有序的切換著各種形狀。

    這是一場無人機表演，演出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報價就以數百萬價格開頭。

    現場來場館觀看的人不，沈時宴他們路過的地方恰好是比較不錯的觀賞位置，於是他靠邊停車，隔著前方風玻璃，饒有興致地看著四維模型變幻出各種形狀。

    蘇雨眠順著他的目仰頭去，瞬間就被絢爛的無人機驚豔到。

    沈時宴：“你猜這裏一共有多架？”

    蘇雨眠：“這還能猜？”

    “當然。”

    “不知道。”

    “我猜……”男人停頓一瞬，“99吧。”

    “為什麽？”

    “求婚不都喜歡長長久久嗎？”

    下一秒，蘇雨眠就發現無人機群在夜空中排列出“Marry me”兩個單詞。

    “你怎麽看出這是求婚？”

    沈時宴示意看前方觀景臺，西裝革履的男人早就拿好了玫瑰花藏在後。

    “厲害。”蘇雨眠誇讚。

    從前，以為沈時宴不過是個不學無的富家爺，今天卻發現他和印象中很不同。

    專業，細致，觀察微。

    剛才飯桌上倆人聊天時，提起的專業，他在言語之間說到寧海科技現在的票波，隻是短短提了兩句，卻意識到，他在金融盤方麵強得可怕。

    不過轉念一想，江易淮這群朋友，包容江易淮，在賺錢能力上，沒有哪個是廢柴。

    這些天之驕子的世界，遠比想的更複雜。

    所以，盡早退出，麵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前麵就是我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沈時宴的車隻能開到巷口，蘇雨眠就直接下了車。

    他心知跟蘇雨眠的關係還沒有近到送人上樓的程度，所以沒有多留，目送人走後，便驅車離開。

    沒走多遠，程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們去哪了？怎麽我轉個就找不到人了？”

    剛才，他結完賬正要回去，竟然撞上了分手快一年的前友。

    早就沒了聯係的人，一見到他就像牛皮糖一樣撲上來，又是約吃飯，又是搞調挑逗那套。

    費了他好一會兒工夫，才把人甩開。

    “哦，看你這麽久沒回來，蘇雨眠臨時有事，著急離開，我就先把人送回去了。”沈時宴隨口說道。

    程周：“那江哥呢？不是說好把他帶來，裝偶遇嗎？你怎麽一個人來了？”

    他早就想問了，一直憋到現在。

    沈時宴淡淡開口：“沒找到人，估計在陪他那個小朋友。”

    江易淮跟他那個小朋友見麵次數一直不多不的，程周也沒懷疑。

    “這麽好的機會，可惜了，唉……”

    結束通話，沈時宴開到路邊，找到一個陌生的卡號，轉了一筆錢過去。

    那邊收到錢，打電話過來：“不愧是沈爺，爽快，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啊。”

    如果程周在場，肯定會驚掉下。

    因為電話那頭，赫然就是他那個牛皮糖前友！

    沈時宴：“好說好說。”

    “不過，我還好奇，你為什麽這麽做？讓我纏著程周？幫你拖延十分鍾？有必要嗎？”

    十分鍾能幹什麽？

    沈時宴麵無表：“知道貓是怎麽死的嗎？”

    “……抱歉。”

    “收了錢，就閉你的。”

    ……

    回到家，蘇雨眠洗完澡，打算看兩份論文再睡。

    剛坐下來，就收到沈時宴的微信。

    【你手套落我車上了】

    接著是一雙手套的照片。

    正好是今天戴的那雙。

    蘇雨眠這才想起，剛上車的時候，暖氣太足，就順勢了手套，沈時宴接過去，隨手放到一邊。

    走的時候完全沒想起。

    【找個時間，我把手套給你？】

    蘇雨眠想了想，回複：

    【能不能麻煩你給個地址，我讓跑過去拿】

    沈時宴：【我住的小區不讓外賣人員進】

    【這樣吧，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喝杯咖啡，我把手套還你，最近我在B大進修，讀MBA，正好你本科是B大的，如果不嫌麻煩，可以帶我逛逛，悉悉校園】

    如果對方隻是單純地還手套，或者請吃飯，蘇雨眠都不會答應。

    自覺和沈時宴的關係還沒到那個地步。

    但那頭提出有事要麻煩，忘記手套本來就是自己的問題，現在還要麻煩人家空送一趟，就更不好意思了，既然沈時宴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剛好又是力所能及的，那……

    【好吧】

    沈時宴：【下周五我有空，上午十一點，這個時間你可以嗎？】

    蘇雨眠沒意見，回了個OK的手勢。

    ……

    到了約定那天，沈時宴把車停到停車場，步行到咖啡店。

    店麵開在離b大不遠的一條小路，老板是個很有調的人，裝修符合當下年輕人的審，所以就算是周五，來的學生也不。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蘇雨眠比他晚幾分鍾，剛坐定，服務員就上來送餐牌。

    複古的唱片機放著舒緩多的英文歌，溫的嗓出幾分小資調。

    沈時宴點了一杯冰式，蘇雨眠則要了一杯拿鐵。

    “你的手套。”

    手套是用牛皮紙袋裝好的。

    蘇雨眠手接過，“謝謝。”

    沈時宴環顧四周，空氣中飄著咖啡豆的濃香，環境溫度不冷也不燥，非常令人舒適：“這裏你常來嗎？”

    蘇雨眠：“偶爾。”

    落地窗正對麵是一條河，寒冬臘月已經結冰，禿禿的柳枝垂在河邊，被昨夜的雪裹上了一層茸茸的白。

    心不好的時候，去河邊的長椅上坐會兒，會舒服很多。

    沈時宴打量著的神，淡淡勾：“位置不錯，音樂更不錯。”

    蘇雨眠攪著咖啡，聽他說：“Miles的爵士樂，始於上世紀九十年代，現在倒是有人知道這首最為經典的樂曲了。”

    蘇雨眠好奇：“你好像什麽都知道？”

    “樣樣通，可惜樣樣都不。”他半開玩笑地聳聳肩。

    蘇雨眠卻想起來，程周無意中提過，沈時宴的母親是著名音樂家。

    不過，蘇雨眠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多問。

    一杯咖啡喝完，沈時宴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