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蠻其實早就想帶兵進攻赤霞城了,只是礙於種種原因,他不能即刻行。
要等程靈傷好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則在於,蕭蠻並不想走水路正面進攻赤霞城,而是早就有了念頭,要繞路從神川南岸,赤霞城的西面對其發起進攻!
這個決定可以說是非常危險的,因為赤霞城西面的城池,原先歸屬於明王派系王邕所屬。
而在齊都被魏軍攻佔,王邕被俘,蒼天王又佔據了赤霞城以後,赤霞城周邊的格局便亦隨之而發生改變。
近一個月來,蒼天王以赤霞城為據點,開始瘋狂掃神川南岸一帶的各城池。
這些城池州縣,原先大部分都是王系所屬,隨著王邕被俘,王系部屬也如散沙般轟然分裂,蒼天王就借此時機開始大肆收攏王系殘余勢力。
蒼天王停留在赤霞城,卻遲遲地並不向北推進,可不是說他就真的傻呆在這裡,只等著魏軍來進攻,然後自己卻什麽都不幹了。
事實上,蒼天王的等待也是在積蓄力量。
從他的舉可以看出,他或許是想先快速統一神川南岸,再集中力量與魏軍決戰。
當然,魏軍又不是死的,可不見得就會乖乖等在那裡,按照蒼天王設想的步驟來行。
因此蒼天王又在赤霞城與齊都相隔的神川一帶布滿了大量戰船,齊國人本來就擅長水戰,很難說他們的水戰水平就一定比魏軍弱——
齊軍總弱於魏軍,這毫無疑問,但是水軍方面卻未必。
尤其是攻守之間,進攻方永遠比防守方更需要力量!
在這種況下,如果魏軍想要進攻赤霞城,走水路固然更加近便,卻也毫無疑問會更加艱難。
蕭蠻的大膽決定得到了魏軍大部分將領的讚同,有那喜好與蕭蠻唱反調的,比如太監監軍楊方,卻是被蕭蠻提早給使計“解決”了。
也不是什麽高明複雜的計謀,只是魏軍軍中一名小將,在巡邏值夜時“不小心”將楊方的房間窗戶給打開通了通風,楊方於是就從那夜開始,了風寒。
剛開始只是低熱,後來吃了藥總也不好,低熱就給拖了高熱。
高熱又退,退了又起,如此反反覆複,還帶著咳嗽鼻塞,弄得人昏昏沉沉十分難。
要說是什麽致命的大病,這不是,可這風寒纏綿的,楊方卻偏偏不住。
得了,還能怎麽地楊方也就只能歇著了。
別說是跑出來跟蕭蠻唱反調了,就是楊方最擅長的,悄悄向京中打小報告……這事兒他也沒有力氣再做了。
唱反調的漸漸都被隔絕了開來,還余下的,自然就都是聽從蕭蠻的聲音,蕭蠻於是積極謀劃繞路之事。
當然,在此期間還有一個小曲值得一提。
早先蕭蠻緒十分不穩定,有時候甚至會詭異地分裂出“第二人格”。不久前,蕭蠻與程靈商談此事,程靈卻提出問題,懷疑是蕭蠻日常使用的熏香有問題,其中或許夾帶了藥,能引人緒變化。
對於程靈的猜測,蕭蠻自然是重視的。
不過他不想太過深地將程靈卷到這些事當中,因此回去後,只是默默清查邊所有人,同時也暗中排查邊所有常用之。
如此一番刮地式地搜查,蕭蠻果然查出邊許多問題。
這些問題有的是他早已心知肚明,卻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還有的,卻可怕到使人心驚跳。
比如他常用的熏香,表面上其實並不能查出什麽問題。但熏香中有一味璃龍香,與蕭蠻書房中慣常使用的雲煙墨的氣味相結合以後,卻容易產生一種奇異的幻毒。
這種幻毒的存在蔽而又持久,不會明顯傷害人,卻容易使人緒,神旺健,時間一長,與齊國曾經盛行的五石散有異曲同工之效。
五石散這種東西,齊國貴族吃用慣了,還將其當做是一種提高神,增強悟,引靈覺的奇呢。
殊不知此支人元氣,長久使用下來,好好的人都能給整瘋子!
齊國小皇帝香爐裡的東西,其實也有此類特。
只是他不像蕭蠻那樣從小習武,又天賦異稟,得了一渾厚真氣,足以與此幻毒產生拉鋸。
因此蕭蠻平常看起來沒瘋,而只是在某些時候分裂出了“第二人格”。
當然,這也不是什麽好事。
於是蕭蠻在清除掉邊所有幻毒以後,就開始了“釣魚”。
這一夜,程靈扮做小泉子,與齊國小皇帝隔著一面牆,一同靜候天明。
同樣的時間裡,蕭蠻帶著大軍連夜通過了赤霞城西南邊的兩座城池。
這兩座城的守城勢力,就在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裡,卻是被蕭蠻手下給策反了!
以利之,以勢之,再加上各種弱點攻勢……畢竟,只要是人就一定是有弱點的,只要抓住了,只要對方不是什麽忠君保皇的死忠派——
當然不是了,就齊國這破爛樣兒,現在哪裡還有什麽死忠派
魏軍一路暢通,從神川上遊下來,自齊國西南道繞過了赤霞城最西邊的寶昌郡,還有長林城,悄無聲息地就向著赤霞城西進發。
中軍位置,蕭蠻所乘坐的戰車被以最高規格護衛在眾多親衛之間。
但親衛當中,最為得力,最為敏銳的一些心腹,卻被蕭蠻外派出去,了如今軍中的領兵將領。
對於這些將領而言, 比起給太子當親衛,自然還是上戰場領兵殺敵更有前途。對於蕭蠻而言,將自己的心腹滲大軍當中,這自然也能更加有助於他掌控大軍。
這是雙贏的做法,看起來一點病也沒有。
唯一的問題就是,如此一來,蕭蠻邊的防衛力量不可避免會產生下降。
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刻,就連他邊的得力暗衛,也都被他分派出去,或充當斥候四下探路,或充當刺客,重點狙殺蒼天王所屬斥候去了。
蕭蠻邊看似守衛森嚴,實際上卻又仿佛了真空。
如此,車馬粼粼,月雲中,天際最後一顆星子都陷了黯淡之際,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時刻到了。
坐在戰車中似乎閉目養神的蕭蠻忽然覺到一陣難言的心悸,他陡然睜開眼,就見到一點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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