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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琮回房沐浴，去換一新的袍子。

姜令菀看著三個孩子，過了一會兒，金桔才打聽到消息，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同說了潘側妃死了的事。

倒是沒什麼意外。

只是——

陸琮今日會手，彷彿不僅僅是因為潘側妃傷害他倆的兒子。枕邊人的緒，饒是平日偽裝的再好，也能一二。這潘側妃，怕是做了什麼陸琮底線的事，才引得他當著榮王的面將給殺了。殺人這種事，一個子，自然是害怕的，可那人是陸琮，心裡一點懼意都沒有。方才若真的因此懼怕陸琮，才會讓他寒心。

經過今日這一出，姜令菀寸步都不願離開孩子們的邊，可是，如今潘側妃已經死了。

姜令菀讓丫鬟嬤嬤們看著三個睡的小傢伙，自個兒去了臥房見陸琮。

見陸琮此刻穿著一襲白中，剛沐浴完，頭髮還沒乾。從柜子里拿了一塊乾淨的巾子，坐到他邊。

陸琮微側過頭，就這麼看著。

姜令菀笑笑，抬手了他英的鼻樑，道：「看我做什麼？把頭低下來一些。」

陸琮眉眼溫和，索將整個子都靠了過來，將腦袋枕在姜令菀的雙之上。

這樣的陸琮，像個聽話的孩子。

聽孫嬤嬤說，陸琮小時候，還是很調皮的。

抬手了陸琮的側臉，見他微微闔眼，濃的眼睫覆下，表安靜又。替他起了頭髮，等完了，才見陸琮睜開了眼睛，開口問道：「璨璨，你剛才，怕嗎？」

就知道他會這麼問。

姜令菀抬手重重了一下他的臉，然後抱著他的腦袋，嘟囔道：「又什麼好怕的。」

陸琮低笑，彷彿很開心。

他將臉側了過來，雙臂抱著的腰肢，臉著的肚子。夏日的衫薄，小腹能清晰的覺到陸琮灼熱的呼吸，燙得厲害。姜令菀了子，表示有些不舒服。

剛生完孩子不久，雖然子恢復得差不多了，連金桔枇杷們這些的丫鬟，都說的材同之前無異，纖細玲瓏——除卻這前的兩團長得了許多。可還是覺得，這腰肢不似以往纖細。可偏生陸琮就抱的腰。

陸琮察覺到的不舒服，這才坐了起來，捧著的腦袋吻。

霸道強勢的氣勢，令人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若是換做往常，定然不會跟著他胡鬧，可今日卻諒他。

本是來陪陪他說說話的，不料陪著陪著，就陪到榻上去了。

他有些急，可還沒準備好。姜令菀嗚咽一聲，蹙著眉，朝著他的肩頭咬了一口，抱怨道：「陸琮，你輕點兒。」

糙漢子就是糙漢子！

陸琮笑笑，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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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對外宣稱潘側妃是病逝的。

因先前潘側妃本就染惡疾，榮王為其尋遍了晉城的名醫，眼下說是病逝的，自是沒人會懷疑什麼。姜令菀是了解的，知道之後，饒是如今潘側妃已經死了，還是沒法介懷。其實若要真的說起來，這件事極大一部分責任，還是在榮王的上，若榮王當年沒有那麼糊塗，這潘側妃也不會進門，之後的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這件事，府中知的人極，加上榮王有意瞞，陸寶嬋自然也不知道是潘側妃害得榮王妃早早去了。這一點上，陸琮倒是難得和榮王意見相合。

寶嬋一輩子不知，心裡頭的怨恨也會些，不然以的子，哪能安安心心嫁人？

靖寧侯容臨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子，陸琮如今想要看的，就是這個妹妹順順利利的嫁人，過著安逸的日子。

潘側妃病逝，陸寶嫣這個兒，生著病也在為娘親守靈，倒是甚有孝心。並且表示自己要給娘親守孝三年。可若是按著先前的打算，陸寶嫣明年也是要出嫁的，這嫁妝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若是要守孝三年，那陳霽得等上三年。陸寶嫣本就不願嫁給陳霽，先前因為娘親，才順著的意思應了這門親事，如今娘親已死，不該再拖累人家陳四公子。

陸寶嫣解除婚約，陳霽得知潘側妃病逝的消息，又知陸寶嫣的孝心，倒是特意登門。

因兩人有婚約，如今潘側妃病逝，陳霽這個未婚夫來看看，也是在理之中的。

今日陳霽穿著一月牙白的圓領長袍，走在院子里，恰好遇見了陸寶嬋。

陸寶嬋一襲碧襦，娉娉裊裊，生得異常。見著陳霽，倒是沒有多詫異，而原先僅有的那一心，也已早早的被扼殺了。如今見著俊朗斯文的陳霽，沒有半點別的心思。甚至微微頷首，大方的打了招呼。

陳霽看著，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那日他救，的確是出於本能，可看著委屈的可憐模樣，心裡生出的好，也是沒法騙人的。只是他沒想到，會是榮王府的小郡主。

他這份，沒法給幸福。所以他不能娶。

陳霽點了點頭，而後隨著領路的奴僕去看陸寶嫣。

陸寶嫣同陳霽不過一面之緣，都未曾說過話，眼下陸寶嫣見他特意登門，倒是有些。之後便對他說了婚約之事。要給娘親守孝三年，自然不能讓他等。

陳霽見面前這小姑娘，一雙眼睛都哭腫了，掌大的小臉，蒼白憔悴。他方才倒是聽了邊的丫鬟說了榮王的態度，潘側妃病逝之後，對這個庶，彷彿更加疏遠了些，甚至有些漠不關心。

一個小姑娘，能有如此孝心，不該落得這般下場的。

陳霽看著紅彤彤的雙眸，突然開口道：「沒關係的，我可以等你。」

陸寶嫣有些驚訝，愣愣的看著陳霽。

陳霽道：「我是真心，想要娶你的。」提親的時候，他並非真心，只是想斷了郡主的念頭，未料差錯，將無辜的拖累下水。如今邊沒個依靠的人，若他這個未婚夫都走了，那的日子該怎麼過？是個好姑娘，如今，他心甘願、真心實意想娶的。他的嫡母不願他娶得好，甚至不得他不親，如今他願意等面前這位二姑娘三年，他這嫡母，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陳霽從懷裡拿出汗巾，抬手輕輕替了眼睛。

陸寶嫣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陪在邊的，卻是這個同素不相識的未婚夫。其實一點都不恨爹爹，也不恨哥哥。可是，眼下是真的謝這個願意陪著的男人。

陸寶嬋這才忍不住，撲進了他的懷裡，忍不住痛哭起來。

陳霽猶豫了片刻，才抬手將抱住，見看起來瘦小，抱起來，更是瘦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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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重病，外人皆以為，榮王是因為失去了潘側妃這個妾，才了打擊。可榮王府的人，知道潘側妃病逝后，榮王庶出的二姑娘陸寶嫣不聞不問，便知這病並非是因為潘側妃。可到底是因為什麼，也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一個月後，榮王的病好了，不過看上去，卻再也沒有先前的溫潤儒雅，反倒是蒼老了許多。彷彿一夜之間，就老了十歲。

陸寶嬋平日里雖然有些縱，可到底還是個孝順的，經常去看榮王。這會兒和姜令菀這嫂嫂說起來的時候，倒是有些埋怨：「哥哥怎麼都不去看看爹爹？」

姜令菀只道：「其實琮表哥還是很擔心的，只是——」

陸寶嬋笑笑，道：「我知道哥哥的脾氣，其實他一直都是最關心家人的。」對這個哥哥，陸寶嬋還是很了解的。他面上什麼都不說，可這心裡頭，確實比誰都關心人。

見陸寶嬋這麼理解，姜令菀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日聽說陳霽前來看陸寶嫣，遇見了寶嬋，而寶嬋的反應，出乎了的意料。這位小姑子，其實比想象中還要拿得起放得下，許是因為先前經歷過哥哥那回，亦或是對陳霽的尚淺，才能這麼容易的放下，可不管怎麼說，總歸是一件好事。

姜令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道：「還要六日，便是容老爺子六十大壽了，到時候你和我們一道去。」

陸寶嬋一聽，眨眨眼道：「不去不？」嘀咕了一句，「……我又不認識。」

姜令菀抬手，輕輕在陸寶嬋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道：「什麼不認識？都快要嫁過去了。」靖寧侯府特意相邀，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想要見的，才不是陸琮和，而是這位準媳婦兒。

陸寶嬋雙手叉著，略微垂眸，心下有些後悔了。

可如今這況，若是跑過去跟爹爹說不想嫁人，說不準會將他氣病。而且這位靖寧侯容臨，是爹爹和哥哥都滿意的。若是還不想嫁，挑來挑去的，都要老姑娘了。

抬眼看著面前的嫂嫂，心裡有些羨慕：若也能嫁給和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哥，該有多好啊。

陸寶嬋忽然想起姜裕，角微微翹了翹。

現在想想，當初自己要死要活的，當真是沒出息。有些東西，不是的，終究不屬於。

「……好吧，我去還不嗎？」陸寶嬋耷拉著小臉，認命的說道。